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严辞应了一声,提步朝旁边的桌子走去。
空处摆放了一张四方形方桌,两张长凳。
顾严辞走到桌旁,并未立马坐下,而是取出手帕对着桌子和凳子便是一个劲地擦。
待擦得觉得满意之后,顾严辞才顺势坐下。
李萧倒是很识趣,立马就将茶具摆放上来,并且作势要给顾严辞斟茶。
顾严辞用扇柄敲了敲李萧的手背,示意李萧别动。
李萧心领神会,立马站直。
“你去看看,秦烟那边情况。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立马来报。”顾严辞淡漠出声。
李萧抱拳,“是,属下这就去。”
秦烟打开牢门,走了进去,她并没有直接靠近李贵,而是站在门口方向。
“李贵,我是来救你的,只要你回答我问题,我便可以放你离开。”秦烟提高音量喊道。
原本低着头的李贵,终于有了反应,他双眼猩红,分明是哭过,瞧清楚秦烟后,他立马跪了下来,对着秦烟便是一阵猛地磕头。
秦烟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她赶忙走到李贵面前,伸手将李贵搀扶起来。
“李贵,我知道你不会说话,但你应该会写字,我问你写,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是什么问题,你都要说真话。”秦烟目光与李贵的相对,她认真地对李贵说道。
李贵似乎很惧怕,但却愿意选择相信秦烟,他欣喜地直点头,支支吾吾地发出声音。
秦烟一看,立马站起身,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纸墨笔砚摆放在李贵跟前,随即缓缓开口说道,“你与那九夫人是什么关系,你为何会出现在九夫人的房间?”
李贵认真盯着秦烟的嘴唇,等到秦烟说完,李贵立马趴着,持笔在白纸上刷刷写起来。
秦烟走到李贵的身后,瞧着李贵写在纸上的字。
“大人,草民与九夫人茹儿是表兄妹,草民自小与茹儿一起长大,并私定终生,只是后来茹儿的爹爹将她许配给了蔡老爷,所以草民与茹儿便被棒打鸳鸯。可草民仍旧爱慕着茹儿,前些日子茹儿写信给草民,告知草民她生病了,草民心疼茹儿,便私下翻墙进入后院探看茹儿。”
写完一长串话,李贵抬眸看了眼秦烟。
秦烟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一对痴男怨女。
“那么你且告诉我,你进入九夫人房间,有没有瞧见什么异常或者是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秦烟继续追问道。
这次李贵却是摇头,并未写字。
秦烟闻言,苦恼道,“如今九夫人的案件与之前一桩杀人案,已经可以验证为同一个杀人犯所为。你莫要担心,等会儿我请示王爷,你便可恢复自由。”
李贵先是一愣,随即眼泪像断了线一样,直往下掉。他继续跪着秦烟,不停地磕头。
秦烟伸手搭在李贵的肩上,她轻咳一声道,“你放心,我会找到凶手。”
不再多留,秦烟从牢房中出来。
提步走到空处。
见顾严辞竟然悠闲地在喝茶,而且还有滋有味,气定神闲的模样,秦烟实在是没有控制住,抽了抽嘴角。
她在里面问话,顾严辞倒好,竟然连茶都喝上了!这都什么和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未免也差太多了。
而且,作为强迫症洁癖症患者,待在地牢里喝茶,未免太过了吧?
顾严辞听见了秦烟的脚步声,他抬眸望向秦烟,很是淡定地开口,“坐,喝茶。”
说完,顾严辞当真给秦烟倒了杯茶,摆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上。
秦烟疑惑地盯着顾严辞,“王爷不是不喜欢不干净吗?”
顾严辞猜中了秦烟的心思,他平静出声,“噢,这是本王自备的茶具。”
秦烟头冒冷汗,所以跳梁小丑还是她自己了?
也不客气,秦烟撩了一下衣袍就要坐下,谁知顾严辞又突然出声阻止,“等等。”
又干什么?
秦烟尴尬地站在那,无语地看向顾严辞,“王爷,你到底要不要属下喝茶?一会儿叫属下坐下,一会儿又叫属下站起来。”
只见顾严辞站起身,将茶杯搁在桌子上,很是淡定地开口,“本王希望你现在立马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去正宣室找本王。”
不等秦烟出声,顾严辞理了理袖子,径自离开。
秦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果然她就不应该有什么期待。
顾严辞不就是嫌弃她去了停尸房,她把身上弄了一股味道吗?
呵呵!
气呼呼的秦烟,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直接灌下肚,然后快步离开地牢。
回到住处,秦烟却发现自己没有干净的换洗衣服了,她很是苦恼地叹气。
“秦小姐。”
抱着东西走进院子的李萧,出声唤道。
秦烟闻声望去,她启唇回道,“李侍卫,你就不要唤我什么小姐了,大家都是打工人,你就叫我玄宴吧,或者连带着姓一起叫也可以的。”
李萧似懂非懂地看着秦烟,尴尬解释,“这是王爷叫人给你准备的衣服,说是希望你一炷香内能够去见他。”
秦烟一听,接过李萧手上的一堆折好的衣服之后,微笑回道,“好的,我马上就去洗漱。”
抱着衣服进屋,秦烟便开始泡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顾严辞说的话影响,秦烟泡澡前还特意在水桶中放了好几滴花香精油。这还是她上次在盛京街上,无意间买的一瓶,不过是因为薰衣草香味,能够有助于入眠。
靠在木桶壁上,秦烟闭着眼睛沉思。
好像顾严辞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冷酷无情来着,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照顾她?
呸!
秦烟立马打断自己的思绪,她怕不是魔怔了,竟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大概泡了半个时辰,秦烟便起身换上干净衣服。
浑身都是薰衣草香气,秦烟自己闻着都感觉快要睡着了。
提步赶往正宣室。
却是不知不觉下起雨来了,淅淅沥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