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何缈想跑路,有人可不能想让她随了意。
“何姑娘想去做什么?”一侧的云青水已经在开口问了,众人怀疑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眼下,谁一个人独自行动,都免不了惹人怀疑。
何缈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道:“去如厕。怎么,云姑娘也想去?”在场的几个男人顿时挪开了目光,心下一致觉得,这个何青,女孩子家家的,未免有些太过粗鄙,没有半点男女大防的概念。
“好呀。”
云青水哑着嗓子回答道,起身冲着何缈走了过来。
还在宫里头,何缈也不担心她会使什么花招,当下不在意地跟着宫女一并出去。
外头,黑灯瞎火,夜黑无月亦无星。
宫女在前头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灯光实在微弱,一阵清风吹过,本就羸弱的灯焰,被吹得东倒西歪。
“昨夜似乎是有月亮的。”何缈随口道。
“是吗?我睡的早,没注意。”云青水语气淡淡,似乎并不在意。
何缈不知昨晚胖和尚究竟为何而死,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二,到底跟这个云青水有没有关系。
当下打了个哈欠道:“我是睡得死。皇宫倒是不错。”这便是岔开话题了。
“到了,两位贵人请。”宫女候在一旁指着一处开口道。
里头,隐隐能看到宫门大开,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传来,黑乎乎的,连盏灯都没有。何缈毫不犹豫地夺过宫女手中的灯笼。
“用来照路,照路。”何缈打哈哈道。
她是真想上茅厕。她也是真怕一个人晚上去茅厕。
以前未穿越时,晚上去茅厕必须开着最亮的灯。
穿越过来后,要不是她半夜不敢去旱厕,跑出来上茅厕,也不会遇到自己的师父。
想到这,何缈腿都有些抖,但在云青水面前,她自然不敢漏了陷,当下做出邀请的手势道:“请吧,云姑娘。”她可不敢让这人走在她后面。
云青水扫了何缈一眼,走在了前面,何缈自然没瞧见,云青水嘴角一股如有若无的笑意。
“好臭。”何缈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出声吐槽道。
云青水却并未说话。
毕竟是上茅厕,何缈也不敢太过放肆,当下小心翼翼地提着灯笼,搁在了自己的坑位上。
她吃了太多桃花酥,茗茶也喝了不少,早就撑不住了。
何缈盯着面前的灯笼发呆。看来眼下不是跑路的好时候。
不知为何,募地,何缈意识到,虽然一侧的云青水没回话,但也没有半点动静呀。
这不正常呀。
就在何缈心急火燎地提裤子阶段,眼前的灯笼,灭了。
何缈眼前,顿时只剩了全黑。随即,一阵若有若无的阴风从何缈脖颈一扫而过,何缈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云姑娘?云姑娘?”
何缈大喊两句,根本没人回她。整个茅厕,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的回音,好似方才进来的,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何缈急忙往外跑去,脚下还踢到了方才的灯笼,差点被绊倒。何缈也顾不上脚指头吃痛,拼命往门口跑去。
短短的几步路,却好似十分漫长,何缈往外跑了许久,却依旧出不去,也看不到门口等候着的小宫女。
何缈眼下心脏都快从胸脯里跳出去了,浑身汗毛倒立。
片刻,她终于意识到,该死,她被那个云青水给耍了,这分明是个死局,类似民间常说的“鬼打墙”,她刚才只怕一直在此处兜圈子。
要不然,按照她方才的跑法,连皇宫大门口也早跑到了。
当下稳定心神,站在原地,先捏出了一个起火诀,一个简简单单的法术,只可惜,火刚起,一股阴风吹过来,顿时被熄灭。
但何缈早已看出,自己确实还在茅厕内。看来,此番是云青水故意将她困在了此处。
想清楚了这层,何缈呼吸微顺,不再像之前那般慌乱。
她的桃木剑不在身上,只能以手代剑,将剑意凝聚指尖,一步步走位,画出了脑海中师父教过的“符”的模样,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破!”
许久,何缈终于是画好了破局符,当下大喝一声。
随即又捏了一个起火诀,募地,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了何缈面前。何缈一个心神不稳,手中的火苗差点灭掉。
是云青水的脸。
“到底有没有人呀?”外头,朱飞卿有些聒噪的声音响起。眼下,对何缈来说,却好似天籁。
她听到了来自人间的声音。
何缈收回了自己想要攻击云青水的手,将手指背到了身后,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对云青水出手了。
“何姑娘,怎么半天不出来?”云青水故作温柔道。
这下,只两三步,何缈便走到了茅厕门口。
门外,宫女依旧候在一旁,朱飞卿正不耐烦地靠在原地,旁边,站着的是上官将军。
云青水则眼含微笑,站在旁边,对着一侧的朱飞卿解释道:“何姑娘大概耽搁了一会。”
朱飞卿一直就看不上何缈,心底将她当作是骗吃骗喝的,当下对着云青水柔声道:“还是云姑娘性子好,等了她这么久。”
随即回头,白了何缈一眼,训斥道:“磨磨唧唧,上个茅厕还要这么多人来等你。”
何缈眼下浑身发软,她本就功力不够,只是个炼气三级的渣渣,方才的以指代剑画符,耗费了她不少的精力。
加上恐惧使然,连腿都是软的,当下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跟朱飞卿来顶嘴。
“云姑娘请~”一侧的朱飞卿又恢复了那幅温柔的模样,两人走在前面。
何缈腿下发软,刚走了两步,就身子不稳,往一处倒去。
一精壮的手臂扶住了何缈,男子特有的一股类似柏木香的味道传来。
是上官将军。
“小心。”他沉声提醒道,声音一如既往地悦耳。
何缈心下暗喜,但还是故作矜持道:“多谢。”勉力站了起来,即便她想,但总赖在男人身上可不好。
但她确实腿脚发软,这段路不知要走多久了。
“何姑娘怎么了?”云青水转过头来,故作关心地问道。
一侧的朱飞卿则满脸鄙夷,何青这人,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对男人投怀送抱,成何体统。
“蹲茅厕久了,腿麻。”
何缈毫不犹豫地开口解释道。
朱飞卿想要教育何缈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顿时脸涨得通红,甩袖就要走。
“云姑娘也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何姑娘缓一缓。”一侧的上官将军开口道。
云青水似乎有些不放心。
但一侧的朱飞卿邀请道:“云姑娘,我们回去,外头风大,莫要着了寒。”她只能离开。
眼看着二人离开,何缈再也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