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听话,浅浅不要生气。
浅浅,我的心口很痛,你先不要走,好不好?”
独孤珏已经想好了,他要耍尽一切心机将浅浅留下。
“独孤珏,你是故意的,对吗?”
“我,……是。”独孤珏想说不是,但他家浅浅何等的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时浅捂住心口,冷冷的看着独孤珏。
看到时浅的动作,独孤珏当即急了,“浅浅,可是不舒服了?”
打开独孤珏的手,时浅的声音都是冷的,“知道我会不舒服,你还用自残的办法留下我?”
独孤珏现在不光是愧疚,简直想杀了自己。
“浅浅,对不起,我该死。”
独孤珏抬手就要打自己,时浅一把拉住,“够了。”
独孤珏现在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办好了,他不想让浅浅有事,但他还不想让浅浅离开自己。
他知道他太自私了,但爱情不就是自私的嘛。
“先回府。”时浅默默叹了口气,还是败给了独孤珏。
但她这次回去也只是暂时的,她是一定要离开的。
独孤珏喜出望外,简直以为自己幻听了。
“嗯嗯,好,暗一,回府。”
暗一在外面也等的挺忐忑的,听着自家主子愉悦的能飞起来的语调,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
“香儿,我们就留在外面赶车吧。”
王妃娘娘不走了,那香儿也就可以留下了,暗一的心情也跟着飞扬。
“嗯。”
暗一不说,她也是要留在马车外面的,她不想去挨白眼。其实自家小姐还不知道,她对珏王爷真的是有些不同的。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珏王府而去。
独孤珏因为身体不舒服,便好几日没有去上朝。
现在朝堂上的人大部分都是太子党的人,当然巴不得独孤珏不来。
在府上休息的第五日,大监带着人来了。
“珏王爷,王妃娘娘,陛下让您二人进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何事?”
让他进宫还能理解,可能是有事情商量,但叫浅浅进宫做什么呢?
大监摇头,“杂家不知,不过,陛下近日的身体……有些差,还要劳烦王妃娘娘给看看。”
“好。”
大监带着人先行离开,独孤珏和时浅换了一套衣服,让暗一备车,朝皇宫而去。
刚下马车,大监就迎了上来,看来是一直就在这里等着了。
“王爷,王妃娘娘,请。”
大监引着独孤珏和时浅直接来到了南国帝的寝宫。
时浅眼中闪过疑惑,按理说应该去御书房才对,直接来了寝宫,可是父皇的病很严重了。
独孤珏和时浅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独孤珏牵着时浅的小手踏进了房间。
房间里熏着时浅亲手给南国帝调制的香,清新好闻,又能让人浮躁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挑开隔在外间和内间的帘子,然后就见老皇帝穿着便服,坐在桌前。
看到两个人进来,南国帝朝着两人招手。
“浅浅,珏儿,你们过来坐。”
“是,父皇。”
半个多月不见,南国帝的头发又白了很多,整个人气色也不是很好。
看来,应该是心情不畅。
独孤珏拉着时浅在一旁的绣凳上坐了,等着南国帝开口。
南国帝想了一会,才道。
“浅浅,你跟父皇说实话,滴血认亲真的准吗?”
这些日子,南国帝一直在反复思考一个问题,王碧涵跟张恭明那样情比金坚,独孤玉会是他的血脉吗?
虽然当日滴血认亲证明是他的骨肉,但他总觉得不是很稳妥。
这些日子一直被这件事困扰着,心思郁结,身体更加的差了。
“父皇,滴血认亲并不是最准确的,除非用心头血。”
时浅淡淡的道出了实情。
听到这个答案,南国帝的身子晃了晃,半晌才道,“也就是说,太子很可能不是朕的骨肉?”
