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沛嫣佯装一愣,从她怀中起头,神色惊喜又诧异:“妈,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那当然。”赵馨兰慈祥的点头:“妈妈早就说过,如果你和倾夏只能有一个幸福,妈妈希望最后那个人,是你。”
薄少又不可能喜欢上倾夏那样见识浅薄的人。
这桩婚姻对他而言是痛苦。
倒不如成全了沛嫣和薄少。
顾沛嫣惊喜道:“谢谢妈。”
赵馨兰笑意慈爱,“谢我做什么,这桩婚事原本就是你的。薄少喜欢的人,也是你。”
“你放心。”赵馨兰柔声的说:“你可是这华国的赫赫有名的才女,迟早有一天,海伦夫人也会认可你的。”
顾沛嫣像是被鼓舞了一眼,目光充满憧憬:“嗯!一定会的。”
只要薄瑾枭是站在她这边,还能怕了其他人?
赵馨兰又轻声的提点她:“但是薄家不允许出现小三的丑闻,即便我知道你们才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但是你可千万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好。”顾沛嫣嘴角勾起笑。
……
……
海伦夫人走到薄家客厅,眸底的冷意还没消散。
这个顾沛嫣,留学两年,倒是比从前难对付了一些。
难怪小倾夏在她手上受了委屈。
她刚想上楼,忽然问旁边的佣人:“瑾枭和倾夏呢?”
佣人答:“薄少和少夫人应该歇下了。”
海伦夫人‘嗯’了一声,“叫厨房明天早上早点做早饭。”
佣人应声。
彼时。
二楼。
顾倾夏已经洗过了澡,她的怀中抱着那只刚刚在楼下撞见的白色小加菲猫,抱着它正玩的不亦乐乎。
浴室内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男人透过浴室那扇单面可看的门,将小姑娘的动作收入眼底。
也不知道,她今晚有没有气消了。
妈专程将沛嫣和顾夫人叫来,不就是这个用意吗?
但是妈今晚说的一句话。
他倒是的却有些印象深刻。
顾沛嫣,似乎的却与赵馨兰不像。
就是与顾弘毅,也不半点不像……
倒是他的小朋友,眉眼之处,与顾弘毅竟然莫名的有一丝丝……
男人没想太久,披着一条浴巾便走出了门。
顾倾夏一见他出来,似乎一愣,随后,她将手中的加菲猫放下,小声的问:“你洗完了?”
薄瑾枭“嗯”了一声,“把猫放出去,你才可以上床睡觉。”
顾倾夏:“……”
“你讨厌猫吗?”她问。
“不讨厌。”只讨厌它是公的。
“那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现在就送出去。”
男人声音微沉。
顾倾夏抿抿下唇,“……好。”
她伸手,将那只小加菲抱在怀中,用脸蛋蹭了蹭它毛茸茸的毛发。
薄瑾枭微微皱眉。
女孩站起身,将小加菲抱出了门外,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关上门,“送出去了。”
他的脸色这才好了很多。
顾倾夏有些战战兢兢的坐在床边,忐忑的问:“刚才顾沛嫣已经离开了。你……怎么不去看她?”
薄瑾枭微微蹙眉,“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顾倾夏一噎。
“是因为刚才妈在这里,所以你才……”才不去的么?
还是因为,他只是想利用她来报复顾沛嫣。
晚饭后,她一直在想。
他们的爱情,她是不是作为一个路人,被稀里糊涂的牵扯了进来。
薄瑾枭眸光深邃的盯着她。
她有些心慌。
薄瑾枭忽然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薄唇微微压上去,在女孩微红挺翘的鼻尖上印下一吻:“你似乎很在意顾沛嫣跟我的关系?”
他颤着羽睫没说话。
男人嗓音带着一丝丝的隐忍,和一丝丝察觉不出的急切:“是因为她是你姐姐,处处压着你欺负你,还是因为……”我?
是因为他吗?
他从前一直觉得,小朋友很在意顾沛嫣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顾沛嫣从前处处欺负她,给她使绊子,她们之间本身就有矛盾,她厌恶跟顾沛嫣扯上关系的人。
所以其实他并未多想。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她每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顾沛嫣,都与他有关。
比如上一次他接到了顾沛嫣的电话,小姑娘当场柔柔弱弱的冷了脸。
上上一次他随口说她的身子比顾沛嫣的娇。
她很不客气的让他出去。
有什么小火苗在他心底蓦然的窜开,渐渐的燃放。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颌,抬高,逼着她直视他。
顾倾夏双手不安的搅紧身下的床单。
男人的目光太具压迫性和穿刺性,她唇瓣轻颤了一下,咬牙:“……不是因为你。”
薄瑾枭眸底幽深。
空气中久久无话。
顾倾夏心底有股委屈,瞬间像是被压抑到了极致一样。
她的声音很低,有点委屈,又像是生怕他生气似的:“……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的么?他们说我思想封建,还说我是个旧社会的裹脚老太婆……”
他的嘴角轻勾了一下,“嗯,你继续说。”
法院的传票已经在层层递进,他会一一扫清那些嘴巴不干净的人。
顾倾夏伸手推了推他,一瞬间、脑中百转千回。
这一次,她绝不容忍他出轨。
她将分贝稍稍放大,像是下定决心般摊牌:“我不会管你的事,但是你上次说,那两个字只能由你说,这样对我不公平。”
她强忍着男人阴暗诡谲的目光,小声的爆发着委屈:“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跟你谈条件,但我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如果你再出轨的话,我一定会……”
“一定会……怎么样?”薄瑾枭眯眸凝视她。
“一定会……”离婚!
最后两个字,顾倾夏愣是因为太过害怕他而不敢说。
空气中气氛很安静。
窗外一袭月色高高的挂在树梢上,斜洒而进室内,宛若一批柔软的轻纱。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男人忽然抬起了手。
顾倾夏吓得偏过头,死死的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暴怒、讥讽、殴打、怒斥都没有迎来。
男人微凉的指尖蹭过她的鼻梁,轻轻刮了一下,沙哑的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像是暗夜的罂粟一般沙哑动人——
“除了这个条件,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