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陈宇也不能再装傻了,他阴阴一笑,说:“我陈宇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遇见陆总这种人物,偷盗别人的东西也就算了,居然还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你真当我陈宇是好欺负啊?”
陆鸣尴尬的笑了笑,“陈总既然知道,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多少钱,你说个数吧。”
陈宇却把身子向后一靠,冷冷的道:“偷盗别人的技术资料占为已有,陆总,你认为这件事,值多少钱?”
陆鸣却不以为意,“所有的配方我都已经申请了专利,陈总,这偷盗一说,怕是另外的说法了吧?”
“好。”陈宇见对方这么赖皮,索性也跷起了二郎腿,“既然陆总这么恬不知耻,那我也不在乎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们的BUG,我想我也不会解。”
空气一度凝固起来。
半响,陆鸣吸了下嘴唇,突然抬起头,道:“这样吧,按市场价来说,一个高精尖的专利项目,也就卖二十万,现在我陆某已经将这两个产品申请了专利,如果陈总愿意帮忙解除这个BUG,我愿意将这二十万双手奉上。不够的话,就五十万。”
五十万?
陈宇又是冷笑一声,“陆总倒是很大方啊,用五十万买我一个破解BUG的小技巧?哼,可是陆总是不是忘了,五天来,你拿到我的产品数据,召开新闻发布会,股票暴涨的数目,就何止一个五十万啊?”
陆鸣明白了,陈宇也不是完全说不通,他应该只是嫌钱少。
在科创公司来说,有些点子,只有卖出去才是钱,卖不出去,只能算是以身份证示人。
“不瞒陈总说,这段时间我们恒远科创的股票暴涨,虽然外界众说纷纭,都说是沾了乾坤丸的光,但其实,我们旗下原本的几个产品效益也是很喜人的,这涨出来的钱,也并不全是乾坤丸的功劳。你还是太高估乾坤丸在我们公司的作用了。”
陈宇鼻孔里哼了一声,“是吗?陆总今天放下所有的尊严,坐在我陈宇对面,不惜承认自己就是个小偷,也要拿到数据,你牺牲这么多,现在却还这里和我假惺惺的说不把这两个产品当回事,你认为我会信吗?”
陆鸣总算是遇到对手了。
他做的任何一件事看起来不合情理,但其实在陈宇眼里,他的底牌已经被看透了。
“恒远科创最近的股票市值飞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个大财阀拿大笔的资金在炒,乾坤丸没上市,股票就已经炒成了这样,想必是在散户里圈了不少钱吧?按照规则,一旦乾坤丸一上市,立时就会有人大手笔卖出,套现离场。”
“可问题就出在,乾坤丸现在根本就上不了市,而某些人的钱,就会在几天之内,变成泡沫。”
陈宇娓娓道来,将陆鸣的窘境分析的清清楚楚,陆鸣的脸色,终于比茄子还要难看了。
“既然陈总已经知道我的处境了,那,我们就不绕弯子了吧,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陈宇得意洋洋的一笑,“那要看陆总的全部身家,值多少钱?”
言下之意,就是陈宇要的数目,几乎就是陆鸣的全部。
“啪”
暴怒的陆鸣一把把手里的酒杯扔了出去,“姓陈的,你不要逼人太甚。”
陈宇拍案怒道:“到底是谁逼人太甚?你可知道,这两个项目也是我飞华科技的命脉,你偷走数据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帮我了?”
陈宇冷冷的说道:“对敌人的仁慈 ,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姓陆的,是你坑我在先,你也别怪我无情。”
两个人之间,已经蓄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安雯静知道,今天,这两个人的一战,再所难免。
可是,谁也没想到,陆鸣已经疯了。
他一把揪起陈宇的衣领,同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枪。
“啊?”
一见到黑洞洞的枪口,安雯静立时吓傻了,她扭身就想跑。
“别动,再动我就一枪崩了他。”
陈宇也害怕了,枪子不长眼,如今枪顶在自己的胸口,一不小心走了火,自己小命休矣。
“姓陆的,你胆子不小,私藏枪支是犯法的。”
“是你逼我的。”
陆鸣眼珠子血红,死死勒住陈宇的衣领,“老子这一把赌进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如果乾坤丸不能上市,老子就会背上几个亿的债务,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你帮我一下难道会死吗?会死吗?”
陈宇恨得直咬牙,“你赌上全部身家与我陈宇何干?你偷盗别人的劳动成果收为已用,机关算尽,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你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如今走到这一步是你咎由自取,凭什么让我陈宇可怜你?”
“好,既然你见死不救,那也别怪我陆鸣无情,反正我是活不下去了,今天我就拉你一个垫背的。”
转身勒住陈宇的脖子,陆鸣就往外拖。
可是,他眼里只有陈宇,他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安雯静。
眼见陈宇命悬一线,安雯静岂能袖手旁观,她退到一个陆鸣不曾注意到的角落,顺手抄起了一把椅子。
“砰”
椅子重重的砸在陆鸣的头上,陆鸣惨叫一声,本能的伸出一只手,去扶自己脑后的伤口。
而说时迟,那时快,陈宇身形一缩,从陆鸣的怀里脱身,同时单腿一抬,一脚把陆鸣手里的枪踢掉了。
“混蛋,混蛋。”
这一边,还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的安雯静像疯子一般,拼命的用椅子击打着陆鸣的身体,头部,后肩,两三下下来,陆鸣就已经躺倒在地,动弹不得了。
“雯静,够了,够了。”
陈宇心疼的把安雯静抱在怀里,低声安慰着她,安雯静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没事了,雯静,没事了。”
屋外的保安其实早已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但因为之前陆鸣曾经交待过,没有他的吩咐,无论屋里发生什么,所有人不能进来,所以外面的人只是点了支烟,对屋子里的声音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