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面前这场戏真是可笑极了。
就在这时,薄瑾枭忽然嗓音低缓的开口道:“伯父言重了,不查,没有证据,你怎么就能认定我妻子有错?毕竟,乱嚼舌根扰乱家族和睦的,是沛嫣。不管是谁,做错了事,总是要道歉的。”
“瑾枭哥哥……”
顾沛嫣微微瞪大眼睛。
似乎不敢相信这是薄瑾枭说出的话。
赵馨兰与顾宏毅同时拧了下眉。
薄瑾枭嗓音低沉:“我说的对么?”
空气寂静。
顾宏毅如鲠在喉:“……薄少说的,当然是对的。”
“那查还是不查,这个选择权当然就交到了你们手里。”男人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压迫气息。
这句话,也给了顾宏毅两个选择。
查,查出顾沛嫣一切罪证,顾家失去这个掌上明珠。
不查,但是顾沛嫣要给顾倾夏道歉,并承担一切罪名。
便是以后提起,也只能说这件事是顾沛嫣乱嚼舌根事后道了歉,与顾倾夏毫无关系。
顾宏毅审视着面前这个身份尊贵,气场慑人的后辈。
一时间只觉得他深不可测。
他看向顾沛嫣,“去给你妹妹道歉。”
顾沛嫣轻咬下唇。
“去!”声音加重了几分。
旁边的赵馨兰也冲着她眼神示意。
不得已,顾沛嫣死死的咬着后牙关,走到顾倾夏面前,声音哽咽,好似憋着极大的委屈,“对不起妹妹……都是我的错。”
顾倾夏轻轻抬眼。
“还有呢?”
“我……”顾沛嫣眼框瞬时红了,“我……我不该在妈妈面前……嚼舌根……”
顾倾夏没说话,顾沛嫣拉着她的手臂:“倾夏,你到底哪里不喜欢我,告诉我,我改好不好,你千万不要记恨我……”
“倾夏,沛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想怎么样?”那边的赵馨兰不悦的出了声。
顾倾夏嘴角低低一笑。
她忽然走到顾沛嫣的面前。
对上顾沛嫣那双看起来温和带着歉意实则得意挑衅的眸。
扬手重重的给她一巴掌!
顾沛嫣尖叫一声,被这一巴掌甩的侧过脸!
现场所有人都惊了!
赵馨兰瞪大眼睛,顾宏毅面露震惊,还有背在角落里偷听的张玲用力的攥紧房梁!
薄瑾枭深邃的眉眼微眯。
“这样的道歉,才有诚意。”顾倾夏睨着顾沛嫣那张脸,声音温软,却没有温度:“明白了么?”
“沛嫣!”赵馨兰连忙跑过去,伸手像是触摸珍宝似的轻抚她的脸,“你怎么样?疼不疼?来,妈妈看看。”
“妈……”顾沛嫣声音委屈。
赵馨兰满脸怒气的转头看向顾倾夏:“你怎么可以下手这么狠?沛嫣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
“顾夫人!”一道低沉凌厉的声音蓦然打断了她的话。
薄瑾枭走到顾倾夏面前,声音带着凛然的威压,不容人反驳:“这件事,到此为止!”
“瑾枭哥哥……”顾沛嫣眼框通红的看着他。
薄瑾枭没看她,扯过顾倾夏的手腕,“而现在,也不便叨扰,我就先带着我的妻子回去了。”
说完,他便拉着她大步向前。
走到顾宏毅面前时,他停顿了一下,说道:“跟伯父问个好。”
顾倾夏声音无波无澜:“爸。”
顾宏毅神色难掩复杂。
这个女儿……
变了。
薄瑾枭掀眸,转身带着她离开。
顾清夏浑浑噩噩的跟着他向前走。
依稀还能听见身后顾母慈祥又担忧的声音传入耳边:“待会儿跟我上楼,我给你敷点冰块,你放心,妈妈以后一定找机会好好教训她!”
剩下的,她也听不见了。
他们走后,顾宏毅走到顾沛嫣身边,抬眸,用一种微凉失望的目光看着她。
客厅里一时安静极了。
顾沛嫣莫名有些心慌:“爸……”
顾宏毅轻飘飘看了她一眼,转身便上了楼。
……
……
迈巴赫上。
许继坐在前方开车,薄瑾枭与顾倾夏坐在车后座。
车厢内没有人说话,气压显得格外的低沉。
薄瑾枭先前接了一通薄氏集团的电话。
挂断之后,似乎是太累了,他微微阖上双目,开始闭目养神。
顾倾夏也有些累了。
她侧过脸,看向窗外,一瞬间闪过很多纷乱的人影。
有躺在床上的养父,伪善的顾母,满心算计的顾沛嫣,还有深沉的顾宏毅……
索性她也不想再想了。
黑色的迈巴赫匀速的行驶在通道上,脚下是一湾流淌的光河,在冰冷的光河之中穿梭,奔腾不息。
很快,回到了天鹅湾楼下。
薄瑾枭睁眼,下了车,转身到了另一边,为她打开了车门。
顾倾夏连自己都不知道,她好像已经习惯了男人每次下车后这样屈尊降贵的为她打开车门。
她下车后,便直奔客厅。
薄瑾枭微微蹙眉,盯着她的背影,然后大步跟了上去。
许继很有眼力劲的将车开去地下车库。
顾倾夏径直冲着客厅走。
和温姨打了个招呼后,她看也不看身后的男人,迈步上了楼梯。
薄瑾枭眉心轻拢。
小姑娘跟他甩起性子来了?
他三下两下在她到拐角即将转弯之时,拎着她的手腕将她拽过来,掐着她的腰,将她按在了拐角的墙上。
她的身子娇小,在他的强势与霸道之下,毫无反抗之力。
这也是顾倾夏最害怕他的地方。
男人抵着她,深邃的眸紧锁,浓郁的如漆黑的墨:“你一见我就躲什么?我是打过你,还是骂过你?”
“我……”顾倾夏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这世上应当没人不怕薄瑾枭。
只是她和他接触的较多,被他压制的最惨烈罢了。
男人忽然伏在她的耳边,“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比如,为什么会选择穿那件白裙子?
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会和顾沛嫣撞衫?
比如,那个视频是从哪儿得到的?是不是一早猜到顾沛嫣会陷害她?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没有。”
男人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深了几分,每一个字像是从牙关里吐出来:“……真的没有吗?”
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的看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