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眩晕过去,颜好就轻声笑起来,“魏先生,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他走近她,微微低头,用只有俩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的左腰腰窝处有颗红痣,很漂亮。”
颜好的眼睛睁大,连睫毛根部也清晰可见,极短的瞬间,她忽然冷笑起来,“就凭着这一点?”
男人叹了口气,显得很不愿意提起,“那晚我是跟周琅一起去的,他能作证我在酒店里,还把他送到那个房间里。”
颜好看着他,眼里杀气腾腾,“你想死。”
“那个房间是有俩个大套间,周琅进了那个小的,我在外面看到了你……”
颜好听着他低低的叙说,眼里的杀气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意思,倒是像默认了。
魏年晨的微垂着头,语气里有无限的感伤,“我知道你大概很难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颜好抬眸,眼底有些发红,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对面的人大概已经被她分尸了。
魏年晨不畏惧,继续说:“其实,你已经结婚,而且嫁的人还是周二爷,我完全可以选择闭嘴。可错了就是错了,这些年让你自己承担了这么多,如果我不站出来说一声,我就不算男人。”
“那你的意思是,来我这里寻找你男人的存在感?魏年晨,先不说你的话是真是假,就但看我现在的境况,你不觉得你是在故意害我吗?”
魏年晨目露痛苦,“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场合说这些让我看起来满身的目的,而且不安好心。可不是这样,我能见到你吗?就算见到你,我能有说这些话的机会吗?恐怕没等我接近你,我的命就没了。”
他的话音刚落,颜好一巴掌就扇到他脸上,她力气很大,把男人的脸打偏到一边,立刻就红了。
本来,大家的注意力也全在他们身上,颜好的巴掌更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甚至连沉默的老爷子,也微微抬起了眼皮。
周文斌大步上前,挡在了颜好跟魏年晨中间,大声说:“颜好,我知道闻驭宠你,你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可也不能这么霸道呀,随便就打人。你知道吗?当年年晨的父亲为了保护老爷子受过重伤,后来又跟文晔一起出事,他父亲是周家的功臣,不该被你这么折辱。”
颜好丝毫不为所动,“那也是我们周家的事,你管的也太多了。”
“你……颜好,好歹我算是闻驭的堂哥,你的长辈,你说话一点长幼尊卑都没有。看来,你的父母真的不行,一个凤凰男,一个无脑女,没教育好你。”
“你说什么?”
在颜好的厉声质问下,周文斌皱起眉头,“怎么,你连我都敢打吗?”
也没什么不敢的,颜好给他的回答是一把抓起了放在一边当摆设用的花瓶,照着他的额头就砸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被颜好的泼悍和大胆震惊了,没人想到她敢三番五次的打人,打的还是自己的“大伯哥”。
周文斌也给惊吓到了,等花瓶飞到自己面前,他下意识的一躲,花瓶贴着他的额角过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而皱纹比的额头则被划破了皮肉,流出了殷红的血迹。
白卉惊得大叫,“你流血了,医生,管家叫医生。”
管家却拍着大腿要哭,“这可是老爷子最喜欢的粉彩花瓶,花了几百万拍回来的,颜小姐呀,你怎么说打碎就打碎呀,这叫我跟老爷子怎么交代?”
“交代?老爷子就在面前需要你交代吗?管家,你也是这大宅子里的老人了,亲疏远近分不出来我就不说了,这么一个花瓶,看你这哭哭啼啼的架势,是要我赔了?感情我不是周家人?还是周家人除了周闻驭,打碎了东西都要挨你的骂?”
管家完全给她震住了,张着嘴半天都没敢说话,老脸涨的通红。
混乱的现场,竟然也在这个时候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颜好。
白卉在这个家里,除了老爷子就是最大的。
她敛了敛情绪,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颜好,管家也是跟了老爷子几十年的老人,你要尊称他一声叔叔。你这样咄咄逼人,是真的不把老爷子也这个家里所有人放在眼里了。我问你,你这么做,老二知道吗?”
“当然知道,还是我授意的。怎么?没给你们把这房子砸了烧了,你们就觉得她好欺负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颜好立刻转过头,果然看到了风尘仆仆的男人,他胡子拉碴的站在那儿,却依然那么挺拔英俊,好像她的全世界。
他带着温柔宠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这刚又是扇巴掌又是开瓢的人,竟然觉得委屈,心里酸酸的,眼睛热热的,就想扑到那人宽阔熟悉的胸膛里哭。
周闻驭大概感觉到她的期盼,快步走过来把人护在怀里。
低头,他看着她的脸,“有没有被伤到?”
颜好摇摇头,可随后又红着眼睛点点头,“我害怕,搞这么大阵仗针对我设的鸿门宴,要是你不来,还不知道发生点什么。”
白卉看到这里都要气吐血了,好一个颜好,她这一手茶艺玩的可真溜,不愧是演员呀!
上前一步,她刚想要说话,却给周闻驭无视了。
男人转头看着管家,“周管家,你来我们家多少年了?”
管家一看他出现,就头皮发麻双脚发软,强装着笑容说:“二爷,有30多年了。”
“30多年,那比我的年龄还大。是不是你觉得,现在的周家是你的?”
管家一听这话差点跪下,“二爷,您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我周安这些年对周家是忠心耿耿,对老爷子对您都不敢有一点怠慢,我……”
周闻驭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是不敢,那要是那个能管着你的因素没了呢,是不是周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周家的人可以你随意欺负?”
这次,管家是跪下了,他年纪比平叔都要大一点,现在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