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其实并没有逃窜到太远的地方。
顺流飘了一会后,她便解开了那个姓张的小舟,任小舟四散而去,她自顾自地撑起船杆,往附近的另一处小岛驶去。
此地小岛成片,星罗棋布,不计其数。
她心知姓张的性格谨慎,故而特意选了一处人烟罕至的小岛,还装模作样地过了大半天,确保周遭无人,只有他一个弱鸡。才引得姓张的入了她的圈套。
眼下,何缈另寻了另一处无人的荒岛,奋力将自己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小舟也拖上了岸,又重新花费力气,布置了一个**阵。
她有师门重器木簪护身,应该能够掩盖周身气息。
何缈确实是来闭关的,自然不愿被那个姓张的像个狗皮膏药似的一直缠着。
她的师门碧海阁正如其名,走的是水系功法的路子,自然是临水而居最好。
这也是何缈为何执意寻一处小岛的缘故。
何缈所要练习的,自然是在将军府向上官穆请教的剑术第一招,这个剑招还有个特别霸气的名字——东海扬尘。
何缈不知这招的威力如何,只觉得既然是东海扬尘,那居住在水边总是没错的。
就这样,何缈过上了练剑、吃饭、睡觉,一线一点的简单生活。
整整在这座无人的荒岛上耗了一个半月。
此地不算偏僻,时不时有渔船经过,但均被何缈的迷雾阵挡住了视线。
何缈是日日啃大饼,天天喝白开水,嘴里淡得都快没味了。
一个半月过去了,这期间,姓张的也没有再找上她。
唯一有问题的是,这半个月,灵力增加了一些外,何缈的剑术似乎并无进展,除了对剑招更熟练一些,根本没有半点进步。
何缈倒也不气馁,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尽人事便是了。
这中间,她偶尔能聊天说话的,就是那个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都在睡觉的阿喵。
她开始怀疑那些动不动就闭关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修仙界大佬,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练剑没得进展,何缈的大饼却还能再撑个十天半个月。
就在何缈纠结到底是继续苦练下去,还是回到岸上选择吃香喝辣时,新的意外发生了。
这日清晨,太阳在东边刚冒了个头。
何缈又惯常站在海边的空地上,意图施展东海扬尘这一招,看看有没有可能凭借自身剑气,将江上的波浪扬起来,哪怕一点点也好。
正当何缈试图将自己体内的水系灵力同江水连接之际,却敏锐地察觉到江水之中,一股非同寻常的毒气传来,毒气汹涌,阴寒至极,其中夹杂着的阴气直冲何缈体内而来。
吓得何缈浑身一颤,遍体身寒,一个激灵,大秋天的,硬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连忙截断了同江水的联系。
眼下日出东方,日光却不复昔日的金光闪闪,反倒羸弱地照向大地惨白的光芒。
何缈站在岛上,顺着江水眺望远方。
江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却透露着一股寒意。
此江属于长江的支流,一向是两岸百姓赖以存活的河流,这股汹涌的阴寒之气从何而来?
何缈心中大感不妙的同时,也升起了疑惑。
不远处,有三三两两的渔船经过。
本就是早晨,江上大雾弥漫,加上何缈刻意摆的**阵加持,几个渔夫自然是看不到何缈在的小岛。
何缈眼下耳聪目明,便听得几个渔夫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议论。
原来是附近的镇上出现了瘟疫,很多乡亲们中招,他们几人眼下连岸都不敢上了,就在这江上飘着。
何缈这下终于知道,江水灵气中那股子阴寒之气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岸上出了事,何缈当然想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下简单收拾起自己的行李,背上一包裹的大饼,费力地将自己的小舟拖到江中,这才划着小舟直奔镇上而去。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瘟疫。
何缈上岸的地方名唤青牛镇,也就是几个渔夫口中所传的遭瘟疫的地方。
此地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但因着在江水附近,有个码头,来来往往的人流络绎不绝,定居在此地的人也不少。
沿岸的酒楼、商铺、饭馆,眼下早已关了门,十室九空。
留在此地的人,有的浑身乏力,瘫倒在家门口,;有的则是浑身发热,面色潮红;有的则是浑身打颤,瑟瑟发抖;有的面色惨白,浑身抽搐……
乍一看,还以为是人间地狱。
何缈脑袋里有的现代医学知识有限,见状掏出一块淡黄色的面纱,裹住了自己的口鼻。
她是修仙者,按理凡间的瘟疫应该不会对她有影响,但还是以防万一。
越是沿街查看,何缈越是觉得胆战心惊。
正在何缈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之际,耳听得似乎有人的说话声传来,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
何缈见状,敏锐地躲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后面,想知道,来人到底是谁。
待到几人走近,何缈透过门缝,看出了来的一共是三个人。几人均是腰间跨剑,一人身着白衣,另外两人身着蓝衣,看衣着姿态,是修仙者无疑。
此地浊气太甚,难怪连有修仙者靠近,何缈都没觉察到。
何缈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隐藏周身的气息,耳听着几人似乎在争执。
那身着蓝衣中,一人声音老练,只好声好气地劝道:“二位师兄,眼下时候已经不早了,若是不能顺利将药草送回去,只怕误了时辰,师父要责怪了。”
另一身着蓝衣之人个子不高,看身形是个少年,迅速出言反驳道:
“吴师弟,此地有了瘟疫,这些百姓已经中招,要是我们不管,他们都会死的。”
听着倒是带了几分年轻气盛。
那少年接着道:“你我修仙者,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方百姓死于非命?这可不是修仙者该为的。”
姓吴的嘴笨,听了少年的话,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颛孙师兄,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少年此话一出口,在门后的何缈顿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