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蛋算过时日,今天属于吉神西南,而且属于宜会亲友,祈福,订盟。
签合同属于订盟,而且吉日日支都不与自己的生年年支相冲。
于是在家里扎了一条可以辟邪的红色腰带,洗漱一番,精神焕发,然后拎着五万元的现金就出了门。
村民代表都到了,而且还来了不少跟着看热闹的。
娱乐室里边外边都是人。
一看曹二蛋来了,大摇大摆进了娱乐室,就坐在了村长福旺叔的跟前,在门外的村民就低声议论开了,看样子今天的会议可能和这个小子有关。
代表们的倒齐了,村书记老田头也来了。
福旺叔宣布开会,村民们静了下来。
但是当福旺叔一说曹二蛋要包向阳坡和野湖,人们就好像苍蝇炸窝了一样,开始“嗡嗡嗡”起来。
有些人发出惊讶的声音,有些人摇头,发出鄙视的声音。
“那地方临近煞子沟,包那里,是不是有病?”
“那就是块荒地,据说解放前那里是个万人坑,有多土匪被埋在那边了。邪门的很!”
“二蛋这小子是穷疯了,认为包地就能赚钱。”
又有人说:“也不一定,这小子这段时间好像挺风光的,是不是在那个地方捡到什么便宜了。我可看见他在野湖往回拉鱼了。”
“哼,那也不过是一时的便宜,不急着咱们村老光棍是怎么死的了,不就是去野湖捞鱼么。”
还有人干脆就直接劝上曹二蛋了:“二蛋呀,那个地方你最好别包,听人劝吃饱饭,不是什么地都能赚钱的,你家自己的耕地不是都扔了不要了么!”
曹二蛋不跟他们乱犟,只是微笑着等待福旺叔接着说。
这时候忽然身后有人捏了自己一把。
头回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丁梅嫂子站在了自己背后。
“你也回来啦嫂子?”
丁梅一笑:“嗯,回来浇地,刚好听见广播,过来看看。”
曹二蛋把手背到后边,在丁梅的大腿上也抓了一把。
丁梅浑身一颤,往后退了退,不过立马又贴了回来,身后人多,退不了。
屋里围着台球案子坐了一圈人,都是村民代表,其余人都站着,身后围了至少几十人,没有人注意到曹二蛋和这个俏寡妇在搞小动作。
福旺叔把合同拿出来了,给书记老田头看,另一份递给村民代表,大家传着看。
福旺叔说道:“大家都看看,如果没有意见,就在上边签个字。这个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按着以前包山的数目,一年二蛋往村里交一万块钱,包三年的。”
村民代表们第一次听说这事儿,有些措手不及。
有的感觉有些不妥,但是也没有想到到底有啥不妥当的地方。
这时候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我不同意往出包!”
大家看过去,原来是福旺叔的小舅子赖秃子。
再看赖秃子身左身右的,坐着几个和他关系好的人,同时也是看不上曹二蛋的一些人。
福旺叔虽然和他是亲戚,不过不怎么喜欢这个坑蒙拐骗的小舅子。
问道:“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赖秃子上次被曹二蛋打了,吃了亏还没有想到报复的办法,此时见曹二蛋要包地,自然就跳出来搅合。
临时想理由,说道“一万块钱太少了,向阳坡一代多大一块地呢,又有林子又有空地的,至少几十亩,一万块钱就想要归他了,太便宜了。你看看城里组租一个小房子一年还得两万来块呢!”
这么一说,不少村民都笑场了。
这也不是理由呀。
拿着一块没人敢去的荒地和城里的房子相提评论,这也不合逻辑呀!
地皮是否值钱,你不得看它所在的地方,利用的价值么。
要是这么大一块地,别说放到城里去,就是放在正常的耕地上,一万块也太少了。如果在城里恐怕就要用亿万来计算了。
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赖秃子不是为了村里的利益着想,而是看不上曹二蛋而已。
这时候二蛋的老爸曹德青在后边说话了。
“朝阳坡就挨着煞子沟,煞子沟总有野兽出没,野湖那边更是出过人命。那里荒废这么多年谁也想过要包。怎么我儿子一要承包就值了钱了?我还不打算让他包呢,要不你们谁愿意包你们来包,我们就不包了。”
他说的是实话,本来也不同意儿子冒险包那块地。
不过他这么一说,反而比争着要包地更有分量。
因为真的没有人愿意冒险在那里包地,即便是有几个妇女知道那边野生菌多一些,但是花那么多的钱包下来,还要担着被野兽袭击的风险,谁也不会做这个决定的。
赖秃子摇晃着光头说:“那地没人包可以空着,但是要想占便宜我就不同意。”
福旺叔见他横加阻拦,有些生气,看看曹二蛋。
曹二蛋当然也有气,不过这个场合也不能扯过来揍他一顿,于是看向其他人:“还有谁不同意的么?”
本来有几个村民代表和赖秃子是朋友,想要帮他说话,但是一看见曹二蛋看过来,都没言语。
这就是因为今天曹二蛋的气势比较足,让这些本来就犹犹豫豫的村民就没有多嘴。
老田头这时候咳嗦一声:“其实镇里有个领导的亲属前一段和我说过,他想开一个理石场,没有合适的地方……”
他还没说完,福旺叔摇头说:“老田大哥,这个理石场最好是不要在这边开,因为那玩意污染太大,噪音也大,再说镇里领导也没有跟咱们打招呼,还能可着外人,不让本村人用么?”
老田头有咳嗦两声,拿起水杯喝水,不再言语了。
那个领导的亲属和他关系虽然好,不过没有定死必然在这里开场,他也就没有再往深里说。
看福旺叔帮着自己说话,曹二蛋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福旺叔。
福旺叔又说了:“要不这样吧,都有谁不同意,举手表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