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瞳孔骤然地震, 四肢僵硬,仿佛被冻住,一动不动, 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一会, 她颤抖着手把被子拉开些,往里一看, 立马闭上眼睛,又抖着手把被子盖好。
喝醉酒, 两个几乎寸丝不挂的女人相拥在一起,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岑念右手鬼使神差的动了动, 只觉一阵酸疼……
女人的脸被发丝遮住, 看不清楚,岑念抖着手,忐忑至极,轻轻把她的发丝撩开。
看清人脸的那一刻,仿佛一道天雷从她头顶劈下。
“郁,郁二小姐……”岑念眼神慌乱,不知所措地喃喃着。
她是个喝太多容易断片的人, 郁安是怎么到她房间的, 又是怎么跟她上床的,她闭上眼睛使劲回想,都没有一丁点头绪,她只觉得太阳穴一阵胀痛。
“唔……”怀里的人突然哼唧一声, 岑念立马紧张起来, 像个犯人一样把手举起来,大气不敢出一口。
郁安嘴里胡乱哼唧着什么,她起床一般都有起床气, 要抱着枕头再蹭一蹭躺一躺才能睁眼起床,要谁催她,她跟谁急那种。
“唔……好软哦……”郁安在岑念胸口上蹭了蹭,抱住她的腰,情不自禁地捏了捏。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换枕头了,这么软,还热热的,香香的。
她哪知道,她的“枕头”已经被她又蹭又捏得红头了脸,想说话,又不敢说出口。
岑念只能闭着眼,皱着眉,脸蛋红润,一副被强取的良家妇女的模样。
“嗯~”
二小姐享受着,意识一点一点清醒,突然,昨天晚上的记忆如洪水同冲塌水坝一般涌来。
二小姐被吓得睁开了眼,一下子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但感受到被她压着的人紧张的呼吸起伏,她的表情一点一点崩塌。
是梦吧……?
郁安鼓起勇气抬头,岑念那张不知所措的脸便映入眼帘。
“啊…………!”
郁安被吓得抱起被子就缩到角落,紧紧把自己裹住,不顾得身体的酸痛,人直接傻了。
岑念也被吓得睁开眼睛。被子几乎都被拉开,一股凉意包裹住身体,岑念脸色一白,没管那么多就凑过去抢被子,企图盖住自己的身体。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二小姐红着脸闭上眼睛,紧张地挪动身子。
“给我盖一点……”岑念也很难为情的,她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过,她个并没有很过分,抓住被子的一角把自己身体盖住,便不再动作了。
两人各角落的据一边,中间的位置露了出来,雪白的床单上一抹血红色十分显眼。
岑念盯着那抹红色,瞳孔扩大,久久不知作何反应。
她真的……把她要了……?
郁安也慢慢睁开眼睛,看眼岑念,见她看着某个地方发愣,也寻着她的视线往去,被那抹红色给吓到了。
她这才感知到身体异样的酸痛和撕裂感,抓着被子的手轻颤起来。
昨天晚上的记忆很清晰的在她脑中播放,她喝醉了,回房间,然后撞进一个人怀里。
那个人就是岑念……
她还抢吻了她,主动去脱她的衣服,然后,然后……
郁安瞳孔颤着,环视了房间一周,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间,她走错了……
她就,她就这样**了……?还是自己把自己送上去的……
任何女孩都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了的事实,二小姐眼眶一红,捂着被子哭起来。
“你……”
听见郁安的抽泣声,岑念满脸的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知道贞洁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是有多重要,是弥补不了的。
无意识地抬起自己“作恶”的右手,看了眼,更是让她心里一梗。
她有经常修剪指甲的习惯,但是最近比较忙就忘了,此时此刻她的指甲已经有一些冒出来,更可怕的是,缝里还掺杂着一丝血迹。
背脊有些发凉,岑念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混蛋……
“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我……”岑念愧疚地看着缩在被子里发抖的郁安,下定决心道:“我会负责的。”
负责?
郁安顿了一下,没有回应,继续哭,哭得厉害了,还咳嗽喘气。
岑念也很懊恼,慢慢凑近她,想帮她顺顺气,“郁二小姐,对不起……”
岑念还没碰到她,就被二小姐一手甩开,带着哭腔吼她,“别靠近我!”
岑念指节一屈,把手收回了。
她不再说什么,郁安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岑念先去衣帽间穿上了衣服,然后继续回到床边,陪她。
岑念的生活千篇一律,岑紫潇出现以后才为她增添了色彩,从来没有出现过像现在这样离奇的早晨。
岑念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一个女人酒后乱性。
但她一定会负责的。
渐渐的,抽泣声停止了,岑念一直很紧张地看着她,见她情绪好像不那么失控了,便告诉她:
“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
郁安慢慢把头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跟坐在床边上的女人对视。
女人头发和衣服都有些乱,她那张好看的脸上满是愁容和愧疚,像是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
冷静下来的郁安面对这样的岑念有些心虚,昨晚是她闯进人家的房间,还亲人家主动撩人家的,现在却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郁安吸了吸鼻子,别过头去,“我,我不用你负责。”
岑念看着她不说话。
就当做是一场一夜情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郁安说完那句话又有一点点后悔。
尴尬了一会,意识到现在自己模样,郁安小声问她,“你,你可以……帮我找一套衣服来么?”
