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大展拳脚,扩大规模,那么首先第一步一定是规范化,任何事情都是如此,若无规范,那就无法做大做强,这是一定的,就没有特殊例子。
且不论这买卖上面,这历朝历代这么多造反的,前期许多都是拉帮结派,桃园三结义,烧黄纸,斩鸡头,很多都是草寇出身,但是到了后期都是走向正规化。陈硕真才起兵多久,就开始封官赏爵,不是说她好大喜功,而是没有正规化的话,那注定会失败,不可能成功,要么你就摆一辈子摊,你要想做大,就必须按照这个规矩来。
而这正规化,韩艺也懒得动脑经,直接照抄后世的学校建设,一周五日,寒暑假,等等,但是却将年限缩减到了七年,七年就毕业,因为如今没有那么多要学的,只要将数学、语文学好,就比绝大部分的人都要强了,足以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你学那些微积分、分子学,也没有地方让你用。
当然,这七年只是基础教育,目前基础人才就已经是非常匮乏的,认字都没有几个,不过韩艺还是打算搞大学,直接弄出一套完整的教育体系,虽然这个目前还不会进行,但韩艺还是告诉了王义方,因为人家家长肯定会问,你这一套教育体系的尽头在哪里。
这说着是简单,不过实施起来可是非常繁琐复杂的,主要昭仪学院有它的特殊性,不是朝廷或者私人建办的,而是一家慈善学院,需要人家捐助的,而如今又是首次采取收费制度,一旦收费了,这个责任就非常大,你拿了人家的钱,你就得为此负责,不能跟以前一样,动不动放个假,动不动延迟发教材,这一切都得按契约办事,而那边又是军籍户,涉及到军方,所以想要下半年就开学,时间可是非常紧迫的。
可见韩艺没有忽悠王义方,下半年就不要想着休息。
韩艺与王义方聊了一个多时辰,又将总纲领交给他,王义方揣着总纲领便告辞了。如果韩艺交代的清清楚楚,每个细节都交代清楚,那随便一个人都能干,韩艺只是告诉他一个框架,具体你自己去办。
可即便如此,还是让韩艺觉得自己就是一头牛,不知死活的拉着笨重木犁往前在走。
“呼—!真是累死我了!”
韩艺自言自语的来到后堂,忽闻堂内有人笑道:“贤侄婿,累坏了吧。”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萧锐、萧钧、萧鄯、萧钜四人坐在堂内,先是一愣,然后急忙走过去,向他们拱手一礼,又好奇道:“不知几位尊长何时来的?”
萧鄯笑道:“来了有一会儿,不过见你正在会客,就没有打扰你。”
萧钧问道:“方才那人是王义方吧?”
韩艺点点头。
萧钧叹道:“此人的才学远见皆不比我等差,只可惜—!”
韩艺立刻道:“六伯这话说的,韩艺可不敢苟同。”
“哦,你说说看?”
“朝廷今日损失了一位王义方,说不定将来会得到更多的王义方,这可以算是一种投资吧。”
“投资——哦哈哈!”
萧钧抚须哈哈大笑。
萧钜突然道:“贤侄婿,我听贤弟说你这一回来就一直就没有歇着。”
“可不是么!”韩艺苦恼道:“我当时并不知道会去那么久,当时走得又急,安排不是那么细致,也没有掐准时间,导致这一回来,很多事都等着我来处理,这一天到晚连我那刚出生的儿子都见不了几面。”
萧钧呵呵道:“你就别抱怨了,很多人想找事做,还没有事让他做了,只能在家看着孩子。”
这话不假,像韩艺这种忙碌,很多人都非常羡慕,这就是一种权力体现,为什么总是说总理日理万机了,歌颂的那么伟大,其实人家搬砖的也是天天在做事,为什么又不说他日理万机,就是因为他是国家二把手,你以为他就想休息,他要休息的话,那就证明他下野了,就这么简单。李义府再小人,他也天天在忙,家里收钱都是他女婿在做,他要不忙的话那就完蛋了。
韩艺笑了笑,没有做声,这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
这时,萧钜突然瞥了眼萧锐,萧锐又面露为难之色。
韩艺都看在眼里,微一沉吟,便也明白过来,不忍丈人为难,笑吟吟道:“各位尊长今日来此,不会是受人所托,来求情的吧!”
