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难道仅凭下人瞧见李贵在这位夫人房间,就能够判断他是凶手吗?”见顾严辞迟迟不开口说话,秦烟的耐心逐渐消失,说话的音量都不由提高了一些。
见状,蔡行知接话道,“小大人,那你又是如何评判,说我们蔡府冤枉了好人呢?”
闻言,秦烟走到李贵身边,上下将李贵打量了一遍。
秦烟伸手欲要触碰李贵的手,可一接触到他,李贵却像是被火烫着了似的,惊恐地将手往回缩。
“你不要怕。”秦烟安抚出声。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李贵是哑巴。
所以从一开始,蔡行知指正李贵是凶手的时候,李贵便不能辩解什么。
李贵情绪忽地激动起来,支支吾吾说个不停,可在场没有人能够听懂。
“你慢慢说!”秦烟双手摁住李贵的肩膀,迫使李贵平静下来。
秦烟眼神紧紧盯着李贵,试图分辨李贵的唇语。
我没有杀人!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李贵的嘴唇一直在动。
“蔡大人,我想请你来帮忙一下。”秦烟目光在院中所有人的身上流转了片刻,停注在蔡行知的身上。
蔡行知闻言,很是疑惑地走到秦烟的跟前。
“秦烟,你这是要做什么?”谢景渊双手抱在胸前,启唇问道。
秦烟应道,“你们说李贵是连环杀人凶手,而我不过是想证明他并不是凶手而已。”
站在那,秦烟目光灼灼地盯着顾严辞,她想从顾严辞的眼神中得到信任。
一直冷着面的顾严辞,眼神终是有了些许变化,他淡漠出声,“秦烟,你继续。”
闻言,秦烟心情顿时变得好了一些,原本脸上堆着的闷闷不乐,也消失不见了。
她侧身对蔡行知说道,“现在,你是李贵,你想办法杀我。”
蔡行知一听,满眼震惊,他下意识地后退,“那使不得,小大人。”
秦烟蹙眉,她语气不大好地开口,“蔡老爷,你动手吧!在场也只有你的体型和李贵相似。”
蔡行知深呼吸了一口气,启唇道,“可是李贵的作案凶器是银针。”
话音落,蔡行知以为这个小大人会作罢,可谁知道这青衣小大人竟是直接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布包裹。
秦烟将布囊打开,只见里面摆放了众多验尸工具。
这些工具,都是她在三都府闲暇的时候找来的,毕竟在古代,拥有这些验尸工具,对于查案很有帮助。
原本还想着过些日子去街上买个好看的锦盒用来装,眼下倒是提前用上了。
秦烟伸手取出一枚银针,递到蔡行知的跟前,点头示意道,“哝,就这根银针,你用这针来扎我,而且还是扎到脑袋正中心位置,也就是天灵盖。”
蔡行知接过,他有些不解地开口,“小大人,我怎么可能直接将针扎进你的天灵盖!”
只见秦烟将工具收拾好放进宽大的衣袖中,出声道,“蔡老爷,你且试试。”
言毕,蔡行知持针便朝秦烟刺去。
秦烟一个闪躲,便与蔡行知变成了面对面的站位。
“你再狠一点。”秦烟认真开口。
蔡行知虽然不懂这小大人的话中之意,但仍旧按照吩咐去办。
快步朝秦烟奔去,蔡行知再次持针欲要扎秦烟。秦烟手臂被蔡行知抓住,她开始挣扎,甚至想要伸手去抵挡蔡行知。
二人几乎要扭打在一起。
现场无人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秦烟这端。
谢景渊似懂非懂地走到顾严辞的身边,启唇问道,“王爷,你看这要不要喊停,有点危险。这银针与城西那具尸体头上检查出来的是一样粗细,还有蔡老爷的九姨太的尸体,要不还是让秦烟检查一下吧?不是说死者的脑袋上面也有银针吗?”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不让秦烟直接去检查,难道是因为顾忌蔡行知?
毕竟,蔡行知一向为国库捐赠钱银,是陛下眼里的红人。
“够了!”顾严辞已经无法正视秦烟,他将视线投向别处,冷飕飕地开口,“秦烟,把你自己收拾好。”
秦烟已然站起身,她小声嘟囔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轻咳一声道,“蔡老爷,得罪了。不过眼下还需要借用你们蔡府的丫鬟一用。”
蔡行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双手叉腰,喘着气说道,“小大人,请便!”
秦烟笑着走到一个婢女跟前,伸手勾了勾,“就你了。”
婢女阿蛮娇羞得红了脸,她不敢直视。
“你就是率先发现自家夫人出事的丫鬟吧?”秦烟认真说道,“现在你假装是你家夫人,然后你家老爷是要杀害你的凶手,你们像刚才一样进行,切记,你一定要尽全力。”
蔡行知一听见又要他上,他哑着嗓子喊道,“王爷,草民真的吃不消了。这位小大人办案的手法,委实是有点匪夷所思。”
一听,秦烟嘴角抽了抽,她不由腹诽,这人还真是啰嗦。
“三都府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自然也不会无端冤枉一个好人。秦烟是我们三都府的仵作,你应该相信她。”顾严辞的声音传来。
秦烟只觉心头一暖。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冷冰冰的顾严辞吗?
所以顾严辞的意思,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方法来证明李贵是无罪的了?
蔡行知紧蹙眉头,脸色有些不好,毕竟堂堂晋阳王竟然会维护一个不修边幅的仵作,这还真是令人无法想明白。
“好吧,草民尽力为之。”说完,蔡行知便与丫鬟阿蛮扭打在一起。
阿蛮过于入戏,竟是对着蔡行知的手腕便要狠狠咬去。
蔡行知见状,连忙出声,“住嘴,阿蛮你这死丫头!”
秦烟轻咳一声,很是淡定地开口,“蔡老爷,我现在便来告诉你,为什么李贵不是凶手。首先,如果李贵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城西那具尸体是个三十出头的壮汉,而李贵根本不会武功,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怎么才能够做到将比自己高大的人杀死,而且致命伤还是扎进天灵盖的银针。”
在场的人都在思考方才秦烟和蔡行知表演的那场戏,神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