时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南国帝已经明白时浅的意思了。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沉默着。
东宫这边,自从独孤玉恢复了太子之位后,他就借照顾南国帝为名重新搬回了东宫。
时浅和独孤珏一进宫,独孤玉那里就得到消息了。
“殿下,大监带着珏王爷和珏王妃直接进了陛下的寝宫。”
“嗯,知道了,退下。”
独孤玉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父皇不光宣独孤珏进宫,浅浅也宣来了,而且,还去了寝宫,他要跟他们说什么。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掌握先机才行。
万一他的秘密暴露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废后死后,独孤玉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盒子,里面有一把长命锁,并且下面压了一封信。
正是张恭明写给王碧涵的,纸上的字虽然不多,但却透漏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独孤玉不是南国帝的亲骨肉,他是王碧涵跟张恭明所出。
独孤玉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看来有些事需要提前了。
南国帝的寝宫,足足过了将近两刻钟,南国帝才开口。
“珏儿,浅浅,玉儿以后会是个好皇帝,对吗?”
经历了这么多,老皇帝也看开了,血脉也许也没那么重要吧。
“也许。”时浅给出了一个非常中庸的答案。
独孤玉从小就是按照一国帝君的标准培养的,能力是有的,但心胸和格局小了。
如果他当皇帝的话,虽然没有大的建树,但应该也不会出大的错误。
南国帝早就知道,时浅的胸襟不输于男子,她能给出这样的评价,那说明独孤玉还是可以的。
“好,父皇知道了。”
见南国帝脸色更差了,独孤珏拉着时浅起身,“父皇好生休息,儿臣先行告退。”
“嗯,去吧。”南国帝摆了摆手,扶着德福的手绕过了屏风。
直到坐上马车,时浅才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以为父皇会将皇位传给慕容知意肚子里的孩子。”
老来得子,况且独孤玉还非常可能不是他的亲骨肉,不论怎么考虑,这皇位都应该换人才是。
但看南国帝今天的意思,他应该还是要将皇位传给独孤玉。
“浅浅,独孤玉如今势力如日中天,如果真的将皇位留给慕容知意肚子里的孩子。
也许,他都不能平安降生。”
时浅点头,这话不错,在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亲情就不重要了。
独孤珏和时浅刚回府,暗卫传来消息,南国帝驾崩了。
时浅当即皱眉,老皇帝的气色虽然不好,但活个三五年是没有问题的,怎么会突然就驾崩了呢。
如果说是受到了刺激,那也是不对的。
从他问的那些话可以看出,他已经决定将皇位传给独孤玉了,即便他身上并没有皇家的血脉。
南国帝撒手人寰,而独孤珏和时浅又恰好刚走,这就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宫辞带着人将珏王府团团围住,他也不相信是独孤珏和时浅做的。
但现在一切证据都指向是他们二人,不得不先将人带回去。
时浅和独孤珏倒是没有任何慌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宫辞恭敬的给两人行礼,“珏王爷,王妃娘娘,麻烦您们跟臣走一趟吧。”
“本王和王妃犯了何罪?”独孤珏身上的气息冷的能将人冰封。
宫辞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回禀王爷,先皇是中毒而死,而且是在您和王妃娘娘走后。”
时浅医毒双修的事很多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秘密。
所以,他们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
宫辞不用独孤珏和时浅问,继续道,“大监德福也中毒了,现在正在抢救。”
其实宫辞是希望德福被抢救过来的,这样就能给王爷和王妃洗清冤屈了。
“王爷,我们进宫去看看。”
时浅知道这是个阴谋,她倒是想看看是谁在陷害她。
“好。”
对于时浅的决定,独孤珏绝对不会反对。
宫辞来的这么急,其实也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独孤珏和时浅。
人在他这里,其他人就休想伤害他们。
皇宫现在一片红色,太监宫女们都低着头飞快的准备着新帝登基的事。
在四国,都是新皇先登基,然后在大办先皇的丧事。
宫辞带着二人直接来到了南国帝的寝宫,独孤玉张院首等人都在。
