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顾以沫拍着巴掌为刚刚说话的学子鼓掌。
学子:……
杜染霖:……
唯有李寺嵘眼带笑意,一点也不意外。
“杜染霖,我可有说过我儿不来看揭榜的原因?”顾以沫质问杜染霖。
这下连一声客套的杜公子都没有了,想来也知道这是顾以沫生气了。
杜染霖冷哼不屑,难道他还对付不了一个乡下妇人了?
“今日你看谁没有来看揭榜?哪怕生病了,或者是……”
“你哪里那么多废话?我不就是问你,我可有和你说过我儿子不来这里的原因?你说是还是不是就行了,废话这么多,你先生是哪位啊?”
顾以沫粗暴的打断了对方的话,神色讥讽至极。
这废话说的,是进修过废话文学吗?
啧啧,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能成为人才的?
杜染霖被顾以沫这么一打断,整个人都不高兴了,只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发火,就只能自己老老实实的在那回答:“没有,可是……”
“对啊,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起过我儿子是为了什么才不能来的,那么你为什么就一口肯定是我儿子看不起大家伙,才不来的呢?杜染霖,你们好歹是同窗,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说,会给我儿子带来多大麻烦吗?而且……”
顾以沫环视四周,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心里是高兴的。
小样,敢给她儿子穿小鞋?
“你刚才故意提高音量,又是什么德行呢?”
顾以沫的话有理有据,叫人无法反驳。
刚刚质问顾以沫的学子,面子也有羞愧之意,转而去诘问杜染霖去了。
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染霖心中咯噔了一下:“那是因为平日里在书院里,顾呈权就没有几个朋友,为人桀骜的很!”
“学院不止你一个人,李公子也是小儿的同窗,不如问问李公子的意思?”
“是啊,一人之言不可尽信!”
李寺嵘眼中有光芒闪烁,这位顾夫人简直做的漂亮!哪里像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妇人呢?有这样的见识,还能是普通人不成?
“我和顾呈权,是朋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反击了杜染霖的话!
杜染霖有些着急了:“李公子,你!”
他从来没有见过李寺嵘和顾呈权私下里有什么来往啊?为什么现在反而向着顾呈权说话?
众人哗然,都是指责杜染霖的。
顾以沫笑眯眯的再次发话了:“其实我儿顾呈权之所以没来这里,是因为一件事。大家可能听说过前几天我被绑架的事情吧?就是悦来酒楼……”
一听“悦来酒楼”四个字,众人立刻明了。
也许他们记不住被绑架的那个妇人姓什么,但是一定会记住悦来酒楼这四个字。
毕竟悦来酒楼在京城中还是很有名的,尤其是背后还有皇子撑腰,那就更加有名了。
“啊,我知道!”
“听说为了这件事,二皇子和七皇子都受到了陛下的斥责,都被幽闭在府了呢。”
“是啊是啊。”
顾以沫接着说:“因为我被绑架,我儿顾呈权忧心不已,曾经在佛祖面前许愿,若是我能平安归来,一定会在家沐浴斋戒七日,潜心颂佛法,以示感念。”
这,便是顾呈权今日不能来这里的理由!
从桀骜不驯瞧不起所有学子,变成了为母祈祷,一片赤诚之心。如此转变,不可谓不让人心惊。
而顾以沫更加高明的一处就是,她没有立刻就说出顾呈权是为了这个才没有来的。
一开始大家都指责顾呈权,愤愤不平,忽然间得知自己误会了,那情绪变化之下……
“杜染霖,听闻你是个有德有才之人,怎么能如此随意攀诬自己的同窗呢?”
“就是,要不是顾夫人在这里,这顾公子的名声岂不是被你败坏了?”
“想来也是为了殿试吧,毁了顾公子的名字,他高中的几率不就大了吗?如此德行,简直有辱斯文!”
杜染霖脸色涨红,可现在无论他如何解释,早就没有人去听他的话了。
更何况,一开始本就是他先挑衅的,别人又会有什么耐心去听他解释呢?
杜染霖焦头烂额,想要寻求李寺嵘的帮助,谁知道抬眼一看,环视四周,全是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人,至于李寺嵘和顾以沫,早就不见了。
“哈哈哈哈!”
钻出人群之后,顾以沫畅快的笑了起来,似乎是一点都没有在李寺嵘面前避讳隐瞒的意思。
李寺嵘:“权哥儿有顾夫人这样的母亲,当真是幸事。”
“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实话实说?”
李寺嵘挑眉。
不能吧?
看权哥儿也不像是一个信佛之人啊,更不像是一个为了母亲能……
“当然。若是李公子不相信,大可以去看一看。”
见顾以沫目光笃定,神色从容,李寺嵘自然不会再怀疑什么,连忙告罪:“顾夫人恕罪,是在下唐突了。”
“李公子无须这么客气。”
“揭榜啦!揭榜啦!”
忽然有人大喊了起来,紧接着顾以沫就被人群挤得跌跌撞撞的推挤着被迫往前走,整个人被挤得鬓发散乱,转眼就看不见李寺嵘在哪里了。
这场景,简直堪比春运现场!
“别挤我,别推啊,你过去你过去,不要挤我。”
“啊,谁踩我了,我出去,让你们先看还不行?”
“我头发!哪个混蛋揪着我头发呢?”
“妈的,哪个混蛋摸老娘屁股!”
“别推,再推老子打人了啊!”
一片混乱中,顾以沫整个人根本就找不到自己了。
等到她挣扎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她整个人已经……
“咳咳。顾夫人,不如我送你回去?”李寺嵘还是那副高高在上,衣袂翩翩的如玉公子形象。
反观顾以沫:……
“天啊,我差点被挤成肉饼了。”顾以沫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的确是没有什么形象可言,所以就答应了李寺嵘,上了李家的马车。
许是为了避讳吧,李寺嵘并没有跟上马车,只是让马车单独送顾以沫回去。
“哎,我忘了问李寺嵘考得怎么样了!哎,不对,我也没看见顾呈权考得怎么样啊!停车!”
一辆马车,斜滑下了三条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