萧钧一愣,呵呵道:“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我就不妨与你直说了,我们萧家与周家的交情不浅。”说到这里,他手引向萧锐,“贤兄与周道行的堂哥周道务可都是驸马,本身就有一些交情,临川公主可是我那过世的嫂嫂最疼爱的妹妹。而如今那周家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求我等跟你说说情,希望你放周道行一马。”
萧锐倒是没有做声,他早知道这事,但是他一直没有提,因为他觉得韩艺是萧家的女婿,不是萧家的儿子,这韩家与周家的事,他不便过问。
韩艺沉吟片刻道:“六伯,不是我不想答应你,只是这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是难以收回了。”
萧钜皱眉道:“真的就无法挽回呢?”
韩艺思忖少许,才道:“我就如实说了吧,其实也不是无法挽回,而是我不打算挽回,因为周道行在洛阳势力盘根错节,而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继续留他在,就算他愿意支持民安局,可是与他有利益瓜葛的人呢?如果将他给调走了,那就得重新洗牌,对于民安局有莫大的好处,另外,我这也是杀鸡儆猴,省得到时麻烦。”
萧锐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按你想的去做吧,我们也就是过问几句而已。”
如今萧家当然是以韩艺为主,因为那边萧淑妃的惨死,让萧家受到一些重创,如今也正在恢复的时期,需要韩艺来扛大旗,因此在韩艺的仕途面前,任何事都显得微不足道。
萧钧却是好奇道:“韩艺,冒昧问你一句,这周家、董家在长安、洛阳可都非常有势力,他们也一定是想尽了办法,实在是没没辙了,才会低声下气来找我们的。可这事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西北地区多他们两个,少他们两个,也没有差多少?陛下为何就是无动于衷呢?这里面可还有临川公主情分在啊!”
韩艺笑道:“六伯何不这么想,相比起整个大西北而言,他们两个又算得了什么,我每天忙得跟条狗似得,为大唐,为陛下尽心竭力,四处奔波,还不拿俸禄,陛下要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我,那也太不地道了。”
李治又不傻,他能不知道韩艺是要整他们两个,可是西北对于唐王朝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要是能够成功,基本上就可以藐视前面的所有朝代,韩艺的政策可是有效治理,而不是非松散制度,那韩艺如今肩负着融合西北的重任,要两个人又怎么呢?甭管要来干嘛,但是韩艺既然开了这口,而且只是两个县令而已,李治不可能不答应,这笔账就连傻子都会算。
“原来如此。”萧钧点点头,又与萧鄯他们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稍稍点了下头,但是面色还是有些尴尬。
韩艺瞧了他们一眼,心想,他们得妇人待我儿子这么好,这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要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他们在对面周家的时候,颜面也过不去啊!稍一沉吟,又道:“不瞒各位尊长,其实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些人来替周家说话了,但是我都没有怎么搭理。不过,既然周家找到了咱们萧家,那也不能做得太绝了。”
萧钜听得一喜,激动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其实一开始,我是真的打算让他们两个去看水库的。但是如今的话,这样吧,劳烦各位尊重去跟周家说,如果他们将此看作是被贬,那就真的是被贬,但是如果他们将此看作是晋升,那这就是镀金之旅。”
萧钜听得不是很明白,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不知丈人可否给各位尊长说过,让萧家子弟去西北历练?”
萧鄯哦了一声:“方才就在说这事,我们还感到好奇,周道行、董英去西北,摆明就是被贬,可是你这边又让咱们萧家的子弟去西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道:“道理很简单,如今朝中人才济济,再加上上来一波新的大臣,想要在这里博出位,那实在是太难了,就算你有本事,也没有功让你来得。而西北地区正处于空窗期,没有多少官员,但是陛下又非常在意西北,因此在西北立功要比在中原容易多了,而且还能得到很好的历练,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不错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可能就不会再有了。因此如果周道行和董英能够放下对我的成见,听从我的安排,他日回到长安,可能就不是当一个县令。”
萧钜道:“可是西北乃胡人之地,不是那么的好治理啊!”
韩艺笑道:“如果好治理的话,那都不需要派人去了,不过各位尊长请放心,既然是我让萧家的子弟去的,自然有把握会成功的。”
几人相觑一眼,萧钧道:“我觉得韩艺说得很有道理,也该让他们去历练一下。”
“嗯。”
萧钜、萧鄯同时点了点头。
萧钜作为大哥,道:“行,这事我们几个老头子再商量一下,等商量好了之后,再告诉你。”
韩艺笑道:“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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