“好的。”
速度很快,岑念便帮她找来了一套衣服,全都装进一个黑色袋子里,她红着脸递给她,“这些……都是我没穿过的。”
递完,岑念很自觉的转过身去。
穿衣服的窸窣声,还伴随着时不时倒吸的一口凉气还有喊痛。
岑念越听越愧疚,越听越自责。
临走前,郁安只是跟岑念说了声抱歉,其余的什么也没说,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岑念的心弦却彻底被扰乱,她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把女孩子睡了,是要负责的。
……
因为这件事,郁安不能马上回血族帮郁祁泠拿东西,跟姐姐谎称自己不小心摔到脚了,要推迟一两天。
洗完澡,郁安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吹头发,就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睁眼闭眼脑子里都是岑念醉酒时那张满是潮红满眼**的脸。
时不时想得入迷了,还会莫名奇妙的脸红。
门铃突然响起来。
好痛。
下沙发时,郁安暗骂一声,原来做这种事情这么痛。
“谁啊。”郁安有点烦躁,嘴里边抱怨边打开门。
“郁二小姐。”
门外来的人正是岑念,她似乎也洗了个澡,换上了蓝黑色制服,不同于不久前的慌张,她又给人一种沉稳冷静的感觉。
刚刚还在脑子里盘旋让她面红耳赤的人出现在眼前,郁安一下子心跳加快,故作冷静地问,“族长大人,有事么?”
面对郁安有点冷的态度,岑念情绪不知为何沉了些,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膏,递给郁安。
郁安没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岑念看着她,愧疚道:“抱歉郁二小姐,因为我……指甲有点长,也许把你给伤到了,这个药膏很有用的,请你收下。”
郁安面色一红,这实在是有点羞耻,虽然她真的被伤到了。
郁安别开眼不看她,伸手接过,“哦……”
……
两人尴尬了好一阵,岑念都微动身离去。
郁安疑惑地瞟了瞟她。
岑念动了动唇,还是说出口:“郁二小姐,不吹头发的话,会头疼的。”
郁安微怔,答:“我等一下就吹,谢谢族长大人关心。”
“……”
又是一阵沉默。
“族长大人还有事么?”
“郁安。”岑念突然叫了她的全名,弄得郁安心里一紧,抬头跟她对视。
“郁安,我会负责的,只要……你需要。”
嗓音如清泉半清澈,又有棉花般的温柔,跟她的人真的很般配。
听着她的话,郁安心跳漏了半拍,热气又涌上来,不知该作何反应,二小姐握住门把,一急,“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了。
关门事带来的风,吹动了岑念的发丝,吹颤了她的长睫。
一门之隔的郁安背抵着门,指节捏着她手里的药膏,重重呼吸着。
“呼……”
心跳好快。
……
这两天郁安过得并不像从前那般无忧无虑,老是想到岑念,岑念的脸,还有她那天说过的话。
老是心跳不正常。
很烦很烦。
岑念今天又来找她了一次,知道来人是谁以后郁安并没有打开门,因为她太烦了,情绪正上头因为心里不稳定的情绪而迁怒到了门外的人,一急之下说了不怎么好听的话。
门外的岑念也没说什么,等二小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人了。
莫名有点心酸失落。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用了岑念给的药,二小姐已经不痛了。
姐姐第一次给她交代这么重要的任务,就算不开心她也要努力完成呀,更何况这事关姐姐的终身大事。
其实她一直都希望在姐姐眼里能是一个靠谱的人。
于是二小姐把情绪暂时抛到脑后,第二天早上就动身去了血族。
一张雪白的床单挂在阳台上,阳光照射下来,照在被子上,照在一抹淡淡的红色上。
岑念洗了一遍,洗不掉,虽然不显眼了,她还是可以看到。
那晚过去三天了,她时不时还有点恍惚,自己居然真的跟人**了,对于过程她没有一点印象,以至于她时常怀疑是不是弄错了。
每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她就会产生负罪感。会骂自己,什么弄错了,你难道想逃避责任?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以说古板,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负责,很犟,谁也拦不住。
她逼自己直视这件事情,开始慢慢剖析自己的内心。
一,要对她负责。
二,怎么负责?
面对自己问自己的这个问题,岑念竟不自觉的给自己带入了郁安的另一半。
要对她好,要关心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这是负责么?也许是弥补吧,如果是弥补的话,这样一想,她又有点失落呢。
很难懂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落,自己内心到底想要什么。
这种问题和血猎上下大小事件比起来,实在是难太多了。
幸好,她还是确定了三件事,要对她好,要关心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从此族长大人的肩上好像有多了一份责任,专属于对某个人,别样的责任。
于是岑念开始思考,要怎么实行呢?她还痛么?
