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简怎么用?”良素握着那玉简道。
“放在相帝明台即可。”银生越轻声道。
“竟这般简单?”良素看看玉简,又看看银生越,忽地蹙了眉尖问道:“银生越,你怎么解开的?”
魔尊的封印,应该没有这么容易破开吧?
银生越轻轻一笑,那张面庞依旧美得令人窒息,若不是有那一道长长的伤痕。
银生越星辰一般的眼眸亮得清澈,却是看着良素,只并不答良素“如何解开”的话,却是问道:“良素,若有一日,我也受了很重的伤,你会不会这般在意?”
“当然!”良素想都没想便点点头。
银生越的眼眸越发灿烂,这话,放在心间许久,今日他终于问出来了……
“等等,银生越,你今天怎么有些奇怪?你是不是受伤了?你的脸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良素上前伸手想要触碰银生越面上那道长长的伤痕,更想探一探银生越究竟怎么了?
银生越却是不动声色避过,轻轻一笑道:“怎么可能?什么人能伤得了我?你别疑神疑鬼。”
良素又看了看银生越,罢了,他不说,她却不能再问了,银生越是何等要面子的人……
“好了,你去吧,相帝还等着呢。我也乏了,这些日子不要来烦我。”银生越转身,摆摆手道。
“好好好,银生越,大恩不言谢,今日这情我记下了。”良素也晃晃玉简,便去了。
只,良素去后,叶隐却是现了身,看着银生越紧紧蹙了眉尖道:“你何苦!伤得这般重也不告诉她!”银生越却全身无力地跌坐在软塌上,不说一句话。忽地,却是一口血自口中喷吐出来,染红了身上雪白的衣衫。
叶隐一急,上前便抱住了银生越,然,此刻,他才发觉,银生越适才喝茶的茶盏中早已血色一片。
银生越借着饮茶,却不让良素看出他重伤,甚至吐血……
“小隐,你答应过我,此事……此事……不告诉她的。”银生越断断续续道,却是大口地喘气,险些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生生斩劈了自己的魔元,这伤,恐怕这一生都好不了了……
“越越……”叶隐的眼眸又润湿了,这几日来不知多少回了,他就这般看着银生越这般辛苦,却是半点法子也没有,他的心痛如刀绞。叶隐用手轻轻抚过银生越面上长长的伤痕,这伤也是为了良素……毁了一半魔元,也是为了良素,然,良素却半分也不知晓……
唯有他叶隐如此心疼他的越越!
“越越,我替你疗伤去吧……”叶隐扶起银生越柔声道。
“嗯。”银生越虚弱地应道,多说一个字的力气也没有了……
……
却说良素取了玉简心急如焚地回了雾霭森林,等也不等便直接去寻了相帝。
见到相帝,良素亮出玉简便问:“相帝,你可识得这个?”
相帝接过那玉简,反反复复看了几巡,却是摇摇头,“不识得。”
良素微微一叹,相帝,果然不记得了。
相帝见良素有些失望,却是忙上前道:“这是什么?我以前的东西吗?”
“这是……”良素顿了一顿,“这里面就是你忘记的东西。”
相帝听了,纯澈的面上蓦然一愣,这里面就是他被封印的东西?相帝面上立时有些激动,“我……我能想起我忘记的事情了?太好了!太好了,可以救莒生与仲祈了!”
相帝一时高兴得如一个孩子一般。
然良素却生出了顾忌,这里面封印了相帝全部的心智,也即是说,里面还有相帝如何自爆仙元,如何被魔尊折磨的记忆。
良素望着相帝纯澈的面庞,那双眼眸若积雪一般,这般干净。正是忘记了这些痛苦的经历,相帝的眼眸才能如此纯澈……若是想起来……
然,相帝却一把拉过了良素道:“那还等什么,你快些告诉我如何用这玉简,我要快些就他们!”
良素心中一紧,好像,已经没有选择了。
良素轻轻一叹,“好,你等我一等。”
说罢话,良素转身却去寻了栗战与小月。只是,良素将将走出院子便遇见了迎面而来的栗战与小月。
却听得栗战笑着对小月道:“我说什么来着,良素必定要来寻我们吧?”
小月撅了撅嘴道:“好,算你赢了嘛。”
良素听二人说话却是一头雾水,禁不住问道:“战战,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寻你们?”
栗战那刀削斧刻一般的面上却微微一沉,道:“良素,你带了魔尊……嗯……相帝去殿下与仲祈处,我说的可对?”
良素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那么大的动静,我都不知道,我这个狂沙将军也是白混了……”栗战苦笑道。
良素立时明白了,当日相帝险些变作魔尊,那般动静委实不小,以栗战的修为,如何能不知道?
“你……为何不拦着我?”良素不好意思地问道。
“我不许他去,是信不过他果真是相帝,但,既然你敢带了他去,必就是信得过的。”栗战说到这里,却是眼眸微微一垂,有些伤感地道:“天下地上,还有谁比你更紧张殿下?你都放心,我还有什么好阻拦的?”
这个他紧张了许久的女子,最终心有所属,昔年,他说过要娶她的话,但,此生已然无缘……
“战战!你这什么神情?”却是小月嚷道。
怎么回事?战战怎么沾上良素的事儿就失常?罢罢罢,以后定要让战战离良素远一点,越远越好,最好有种什么药,让良素靠近战战就浑身不舒服……唔,药没有,毒也可以……小月歪着头想着。
良素大约不知道,此刻有人正在琢磨怎么给她下毒。
良素却是微微一笑,对栗战与小月道:“我今儿寻你们却是有事相求。”说罢,却将玉简之事简单说了一遍,又对栗战与小月道:“将心智还给相帝一事非同小可,战战、小月,我想请你们为我掠阵。”
“好。”栗战想也没想便应下了,小月自然也不迟疑,适才良素已然告诉她,相帝想找回心智全因想要救仲祈与莒生。
小月如今最揪心的事便是仲祈的伤了,医者不自医,旁人伤了,有仲祈在便不怕。然,如今伤的是仲祈,还有谁能救?
如今听得良素说相帝有法子,小月自然是全力相助的。
“只是,若万一……”栗战却是微微蹙了眉尖,似有什么话要说,却又止住了,又看看良素。
“我知道,你想问,若万一惊醒了相帝身体里的魔尊……”良素望着栗战道。
“是,若是如此……”
“杀了他……”良素双目一阖,面上却是极为痛苦的神情。
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若魔尊被惊醒,莒生、仲祈、甚至栗战、小月,还有她自己,都逃不过一死!唯一的法子是趁魔尊将将苏醒,还不察时,杀了他。
栗战的眼眸也一凝,“好!”
这恐怕是唯一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