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从五品官员都不惹人注目，就更别说是他的夫人了。
严宽也就是这一次那位王夫人被人谋杀了之后才知道还有一个这样的存在，而面前这样一个小小的更夫，他又怎么可能知道王夫人？
既然都没有听说过，又怎么会见过？
严宽王姝悦为什么会想起来提审这位更夫，但是严宽知道，这位更夫在刚刚回答问题的时候撒谎了。
肩膀抖动，不敢抬头直视人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声调会有些微不可察的上扬，这些都是撒谎时候会出现的典型特征。
出现一个两个或许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是同时出现这么多个，那就只有一个解释——王夫人在遇害的时候，这位更夫并没有在家里睡觉！
如果王夫人遇害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的话，他又为什么会撒谎呢？
这位更夫和王夫人遇害的案件到底存在着什么样子的联系呢？
严宽刚刚只不过是使用了一些小技巧，立刻就让这位更夫露出了麻椒。
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严宽看着更夫的眼睛，脸上依旧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此时此刻，更夫也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说道：“大人，小老儿并没有见过王芙蓉分，只是那件事情法神之后才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一些王夫人的事情。
虽然小老儿并没有见过王夫人，但是小老儿猜测，不管是谁，只要没有身患重病，没有到达瘫痪在床无法动弹的地步，身体多要比小老儿强一些。”
说这话的时候，更夫十分的坦然，脸上的表情也很自然，并不像是在说谎。
实际上，他说的倒也是实话。
这名更夫看起来年纪很大，没有七十也有六十多了，在这个年代，可以活到这个岁数普通人并不多。
一般来说，也就只有王侯将相和富贵人家的老人才会如此长寿，像他这样的的确不多。
平时做的事情就只有半夜打更，即便是走起路来也是颤颤巍巍的，就他这样还去谋杀一名年轻力生的女子？这并不太现实。
严宽点了点头，也没有否认对方的回答。
只不过，没有否认的同时，严宽也没有统一对方，实际上，严宽压根儿就没有接茬儿。
他就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更夫，脸上的表情保持着原先的微笑，沉默着盯着对方的脸。
一分钟，一盏茶……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终于，那名更夫被严宽盯的有些不自然，看向严宽问道：“大人，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小老儿就先行告退了。”
严宽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挥手说道：“行，你先回去吧，要是王夫人的案件有了什么进展，我们会通报你的。”
很明显，更夫听到这户，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王夫人的案件和小老儿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有了进展会告诉小老儿？
只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询问，躬身行了一礼就转身步履蹒跚的离开了这里。
更夫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王姝悦这个时候再也无法忍耐，站起身来到严宽的身边，皱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有问题的？”
严宽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没看出来他又问题，就是随便问了一些问题，聊了会儿天而已。”
王姝悦听到这个回答，略微有些不满严宽的态度，眉头皱起，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什么。
刚刚严宽和更夫一问一答的时候，王姝悦就在旁边儿静静地看着。
当严宽问出那句‘你为什么要谋杀王夫人’的时候，王姝悦作为局外人，心头却是蓦然一紧。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严宽前面还在询问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下一刻就会忽然询问这个看上去十分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过，下一刻，王姝悦就瞬间明白了严宽这样问的目的，也明白了他之前为什么要和那更夫聊那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说了那么多，问了那么多，严宽只是想要让那更夫放松警惕，逐步的进入自己的节奏之中，前面的一切都是准备，最关键的就是最后的那个问题。
这并不是多么高明的审讯技巧，但是却十分的实用。
很显然，这一次就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别的暂且不说，最起码这一通问话之后，最起码京都府有了新的线索。
正常人听到严宽的那个问题，肯定会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原因很简单——既然自己从来都没有参与到谋杀王夫人的案件之中，对于这个案件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即便是他想要在第一时间回答，或者是说漏嘴，那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可是刚刚那个更夫的回答却明显不对，他回答的并不是‘什么谋杀王夫人’，而是‘要不是’。
因此，即便是这更夫并不是谋杀王夫人的正主，那也肯定是参与到了其中，亦或者是对这件事情知道些什么。
王姝悦本以为严宽会顺藤摸瓜的继续追问下去，步步紧逼直到那更夫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位置。
但是却没有想到，严宽不但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还放那名更夫离开了。
此时此刻，即便是王姝悦，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坐着的这个家伙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纨绔和无用，他对于捕快的那些事情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这个时候，王姝悦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个问题。
这里可是京都府的衙门，严宽为什么会来这里？
可是，她转念一想就想通了——严宽这样的人，他出现在什么地方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严宽听到王姝悦的询问，摆了摆手继续背靠着椅子，口中回答说：“我也没与偶什么事情，就是想过来看看案件进行到哪一步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帮你一下。”
王姝悦眉头皱了起来，看向严宽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之前曾经说过，这是京都府和刑部的事情，和亲军府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是她看过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之后，心里对于严宽的能力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认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