经过一番思考,她又出现在了郁安的房间门口,久久没有听到里面人的动静,突然被告知,她一早上就回血族了。
岑念有些愣,她走了。
……
“乖啦,还有二十天我们就能见面啦~”岑紫潇对着手机那边柔声哄道。
“二十天要好久好久……”郁祁泠委屈说道。
最近郁祁泠总是撒娇,岑紫潇隔着手机都能脑补出她那张冷艳的脸上做出委屈的可爱表情。
“三年你都忍过来了,还缺这二十天么?”对于这样黏糊糊撒娇嫌时间久想要见面的郁祁泠,岑紫潇也有办法治她。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所以连二十天都等不了?”
果然,听到这带着质问意味的话,郁祁泠马上就改口不闹了。
三年都忍过来,忍不过这二十天也是有原因的,在郁祁泠心里,岑紫潇已经是她的了,只是不能见面,于是她心里就不平衡,自己的老婆明明就在同一栋楼里,却仿佛隔了一条大洋一般。
不知道两人有聊到了什么,郁祁泠眸色突然变深了些,她语气极为温柔,似又霸道:
“等我出去了,你要把那个小白萝卜扔掉,或者不扔也行,只能让我来操控它。”
岑紫潇轻笑一声,手指轻抚着自己的锁骨,“好啊,我这里不止小白萝卜,还有小胡萝卜,小香蕉,小羊驼,小鲸鱼,小猫爪。这些全都给你操控,高兴了么?”
她居然有这么多小玩具,还都是听起来可可爱爱的小动物食物,郁祁泠再次一刷新了对岑紫潇的认知。
好似吃醋,她酸道:“原来你有这么多小朋友,是不是不需要我也行?”
“当然不啊。”岑紫潇否认,温慢道:“比起它们,我最喜欢你的小爪子呢~”
郁祁泠又被她哄高兴了。
……
电话又通了好久。
短短三天时间里,郁祁泠就已经忍不住给岑紫潇打了五通电话,而且每次都通过这种方式找借口不允许她挂。
就像现在这样。
郁祁泠握着手机,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哄她:“潇潇,我觉得你的声音变得有点不一样,让我再多听几遍,我给你分析分析好不好?”
岑紫潇叹了口气,这已经是郁祁泠为了让她不挂电话找的低七还是第八个理由了。
电话打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现在已经凌晨,她还没有护肤,她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郁祁泠真的很粘人很粘人,而且这种粘人并没有衰减的趋势,反而更胜。
三天五个电话,每次电话都差不多两三个小时才肯挂,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跟一直在一起没什么区别呢,然而分离又有什么意义。
那张留有纸条的号码是她心疼她才留下的,但她也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早有准备。
懒得再反驳她,岑紫潇无情道:“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你打给这个号码的次数只有五次,五次已经用完,挂了就没有下一次了。”
“什么?!”郁祁泠马上急了,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说过这个?”
什么只能打五次,她从来都不知道。
“那张字条你还留着么?”岑紫潇问她。
“留着啊。”郁祁泠马上翻出床头柜里的字条,一张一张看,找到了贴在她脸上的那张。
明明只有那一串号码和暧昧的话,哪有别的什么东西。
电话那边的岑紫潇说:“你把纸条的背面朝自己,放在灯光下看。”
郁祁东依照她的指示,把纸条放在灯光下,果然,背面若隐若现的又出现一行字。
【只有五次机会哦~好好珍惜呢~】
郁祁泠盯着纸条背面的字,眸色沉了沉,气压也明显变低了。
什么意思?潇潇就这么不愿意跟她说话么?离开她还不够,打电话也要有限制?
岑紫潇见她沉默,心中了然她肯定心情会不好,说:“你今天已经打了三个小时,没有机会了哦,算算日子,还有二十天就可以见面了,要乖呢~”
“不许挂。”
郁祁泠马上说道,直接就带着命令的口吻命令她,生音低沉,明显是很不开心的语气。
她不想要挂,就算是不能聊天,只能听潇潇的呼吸声,她的动静,也是好的。
“……”
但是她似乎还是不太了解现在的岑紫潇,她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要是跟她来硬的,她绝对能把你给气死,又硬又冷那种。
她从来就不喜欢别人控制她,准确来说是不喜欢别人以这种强硬的姿态控制她。
“呵,你又有资格命令我了?”
语毕,岑紫潇不再跟她啰嗦,毫不留情的挂掉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二小姐和姐姐,后面不会大篇幅些她们啦
这个世界也准备完结了,提前透露一下,下一个世界嫂子文学哦,潇潇治愈抑郁症白切黑嫂子,(没有跟男的结婚 也是sc哦~)大家可以期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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