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一呆,再看明兰仙姑,却见她面上依旧是平静无波的神情,只拿眼轻轻望了良素一眼,再不说话,转身离去了。
兀连雪却是瞟了良素一眼,道:“良素,我若是你,便离了这仙衣坊罢了,还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做什么?”
孙娟儿却是一拉兀连雪道:“连雪,别说了,我们修炼罢。”说罢几人却是各自练习,再不多说。
云洛却是拉了良素离了那是非之地,待回了寓所,关了门,云洛才道:“良素,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做起事来也这般不顾后果,却是着了旁人的道?”
良素此刻却终于醒过神来,再回神想想,自己今儿着实冲动了,如今着了旁人的道,竟连大典也参加不得了!难道自己此生便只能做一名衣奴?
云洛亦是一叹气。却在此时门外却有人敲门。
待开得门来,竟是寿无裂。
原来昔年獬豸照顾了寿无裂一阵,寿无裂醒来却发觉天大地大,自己竟无处可去,寿家自是回不去了,他也不愿回去,岂料獬豸竟将他送来了仙衣坊,他只记得昔年在客栈那位先生说要替他与仙衣坊主求情,果然来了仙衣坊,明兰仙姑便为自己特特安排了铸造之地,如此寿无裂却是在仙衣坊呆了不短的时日了。这日却是忽地听仙衣坊诸人说起一名未能取得针的衣奴,竟犯错连授功大典都不得参加了,寿无裂心中思量一回,便猜出怕是良素了,这才一路寻来。
寿无裂进得房门,又见着云洛,想了一回便道:“你是那日取了金针的娘子?”
云洛点头。
那日独云洛取了金针,亦是费了一番波折,寿无裂自然记得清楚,今日再近了看云洛,果是若仙人一般的姿容,白衣素面,一头长发若瀑,眉眼便若天际似有若无的流云一般清远。
“寿无裂,你竟在仙衣坊?”良素也有些惊讶,那日莒生说要安置了他,却不想竟在仙衣坊。
寿无裂听良素唤自己,方醒过神来,却是急急道:“我听说你犯错了,不能参加授功大典?”
“我哪里是犯错了,我是被人暗算了!”良素愤愤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这种脑子被门夹了事情,绝没有下一次。
“可还有转圜余地?”寿无裂有些心焦道,良素当日被自己哥哥无端端打至重伤,寿无裂对良素一直便心存愧意。
“有个法子倒可以试试。”却是云洛思虑一番道。
寿无裂立时便回头看向云洛,却见她缈若流云的眉眼间轻轻蹙起,却是颇有主意的模样,寿无裂不由自主便望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无裂,你会铸针,若是再铸针,良素若能取了针,或许还有转圜余地?”云洛续道。
这倒可以一试。
三人立时便去了寿无裂的铸造局,这铸造局便是明兰仙姑命人单单设了给寿无裂用的,竟几乎完整地复制了寿家铸造楼的模样,亦是一座两层高塔,高塔以生铁铸就,高耸入云霄,着实壮观。高塔第二层便是寿无裂铸造之处,三人进得里面,良素立时发觉这处比之寿家的铸造塔更为精美。
这铸造局一层却是设了大小不等的诸多房间,每间房间却是作用不一,甚至还有制作战衣的地方。第二层则更神奇,原来寿无裂抬手之间,第二层硕大的铸造炉便自行燃烧起来,而这塔上却似乎总有强劲的风注入那铸造炉中,更奇妙的是,在寿无裂抬手之间,那风的强弱却是能由他自行控制的。
“这第二层有风系法阵?”却是云洛问道。
良素亦恍然,原来如此!
果听得寿无裂道:“云洛姑娘好见识,正是如此,这第二层有风系法阵,却是在建这塔楼时,我特特加的。”说到此处寿无裂显是有些自得,便又对云洛道:“我虽修习的不是风系法术,然在铸造一途上风力火候却是至关重要,我潜心多年终于有所得,今日用在这新铸的塔楼上,云洛姑娘,你看,效果可好?”
寿无裂说到此处,却是眉飞色舞看向云洛。
偏云洛是个素静性子,只淡淡望了寿无裂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寿无裂见云洛反应平平,面上却是竟现出些失望来。
良素立在一旁,将二人神情看在眼里,却是笑而不语。羽雀开屏,必为争胜,男子炫耀,必心有所系。只是,寿无裂这般木头一样的性格,遇到云洛这般冰一般的性子……良素看看寿无裂,心中默念:寿无裂,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