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紫潇皱起眉头, 下意识就把穗穗撇下,绕过桌子上前去将郁祁泠扶住,低头着急询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一点点不舒服……”说这句话的时候, 郁祁泠语调都是颤抖的, 她握住岑紫潇的手腕,原本冰凉的手掌心有些发烫。
不舒服……
发病的前兆。
岑紫潇眉头紧皱, 好端端的怎么发病了?
岑紫潇将郁祁泠扶起来,柔声安抚, “走,别怕, 我们先回车上。”
郁祁泠随她站了起来, 又把岑紫潇拉住,脸上挂了些为难,“潇潇,我不要紧的,这样离开是不是不太好?”
“我可以忍住的。”郁祁泠垂着眸子,小小声道。
岑紫潇皱眉,看着她隐忍的样子心疼得紧, 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 “这怎么忍得了?”
随后转头朝众人说了声抱歉,准备带郁祁泠离开。
一旁的金发女将她们俩的对话听得清楚,这女人刚刚明明还这么冷淡,一下子怎么就变得这么乖顺了?
看着她被岑紫潇搀扶的背影, 真是遗憾, 要不是出了状况,那今晚她应该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不过待会,也难为她了。
“潇姐姐!”被抛弃的穗穗委屈极了, 醉醺醺的朝两人奔去,一把就从身后抱住了岑紫潇,让她停住了离开的脚步。
“潇姐姐,你怎么可以不管我,你不可以不要我~”
“你放手。”岑紫潇皱着眉头,想把穗穗挣脱开,她却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死死吸着不放。
郁祁泠转头看到这一幕,眸低染上一片阴霾。
滚啊。
“潇姐姐,你怎么能丢下我,你说好要送我回去的,你不许走!”
明明说好了要送她回房间的。
穗穗委屈得要死,脸贴在岑紫潇的背上,岑紫潇与郁祁泠牵着的手被她看见。
“都是你这个坏女人,都是你!” 穗穗突然朝郁祁泠大吼一声,然后接着酒劲推搡着她,“坏女人,离我的潇姐姐远一点!”
“别闹了!”
岑紫潇眉宇间露出些烦躁,大力将穗穗推开,怒视着她:“你能不能别闹了?”
穗穗被岑紫潇吼得一愣,瞬即红了眼眶,再次抓住岑紫潇的衣袖,撒泼一样:“你明明说好要送我回去的!”
岑紫潇一脸不耐烦,“我现在有急事,你也看到了。”
“什么急事啊,我看她分明好好的!”
说着,穗穗用力朝郁祁泠推了一下,也许是喝了酒力气太大,郁祁泠被推得推后几步,腰撞到了台子。
“嘶——”
郁祁泠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带上了痛苦的神色。
穗穗愣住了,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粗鲁的事。
岑紫潇猛地想起她腰上的伤,赶紧跑过去扶她,“没事吧?”
“有点难受……”郁祁泠顺势牵上岑紫潇的手,话语里满是压抑,“潇潇,我,我可能要控制不住了,我们先走,好不好?”
“好,先走。”
岑紫潇搀扶着郁祁泠,离开包厢之前,郁祁泠回头看了眼里面满脸不甘心的穗穗,似笑非笑。
……
两人很快下了楼,车子就停在一边,岑紫潇把郁祁泠扶回后坐上。
“潇潇,好难受……”坐在后座上,两人在角落里抱成一团,郁祁泠搂着岑紫潇的腰,靠在她怀里,粘糊糊的,像小猫一样。
“别怕,等下就不难受了。”岑紫潇一手帮她顺毛安慰,一手解开自己的衣领,露出满是咬痕的脖颈。
郁祁泠像一个找奶喝的小孩,仰起头,先是在脖子上舔了舔,然后轻轻咬破,开始吮吸。
“唔……”
岑紫潇身子一颤,身子往后靠,手轻轻顺着郁祁泠的发丝,似乎在鼓励,或是安慰。
眸子望着车窗外的某个招牌,视线渐渐失焦。
大概二十秒后,郁祁泠最后吸了一口,舌头在伤口上舔了舔,血马上被止住。
血吸完了,她还不舍得退开身,就这样抱着岑紫潇,把脸埋在她半露的肩上,时不时偷偷舔一下。
“好喜欢潇潇……”
岑紫潇回答她的,只有有些重的喘息声。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岑紫潇的视线渐渐重新聚焦,外面依旧灯红酒绿,很多五彩斑斓的招牌亮着,一张红色彩灯围绕着的招牌十分显眼。
“酒”
酒……
岑紫潇心里跟着她默念。
酒?!
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岑紫潇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
这几天郁祁泠的身体应该是越来越好了才对,刚吸完血,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发病,为什么这么突然?
就因为吃醋么?
不可能吧?
是因为酒么?岑紫潇好像有些印象,但是又不确定。
“起来。”
有些烦躁的,岑紫潇推了推身上黏着的郁祁泠,示意她起来。
“嗷……”猛在她肩窝吸了几口气,郁祁泠乖巧退开身,只见岑紫潇眉头紧皱着,好像很不开心。
郁祁泠愣了愣,也跟着紧张起来,轻声问她:“潇潇怎么了?”
