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颜好的电话,路南其实并没有多意外。
更或许,他一直在等她的电话。
颜好开门见山,半点不想跟他废话,“路南,李心洁是你的人?”
可不兜圈子就不是路南了,他故意装傻,“谁,什么洁?我只知道宝洁。”
“李心洁,那晚在河海清宴你跟苏嘉林抢的女人。”
“嗷嗷。”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就说跟你有点像的那个呗,我懂了。”
“所以呢?”
“什么,我不懂,你要找她吗?为什么不去问苏嘉林。”
颜好想要掐死他,她忍着气,“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路南这些日子都醉生梦死,他捏着举杯,看着沙发上嬉笑的男女,忽然站起来。
“河海清宴,老地方。”
“好。”
颜好挂断电话,跟司机说:“去河海清宴。”
她和路南在一个小包间里相见,那货叫了一桌子吃的,干果、水果、蛋糕。
颜好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吃坚果,一颗夏威夷果剥不开,他咬着牙奋战,都没理会颜好。
她懒得看他假模假样,拿起一颗大核桃扔他,“说话。”
路南摸了摸被打疼的头,“你过来找我,二哥他知道吗?”
周闻驭当然不知道,但迟早会知道。
颜好不想跟他提周闻驭,他的名字出现在路南嘴里,她都嫌弃。
“路南,故意留着李心洁,就是想要她恶心到我面前,她现在人在哪里?”
“我哪儿知道呀?你找她干嘛?”
颜好气的想踹她,“你留着她干嘛?”
“我说我喜欢她,想要暖床不行吗?”说完,他还促狭的冲颜好眨眼。
颜好今晚火气停旺,直接抓起了桌上的酒瓶子。
他忙伸手夺下,“好,好,算我怕了你。把人交给你,你给我什么好处?”
颜好哼了一声,“我早说过了,等你死了我会让小萌给你上坟。”
“那得多少年呀,我有点等不起。”
“怎么等不起,你现在死,清明节扫墓赶上了。”
路南都给气笑了,他拿起一颗爆米花扔颜好,“你以前就跟个小绵羊一样,怎么就没看出长了一张獠牙嘴?你这脾气,我二哥能受得了吗?”
提到这个,颜好换上一脸的甜蜜,“他就喜欢我这样的,气死你。”
“行行,别膈应我。她人是自由的,跟那个老头子也是你情我愿,你要找她,我可以提供你地址。”
颜好却觉得没那么简单,路南是变态,他做的事儿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考虑。
“你看我干嘛?不信呀?”
“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路南开始不承认,被颜好逼急了才说:“她有个弟弟,欠了一屁股赌债,他们家又重男轻女,你别看她长得不错,脑子不好使,被家里里PUA傻了,就是个扶弟魔。为了她弟弟,别说苏嘉林那样有钱有地位又不难看的老年人,就是给她头猪,她也不嫌弃。”
颜好挺讨厌他这种低贱人的口气,当初她在泥堆里挣扎的时候,他不也是这种孤高临下不屑嘲讽的眼神和口吻吗?
颜好站起来,要离开。
“喂,颜好,你想不想知道你儿子的父亲是谁?”
颜好一下站住,挺直了腰背。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回过头来,那眼睛就像两把刀子,死死盯着路南。
路南满眼的笑花儿,还眨了眨,“想知道?”
颜好嘴角生理性的抽搐了一下,“滚你爹!”
……这死女人!!
颜好恨死了路南。
这个王八犊子,总是在戳她的肺管子,大概搞不死她换了路子,想要把她气死好去继承她的男人。
她偏不!
而且,刚才她在盛怒之下始终记得一点,路南没妈,他妈早死了,跟她一样。
所以,她骂了三个人都讨厌的爹,没毛病。
看着女人高傲的背影,路南摸摸自己的头发,然后慢慢勾起了嘴角。
颜好坐在车里,越想越不是事儿。
倒不是李心洁的事儿,她总觉得路南知道一些她和周闻驭不知道的,每次看到他那样笑,她瘆得慌。
不过,也可能是那个鸟人故弄玄虚,反正他什么事儿做不出来?信了他才是上当。
想到这里,颜好才气平了些,她打开路南给她手写的地址,看了眼。
巧了,这住址就是在周闻驭送给她的那栋大楼里,三楼。
看来,是有人替她租了房子,她记得那边的房租一个月是要过万的,那么租房的人很可能就是苏嘉林。
颜好刚进门,周闻驭也回来了,她就站在门口等他。
男人身上烟味酒味很重,本来想要抱她,想了想又退开,“我先去洗澡。”
颜好抱住他,还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现在可以了,我要喝汤,要不要也来一碗?”
周闻驭晚宴没吃什么东西,光灌酒了,就点点头,“好。”
颜好去厨房,今天的不是鸡汤,因为颜好的抱怨平叔早就让人换了,是莲藕排骨汤。
她给他煮了一小碗面,又盛了两碗汤,直接端到了楼上去。
周闻驭已经洗完澡,他穿着黑色睡袍,胸口微敞,上面还有没擦干的水珠。
颜好心神一荡,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总被他美色诱惑到不能自控的地步。
男人替她接过托盘,又看了看她的脸色,“最近气色不错,继续喝中药。”
颜好正烦这个事儿,“我能不能不喝,现在我觉得我头发丝儿都是中药味。”
他凑近了闻了闻,“没有,很香。”
颜好翻了个白眼儿,知道抗拒是没用的。
周闻驭本来是个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主儿,可颜好早就把这个规矩打破了,所以俩个人一面喝汤,一面谈事儿。
“那个,我今天跟路南见面了。”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一挑眉,随后说:“他又骚扰你。”
“这到没有,是我主动找的他。”
颜好说完这句话,周闻驭的表情就变得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