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说:“你要考虑清楚,叶问澜,我不会一直在原地等着你,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我却再也不回头。”
叶问澜摸着心脏,听到这句话,他能感受到那里疼得有多厉害。
可是,他不能再自私下去。
他已经耽误了白杨太久,不该一直耽误她。
因为抽烟的关系,他的嗓子有点哑,“我知道,我知道。”
他明明可以把理由说的冠冕堂皇些,比如,你那么好,我配不上你。我很脏,我配不上你。
可是,他知道说了这些是在侮辱白杨,白杨那么理智冷静的人能陪他到了今天,再说自己配不上她,那是在侮辱她的眼光。
白杨沉默着,大概有十几分钟。
电视上的笑声越发猖狂,叶问澜不懂,他们到底是在笑话别人,还是在笑话他们自己。
白杨终于开口了,“那你有什么打算?”
他举起右手,“其实,我有半年都不敢动手术了,只是我不承认自己已经不适合。你说的对,我还能做很多事,搞科研坐门诊,什么都可以,为什么非要逼自己?还有,在答应你治疗的这段期间,我没有碰过别人。那晚走了,我回家喝了点酒睡了。被二哥送回来那晚,我是想找个人,可跟她没吃饭就兴致缺缺。”
白杨默默听着,心里百味陈杂。
她是个心理医生,知道这种病对他的影响有多大,那真不是说用药物就能控制住的。
而且长期服药,很可能造成永久性障碍以及生育困难。
叶问澜继续说:“我这样的人,是一辈子都不会结婚的。”
白杨抬起眼帘,“我知道。”
“那,我回去了。”
他给她做了一顿饭,算是个最后的告别。
而她,已经无需过多的言语。
白杨站起来,“我送你。”
送,是送到门口。
叶问澜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
白杨身高不足1米6,在1米8多的叶问澜面前,真的是好小好小一只。
她也很瘦,小脸儿没有他巴掌大。
可是她的眼睛很大很漂亮,叶问澜一度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纯净最漂亮的眼睛。
他低头,拥抱了她。
“你要好好的。”
白杨勾起唇角,可眼睛已经湿了。
“你也是,好好的。”
炙热的唇瓣擦过她的眼睛,他最后抿到了她的眼泪。
涩涩的,又甜甜的。
男人走了,连属于他的气息都淡了。
白杨背靠着门,缓缓坐下,把自己蜷缩起来,更小的一团。
眼泪,无声的滴落在手背上,她知道,她也该走了。
……
颜好准备进组的时间又拖了一天,是因为叶问澜遇上了事儿。
虽然最后查清楚他不是凶手,但这件事搞的大家心情都不好,周闻驭还为他忙前忙后。
叶家人亲情淡薄,也没什么人管他,周闻驭已经算是他最亲近的人。
出事后,颜好看到他被白杨带走,以为这事儿会促进俩个人的感情。
哪知道过了一天后他大晚上的出现在丹枫致景,说自己要离开。
周闻驭敏锐的看到了他发抖的左手,问:“都想好了?”
“嗯。”
“那白杨呢?”
“我也跟她说明白了,我不耽误她。我想,她应该也很快回京都了。”
周闻驭点头,“既然都安排好了就行,想干什么就去干。”
叶问澜低下头,在白杨那里没落下的眼泪,在这里落了。
颜好赶紧让厨房做了几个菜,又把东野喊了过来,他们哥仨一起吃了个饭。
颜好带着孩子避开,就他们三个人。
这晚,三个人都喝醉了,叶问澜没有再唱歌,只是抱着个枕头喊小白。
白杨去揪他,“你特麽的好恶心,也学路南那狗子呢。”
叶问澜没管他,还是一直喊着小白对不起。
周闻驭把东野给揪过来,“他说的是白杨,你少自作多情。”
东野傻笑,“那就好,以后只有我的大橙子才可以喊我小白。”
周闻驭问他,“你谈恋爱了?”
东野脖子一梗,“不可以吗?”
周闻驭想要把人摁倒了揍,“不可以,你特麽的还是个孩子。”
东野也是喝飙了,都忘了面前的人是谁,咋咋呼呼的,“我都26了还小孩子。”
砰,周闻驭踢翻了他的椅子,他摔了个狗啃泥。
平叔听着里面乒乒啪啪的,心脏都有些受不了。
他问颜好,“我们真不用进去看看吗?”
“不用,平叔,你也不用看着他们,让他们玩吧。成年男人,都要面子,他们不想给人看到喝醉的熊样。”
“那明天会难受的,算了,我让人熬醒酒汤等着。哎,年轻人呀。”
颜好听着平叔絮絮叨叨,忽然觉得很温暖。
……
半夜,颜好被人压醒了。
她拉开灯一看,是周闻驭趴在她身上。
她皱起眉头,不是让平叔给安排了房间睡觉,怎么又回来了?
他没洗澡,身上的酒味很重,熏得她头疼。
颜好把人推开,把他的上衣裤子扒下来,给扔到了洗手间里。
又拧了个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脖子。
期间,男人按住了她的手,一个劲儿喊好好。
颜好勾起嘴角,心说算你聪明,喝醉了也只喊我的名字。
毛巾放在他胸膛上,没想到他还闹,“别碰我,我家教严。”
噗,颜好都笑了。
这个时候还想着家教严,看来在外面没少给人骚扰呢。
颜好捏着嗓子说:“二爷,您家的母老虎有什么好的,我这么温柔可爱,您不喜欢吗?”
周闻驭竟然没回答,还松开了手。
颜好想要揍人了,这就啥?被糖衣炮弹腐蚀了吗?
周闻驭,看来你也不是无坚不摧的,只要够温柔就行。
就在颜好要爆发的时候,他忽然发了一句话,颜好完全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