“是因为我让你在朋友面前为难了么?”
岑紫潇并没有回她的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她记得,那个医生好像有给她发过,郁祁泠的注意事项。
那时候她看了眼,大概记住了,然后转发给郁祁泠,让她自己记。
点开备忘录,她把医生的话复制粘贴在这了,很长的一串,往下翻了好久,指尖定格在一行字旁。
“切忌饮酒,会刺激身体,快速导致发病。”
读完这行字,岑紫潇顿了下,脑子里一下子涌进许多东西,放下手机,她看着面前的郁祁泠。
果然和她想得一样,喝酒能让她发病。
她刚才在餐桌上喝了好多杯,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醉。
故意的。
被岑紫潇用审视的眼神盯了好久,郁祁泠心有点慌,喉咙动了动,没说出话。
“你是故意的对么?”岑紫潇的声音很冷,也很笃定。
郁祁泠心里咯噔一下,怯怯的看着她:“什么?”
“故意喝酒,故意发病,故意被穗穗撞倒,呵,还有……”岑紫潇冷笑一声。
郁祁泠身子僵住,似乎有什么恐惧正在侵袭而来。
这些日子和郁祁泠相处,似乎有什么奇怪的点,被她给抛到脑后了。
当初郁祁泠刚吃药的时候她全身心都在郁祁泠的安危身上了,对于郁祁泠为什么会吃那种药没有花太多时间思考。
现在回头一看,真相似乎已经在她心中了然,她真是不得不赞叹,郁祁泠真狠啊,对自己真狠啊。
“潇潇,我……”
“郁伯爵是什么人?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你说你不知道,你说你没想太多?”
岑紫潇笑着摇摇头,感叹郁祁泠的演技真的太好,把她给骗了好几天呢。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还是不好受的吧。
郁祁泠的眸子也跟着一点一点沉下去。
“从吸血鬼变成人类,多重要的事啊,我一直觉得奇怪,郁伯爵心思这么缜密的人,会不考虑后果么?”
郁祁泠可是一个为了重新见她,肯处心积虑三年的人,又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冲动草率?
她肯定会调查清楚,知道一切结果,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去做。
“郁伯爵,你是故意的吧,你其实知道你很有可能失败,但是你还是选择吃了那颗药,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有做要变成人类的准备?你做这些,只是为了让我对你心软,亲近你,跟你呆在隔离室里。”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自己被爱蒙蔽,没有看到罢了。
岑紫潇讽笑一声,一双眸子眯着,“其实你根本没有真的想要变成人类,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可怜你,然后回心转意,对么?”
“郁伯爵,你对自己真狠啊。”
为了获取她的信任和怜爱,不惜吃掉能让自己痛苦一个月,堪比毒品的药。为了不让她送别人回房间,可以用酒来催化发病,获取她的注意力。
郁祁泠的脸沉下,一双金褐色的眼睛有些深,盯着岑紫潇,长发有些乱,她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车厢内的温存不再,气氛陷入一片死寂。
死气沉沉。
“潇潇……就是这么想我的么?”半响,郁祁泠说出这么一句话,声音似乎有些无奈和失落。
岑紫潇:“难道不是这样么?”
郁祁泠自嘲一笑,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或许是说,太过失落,不想要开口了。
车厢里再一次安静下来,可能过了十分钟,也可能五分钟,岑紫潇收回看她的视线,拿起东西便打开车门。
“你去哪?!”郁祁泠总算是有了些反应,眸子一瞬发狠,紧抓住岑紫潇的手腕,怕她走。
岑紫潇吸一口气,说:“去开车,不然你开?也不看看喝了多少酒。”
郁祁泠愣了愣,这才慢慢松开她的手腕,任她离开后座。
岑紫潇确实去了驾驶座,车子启动,两人没再讲话。
郁祁泠如同没了灵魂一般,靠躺在后座,双眼无神的盯着车窗外。
潇潇是说对了,她做的一切伤害自己的事都是为了她,为了让她只看自己一个人,为了让她受困与自己无痕的囚牢。
但她好像把一切都看穿了。
不过还是有一点说错了,可是自己现在在她眼里似乎已经是一个谎话连篇内心狠毒的女人,她的解释她还会听么?
窗关着,冷风吹不进来,但郁祁泠却觉得眼睛特别的涩,又酸又涩。
不知道是因为金发女给她倒的那杯酒后劲大,还是她在里面加了奇怪的什么东西,郁祁泠慢慢觉得浑身燥热起来,醉意涌上大脑,又觉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竟哭了出来。
岑紫潇将车停在血猎大本营后门,冷声提醒她,“到了,车停不了,就先放这吧,没人会偷。”
很久都没听到回答。
岑紫潇:???
转过头去看她,之间她将车门推开,走了出去,本以为她是下车了,岑紫潇解开安全带,刚准备打开车门,车门就被她从外面拉开。
紧接着,一具身躯挤进了驾驶座,将她压在身下。
作者有话要说: 耶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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