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路南离开。
就算没周琅,只要一想到那个折磨过自己的妖孽住在这里,颜好浑身就不舒服。
可谁能命令到路南?估计也就只有周闻驭了!
见颜好一直在沉默不语,眼珠子却转来转去,周琅不由得问:“好姐,你又在想什么?”
颜好挖了他一眼,颇有些长辈的恨铁不成钢,“想你二叔!”
……
周闻驭最近的失眠症犯了,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头疼的要命。
天快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有一只软软的小手在按自己的额头。
也因为贪恋这份温柔,他就多躺了一会儿才起床。
迷迷糊糊去了客厅,一眼就看到了梦里那只手的主人坐在沙发上。
他以为自己还么睡醒出现了幻觉,就闷不吭声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的眼神带着迷蒙。
颜好来之前已经做了大半天的心理建设,知道那人一见她肯定各种嘲讽取笑,可看到他这幅样子,自己的心先软了大半。
“二叔—”
糯糯的叫了一声,她差点都给自己吓到。
而更吓人的是对面那个穿着睡衣的男人,他耙了耙乱七八糟的头发,苍白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奇异的柔软情绪,双眼直直的看着某处,没什么焦距。
某处,好像是她的脸……
颜好心跳如雷,忽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半天,她还是站了起来,刚准备要说话,就听到了管家平叔洪亮的声音,“二爷,您起来了,颜小姐等您半天了。”
平叔的话打破了眼前的尴尬,也唤醒了周闻驭的梦。
他皱起眉头,眨了眨眼睛,用力往对面看了一眼,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梦。
揉了揉眉心,他庆幸刚才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长腿一伸,搭在茶几上,他拿起桌上的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他一口一口的抽烟,好像忘记了对面还有个人。
颜好也不着急,她需要时间来找回状态。
端起平叔给她准备的牛奶,她啜了一口。
恰好周闻驭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不由得眸色一暗。
白白的牛奶粘在她柔软粉嫩的唇瓣上,竟然让他产生了一股子烦躁感。
站起来,他冷冷的说:“喝完这杯牛奶就滚。”
颜好发现,他十分爱用滚这个词。
真是一点尊重都没有。
跟着站起来,她看着他的高大背影说:“我会走,等把事情说清楚。”
说完,她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这里面有手机和这个月的房租,我会用最快的时间搬走。”
他猛地回过头来,目光如电射在她脸上。
他以为,她是来服软求饶的,可没想到……很好,跟他耍脾气摆性格,他成全她。
懒得再跟她纠缠,周闻驭迈开大步就要离开。
“周先生,在我搬走之前麻烦您跟您那位小五爷说说,让他管好自己,别在深更半夜跑我家里。我是缺金主,但不缺他那样的变态。”
颜好的话让周闻驭顿住步子,他回头,冷冷的目光落在她头上。
颜好心口发颤,她暗暗安慰自己,她没有撒谎,不要害怕。
“你勾搭小五?”
这才是周闻驭说出的话,够主观也够狠毒!
颜好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可当从心脏开始的钝痛传遍全身的时候,她才明白,无论听多少遍,她也不会忽视他的偏见和讽刺。
拿起桌上的牛奶杯,她没片刻的犹豫,伸手……
就把牛奶喝了!
周闻驭差点给气笑了,他刚看她那狠架势,还以为她要拿牛奶泼自己。
他都想好了,她只要敢泼他,他就会把她给扔到狗窝里。
在他看来,她想泼是真的,学聪明了也是真的。
他盯着她的脸,准确说是盯着她的唇瓣,她上唇沾了牛奶沫子,就像一圈白胡子。
对于有强迫症的人来说,看着真是极度的不!舒!适!
杯子放在桌上,颜好淡淡的说:“帮我谢谢平叔,牛奶是红枣味的,很好喝。”
说完,她长发往后一甩,就要走。
颜好扎着马尾,她甩头发的时候,清晨的阳光掠过她的发丝,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周闻驭有点失神,但是很快的察觉到,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那个臭脾气的丫头,难道不跟跟他大吵大闹吗?
他顿时有一种拳头打在了棉花里的感觉,很无力。
颜好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看着他,“对了,要是我成了路南的人,以后见到你是不是该叫句二哥了?”
她在挑衅他!
周闻驭眯起了眼,他看着女人那明媚的笑容,心想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给她扯碎了。
可事实呢,他看着她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自己的别墅。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静静燃烧的烟,他拿起杯子,杯口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果然,是红枣味!
拿出手机,他拨打了路南的号码,“小五,离开那里。”
……
颜好大清早的跑去找周闻驭,是考虑了一晚上的结果。
她在赌,赌他那么看不起自己,一定不乐意自己跟他的小弟纠缠在一起。
当在小区门口遇到要离开的路南时,她松了一口气,知道赌赢了。
路南也看到了她,却没跟昨晚那样暧昧做作,他冷冰冰的眼神像刀子,似乎要扎死她。
颜好才不怕,无惧的看了过去。
路南倒是笑了,亮亮的眼睛里闪着一丝少年般的坏。
颜好一下就警惕起来,他又要使什么坏?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赶紧回家。
早上她出门的时候周琅还在睡懒觉,这会儿也是刚起来。
颜好拉着他去梳洗,“赶紧的,我得把你送出去。”
周琅打着呵欠问:“路南守着呢,你让我跳窗户?”
颜好白了他一眼,“9楼呢,你跳试试。给你,穿这个。”
看着她塞过来的衣服,周琅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