安若轩听得这话,血红的面上立时变了颜色,惊惧地看着莒生,只下一刻那张血红的面上却露出了狰狞的笑,“锦帝,你且看看四周,你用什么取我的性命?”
话音落处,却见灵狐族领地中忽地天摇地动,一眨眼将,不知从何处竟现出许多人来。这些人竟无一例外个个身中魔血之毒,全身暴涨,通身血红色,一张张面孔怖人至极,有的人头上还生着狐耳。
良素心中暗道不好,这些怕全部是灵狐族的人。
而这些灵狐族人全都中了魔血之毒,被安若轩变作了魔人。
安若轩笑得更狂妄了,便见他手一挥,那变作了魔人的灵狐族人竟悉数朝莒生和良素扑来。
“莒生,这些人都被安若轩挟制了心智,此刻是没有行尸走肉一般。”良素叫道。
莒生如何不知,眉尖蹙了起来。
安若轩却忽地发难,竟抓起身旁两名灵狐族人朝莒生掼来。
莒生却躲也不躲,只用手轻轻一推,那两人便被甩到了一旁。
安若轩却叫道:‘莒生,你且看看有多少人,你能推得开多少?且你不知自诩仁义吗?这些人全都是灵狐族族众,你今日将他们都杀了,我倒要看看锦帝大人的英名还能留得几时?’
说罢,安若轩忽地又剧烈地抖动身躯,那身躯竟又如一株大树一般生长了许多,而灵狐族人又涌出了成千上万,一时密密麻麻遍布四周,且每一个都虎视眈眈看着莒生与良素,每一个都身中魔血之毒,此刻如野兽一般。
亦在此刻,一道金石一般的裂帛之声蓦然想起,却是**的琵琶猛然发难,这一回的琴音不知急促了多少,良素瞬间觉着耳朵里嗡的一响,胸口便是一窒。
“良素,你到我身边来。”莒生又甩开两名灵狐族族众,对良素唤道。
只是,此刻,灵狐族人密密麻麻涌了上来,而令莒生最头疼的着实是安若轩说的,他不能杀他们,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良素抬眸看了一眼亦被困住了的莒生,却是轻轻一笑,道:“不必,**就交给我!”说罢,良素手微微张开,唤道:“破针,出来!”
但见一道幽蓝色的光芒瞬间闪过,一枚通体蓝盈盈的针立在灵狐族领地之间。
却见那道蓝色忽地以极快的速度朝**而去,下一刻,便听见“嘣”的一声,**的琴声戛然而止,天地之间竟一片静谧。
**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琴,那琴的琴弦,断了!
这琴不是寻常的琴,是昔年安若轩为她寻来的,这琴乃是天界的一件至宝。而今日,琴弦竟被挑断了,且是一眨眼的功夫。
**恨恨地看向破针,这枚幽蓝色的针,怎如此厉害?
“**,琴弦断了,这回我看你还怎么弹。”良素得意地笑了,破针,好样儿的。
“良素,你以为没了琴,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吗?”**气愤至极地看着良素。却见她蓦然抬手,手中竟缓缓生出一些雪白的花瓣,那花瓣越来越大朵,纷纷扬扬却如一片一片的云朵,又若漫天的雪花。
般若花。
良素如何不识得,这便是般若花,昔年白西西用这般若花替多少扬州城人寻回了至亲,那时的白西西与安若轩,何等美好。
然,此刻,白西西却要用这般若花杀她。
但见般若花漫天飞舞,卷起惊天的灵力,却是朝良素袭来。良素不敢怠慢,千丝戒立时织出蚕王丝网朝那漫天的般若花网去。
然,般若花却轻轻巧巧穿过了蚕王丝网。
良素一惊,转头要躲。
却忽地见到天地之间竟现出一只玉盒,那玉盒滴溜溜转了几转,忽地却是朝那般若花扣去。立时奇异的事情出现了,漫天的般若花竟悉数朝那玉盒而去,便如漫天的雪花忽地涌向一处,飘飘忽忽,纷纷扬扬。
**更是一惊,这盒子,她识得。
这盒子是生灵神女的沐灵的。
却听得莒生朗声道:“**,你身体里的般若花是生灵神女所赐,原本为的是留你一念,待你了却此生相守的夙愿,回了冥界将灵狐族后人的命数归还。却不想,你竟生出贪念,不止要这一世,竟还想要下一世。你辜负了冥帝与生灵神女一片心,故而,生灵神女给我这只盒子,要我收了你的般若花。”
原来,冥帝给莒生角灯之时,亦给了莒生这一只般若花灵盒。却是冥帝的爱妻生灵神女嘱咐的,若**不愿回来,便将般若花收回。
**惊骇地看着般若花被那盒子收去,更令她惊异的是,她分明觉着丹田中一抽的剧痛,那是丹田中般若花的灵力在被收走。
**支撑不住,蓦然倒在地上,安若轩忙上前将**拥在怀中,惨呼道:“西西,西西你怎样了?”
**却是强撑着怒目瞪着莒生道:“你们说谎,你们都在说谎,你们将我收入六道轮回了,我还如何能见到若轩?一世情缘,我们等了千年,一世哪里够哪里够?!”**声嘶力竭地喊着,却终于不支,倒在了安若轩怀中。
一世哪里够?她与青帝等了千年,一世怎么够?
安若轩抱着**,眼见**忍受着剧痛,那是自丹田中活生生取出东西的剧痛,安若轩怎不心如刀绞,“西西,西西,你怎样了?”
忽地,安若轩却是转头看向莒生,那眼中,是被仇恨烧红的怒火。
“莒生,你好狠的心!若知道有这一日,你小时我就该杀了你!”
安若轩的眼中越来越红,看着莒生。忽地,安若轩一声爆喝,那爆喝之声惊天彻地,灵狐族领地忽地便地动山摇起来。地裂了开来,草木竟疯了一样的生长,那草竟长到没过人头顶般高,且是一片通红之色,竟瞬间硬如利刃悉数朝莒生刺去,而灵狐族的族众也朝莒生扑去。
莒生双目微阖,他甚至不敢看安若轩的双目,母亲陨落后,舅舅便是他至亲的人。幼年时,舅舅手把手教他写字,每回修炼遇见难关,唯有舅舅为他指点。他伴他在镜像里捉迷藏,骑凤凰,他总是将他举的高高的,逗得他咯咯咯的笑……
莒生的眸中生出泪珠,那是他最珍藏于心的温暖。
然,今日,却要用这种方式结束!
莒生缓缓睁开双目,跃身而起,忽地一扬手,但见天地蓦然一黯,灵狐族领地上竟现出一张巨大的网,那网瞬间便将涌来的灵狐族人统统网住了。
灵狐族人撕咬、用手扯那网,但,没有任何作用,更惊人的是,那网竟能自行寻找漏网的族人,找到了便也一并收入网中。
安若轩血红的眼眸蓦然一收,手掌中竟生出了无数血红的枝丫,那枝丫瞬间长了老大,竟长成了一株血红的大树,那树排山倒海便朝莒生抡了过去。
莒生却是微微蹙眉,便见安若轩身后无声无息现出一件仙衣。
那件仙衣良素见过,通体黑色,金边灿灿。在魔界,莒生与银生越打架的时候,也现出过这样一件仙衣。
“你竟祭出了鸣元天衣?好,好,莒生,看来你今天是一定要我的命了!”安若轩血红的面上竟露出狰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