见到时浅,张院首忙跑了过来。
“王妃娘娘,先皇看似是死于中毒,其实不然,而是因为乌龟死了。”
独孤玉也走了过来,“皇嫂,对不起,让你跟皇兄受委屈了。
经过张院首仔细查验,父皇的毒是在死后被人灌进去的,直接的死因是因为承载蛊虫的乌龟被人杀死了。”
独孤玉的人非常配合的端了一个盆过来,果然不错,那只承载着子蛊的乌**被人直接砍掉了。
“这乌龟是交给大监德福保管的,一切都要等他醒来后才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独孤玉叹了口气,眸底一片红色,显然是极其伤心的。
时浅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他们的嫌疑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洗清才是。
独孤泽被逐出帝都,彻底失势,慕容知意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不足为惧。
能够跟独孤玉争夺皇位的人,就只剩下独孤珏了。
果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回禀太子殿下,德福醒了。”
“快,带本宫去见他。皇兄,皇嫂,你们也一起去吧。”
“好。”
德福被临时安排在一个贵妃榻上,此刻脸色苍白,但能醒过来,就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其他得到消息的人也都围了上来。
德福缓了好一会,才算是能说出话来。
“德福,你来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杀了那只乌龟,又是谁给你下的毒。”
“是,是……啊,珏王妃,您不要杀老奴啊。”
德福在看到时浅的时候,吓得差点直接晕过去。
时浅皱眉,果然这件事不简单。
其他人纷纷将目光看向时浅。
“珏王妃,难道真的是你做的?”
“来人,将德福带下去严刑拷问,竟然敢污蔑珏王妃,简直好大的胆子。”
独孤玉突然冷声道。
独孤珏心中冷笑,独孤玉这是觉得他们都是傻子,今天的事应该全部都是他安排的,竟然还在这里惺惺作态。
“太子殿下,老奴没有,对老奴下毒和杀死那只乌龟的人,真的就是珏王妃啊。”
“你为何如此肯定?”时浅的声音仍然没有丝毫的慌乱,真的是处变不惊。
“因为就是您啊。”德福也没想到,珏王妃离开后竟然立马返回杀了那只乌龟并给他下了毒。
围着的大臣们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虽然他们不知道那只乌龟的死跟陛下的死具体有什么关系。
总之就是,时浅杀死了先皇,又差点将大监德福毒死。
“真是丧心病狂啊,陛下对她可是相当不错的,她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呢。”
“这很好解释啊,她一定是想让自己的男人当皇上吧。”
“哼,真是痴心妄想,还有太子殿下呢,轮也轮不到他独孤珏。”
……
众人的话是越说越难听,仿佛时浅和独孤珏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本王的王妃不容任何人污蔑,再敢有嚼舌根者,本王就直接拔了他的舌头。”
独孤珏从不在意他的名声,即便是担上更加残暴的污名,他也在所不惜。
他的女人,谁也不能伤害。
“珏王爷,你这是不让我们说实话嘛,哦,我们知道了。
也对,时浅这样做,完全都是为了你,也就是说,你们是合起伙来杀死了先皇。”
“是吗?如果真的是本妃给大监下的毒,你们觉得谁能解得了本妃的毒?”
时浅这话问的好,当即很多人都不出声了。
不错,时浅的医毒之术早就出神入化,她的毒,可以说无人能解。
“你的毒术是高,但也许是你疏忽了,或许是上天垂帘,让大监躲过了一劫。
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说的就是你。”
“你很聒噪。”
时浅虽然脾气好,但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还是动了怒。
众人都没见时浅是怎么动作的,那人就开始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听着那响亮的巴掌声,众人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这珏王妃是真的毒啊,打的那么响,一定非常疼吧。
“德福,将当时的情景详细的说一遍。”
“是。”德福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因为珏王妃说的很对,如果真的是她下的毒,那他早就没命了。
总不能是脑子坏了,故意让他指认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