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失败……”
“失败?”
常太后冷声打断赵焱的话,陡然而起的严肃,让赵焱也是一怔。
“你给我记着,这一次,我们只有成功,不能失败,焱儿啊焱儿,若是失败,你我二人会是怎样的下场,你可知晓?成王败寇,赵逸败了,宇文馨败了,你看看他们……一个被烧死,一个服毒自尽,咱们可不能像他们母子一样!他元德帝夺了本属于我们母子的东西,逍遥了这么多年,他当初是胜了,可现在,一切都该还回来了!而咱们……”常太后一字一句,突然,对上赵焱的视线,“咱们只能成功,明白吗?”
“好,只能成功!”赵焱深吸了一口气,眸子微眯着。
赵逸……
脑海中浮现出那男子的身影,赵焱眼底一抹异样一闪而逝。
瞬间,挥开脑中思绪,心里迅速积起一抹坚定。
这些年,他将野心和**藏在心底,一直所期待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将那皇位夺回来吗?
如今,就算是不得不行动了,他也该激动才对!
想到再过不久,那皇位上坐着的人就会是他赵焱,顷刻间,先前的不安在心里烟消云散,“母后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不只是借南越之力,还有……”
赵焱似想到什么,说到此,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常太后却没有追问,只是看着赵焱,他眼里燃起的东西,她再是清楚不过。
那是**,野心,以及豁出一切的狠辣,只要如此,他就不会让她失望!
暗吸了一口气,常太后敛眉,吩咐赵焱离开之后,那妇人似想到什么,待所有人都歇下之后,便如以往那般伪装了,悄然从皇宫离开……
赵焱从长乐殿离开之后,一路往骊王府而去,他的脑中,不断盘旋着如今的局势,以及即将要做的事,面容一片平静,心中却是如有风云交织。
正思绪之间,突然,马车却是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赵焱冷声道。
马车外,墨书正要开口,另外一个声音却先一步响起,“骊王殿下,是我……”
那声音,赵焱一怔,迅速出了马车,看到马车旁站着的人,脸色更是沉了下去,下意识的环视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才一把抓着那人的手腕儿,拉着她上了马车。
“你找我做什么?”赵焱的语气,透了十二分的不悦。
那人没有说什么,撩开带着的围帽,取下面上遮盖着的面纱,就算是光线微弱,也足够看清她脸上的情况,赵焱看清的一刹,神色明显一怔,“你……”
那张脸……
“这是怎么回事?”赵焱皱着眉,“你的脸……”
那本属于年玉的脸上,几条疤痕周围,尽是红点密布,有些地方,甚至还流出了些血水,只是看了那一眼,赵焱便下意识的别开眼,难掩嫌恶之意。
“呵,很难看吗?”赵映雪冷笑一声,那眼里瞬间牵起了一股怨气,“就算是看一眼,骊王殿下都这般嫌恶,可我这些时日,日日看着这张脸,还受着痒痛的折磨,骊王殿下又可知是什么感受?”
“你这是在怪本王?”赵焱眸子一眯,不悦的道,“当初,让你换上这张脸的,是本王,你可又有好好珍惜?”
“骊王殿下这是在责怪我没有护好这张脸?”赵映雪心里更是气,微微拔高的语调,让赵焱的眉越发皱得深了些。
似乎不愿在这里和她争吵,赵焱敛眉,“你来找本王做什么?”
这个时候,虽然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可巡查的侍卫,依旧时不时的出现,若是被人发现他们二人在一起,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前些时日,我给你送的信,你看到了吗?”赵映雪倒也不避讳,直接开口问道。
“嗯。”
“既是看到了,那骊王殿下,是故意不去见我的了!”赵映雪一声冷哼,语气更是不悦。
“没什么大事,不必常见面!”赵焱有些不耐烦。
自天灵寺回来之后,皇上对他甚是防备,甚至借口他身上的伤,专门安排了太医和医女住在了骊王府里,美其名曰,关心他的伤势,可那实际的意思,他又如何不知晓?
南宫家覆灭之后,他虽没有被牵连其中,可皇上的疑心,还是被南宫老夫人临死前那些诛心的话挑起来了。
这些时日,他在骊王府小心翼翼,憋屈至极,想到母后方才的交代,赵焱敛眉,或许,这般受制于人的日子,真的要到头了!
那一刹,赵焱的决心,更是坚定了几分。
不知赵焱心中所思,赵映雪发泄着自己不悦,“不必常见面?骊王殿下,别忘了,我们是一体的,我在大将军府那般不好过,想找你求救,你却不管不问,你若如此,到时候,我若什么也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什么好处!”
“你什么意思?”赵焱微眯着眼,看向赵映雪。
什么意思……
赵映雪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我这张脸,如今已是这般模样,若是治不好,你觉得,楚倾还会再看我一眼吗?况且,那苏瑾儿如今已经怀了身孕,整个府上,都将她当成宝贝一般的供着……”
“你说什么?”
赵映雪话刚到此,赵焱不由惊诧的打断。
这反应,赵映雪看着,轻声一笑,“怎么?吃惊吗?苏瑾儿,她已经怀了楚倾的孩子了,可恨,当真是可恨,凭什么她竟是这般好运?她害得我这般没脸见人,她倒是春风得意,逍遥自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赵映雪说着,手紧紧的攥着绣帕,恨不得那苏瑾儿就在她的手中,任凭她揉圆搓扁。
“她害得你……这般?”
赵焱看着赵映雪,感受到她的怨气,那微眯的眸子,一道幽光一闪而逝,隐隐有算计掺杂其中,“你的意思,你的脸,是她所毁?”
“不是她,还会是谁?那个女人,也不知道给我上了什么药,害得我脸上长了这许多的东西,我当真是小瞧了她了,可恨,她那般在楚倾面前,仗着得宠的样子,我偏生没有足够的把握,还不能打草惊了蛇!”
赵映雪越说,越是气愤。
却是没有留意,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嘴角一抹笑意,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