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云对上他的眼神,不由的脚步连连后退。没等他靠近,立即转身往门口跑。
那红漆雕花的木门锁的紧紧地,怎么用力都拉不开。沈清云双手放在双面,用力的拍打:“开门!”
门框纹丝不动,任凭她如何喊那门都锁的紧紧地。
姜玉堂站在原地,就那么冷冷的瞅着她。任凭她去拍去喊,直到她累了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沈清云缩在地上,知晓自己就算是在这儿喊上一夜怕是都无用。她看着从门框的缝隙中透出来的人影,这些人刚都听见了,却无一人敢给她开门。
“姜世子是想私自困住我?”时隔太长时日不见,两人之间没了温情,相反,剩下的只有防备与害怕。
沈清云想到刚刚他看自己的眼神,袖子里的手掐的紧紧地:“如今我是宫中医士,前来给你治病。你就算是世子爷也没权利私下困住我。”
姜玉堂看她眼神像小兽一样警惕,一脸言之凿凿拼命撇清他们两人关系的模样。
忽然就有些恍惚。
他想起自己刚知道她在太医院时那一刹那的心情,云水间那小孩怕他怕的厉害,只稍稍恐吓两句,就什么都全盘脱出。
派人去查了今年考入太医院的医士,沈清云的名字明晃晃的排在第一位。
他寻她寻了那么长时日,派出去无数的人,天南地北的翻了一遍,却是被她耍的团团转。
走之前就设下了计谋,买通了十几个人在那日故意的出城,扰乱了他的判断,而自己却是一直留在京都,甚至于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她费劲心机,唯恐自己找到了她。沈清云,真的是好样的。
姜玉堂冷笑着走上前,那双眼睛里却又无半分的笑意。他将缩在地上的人拉起来,动作粗鲁半点儿都不温情。
沈清云跌跌撞撞的被他提起来,又被他压在了门框上,感受着他的手在身上挪动,随后开始用力撕扯她的腰带。
“你做什么?”察觉到他的动作,沈清云开始用力的挣扎。可她如今已经精疲力尽,哪里争的过他?
一只手困住她,姜玉堂一只手解了她的外袍:“太医院?沈太医?”
姜玉堂掐住她的双手,拉扯她去了内屋:“你自己看看!”一把将她推向铜镜前,他从背后掐住她的脖子,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脸。
“抬起头自个儿好好看看,我倒是不知道宫里什么时候要女人做太医了。”
铜镜里的人面容泛粉,褪去了那老气横秋的藏蓝色太医服,露出里面雪白的锦衣来。
烛火通亮,照出里面的人虽面色惨白,却又眸光潋滟,泛着水意,一眼就瞧出是个姑娘。
“女扮男装算不算是欺君罔上?”姜玉堂的声音就在她耳边,阴森森的又咬着牙:“太医院你不用回了。”
天知道他知晓她去了太医院有多气愤,那里都是男子,有时晚上轮值还有与人同吃同住。
他当时瞧见她的名单时,就差点儿捏碎了骨头,想立即入宫将人抢回来。
能忍到天黑,已经算是他的仁慈了。
“为什么!!”
沈清云被他压在梳妆台上,双手将他给推开:“这是我的人生,你凭什么给我做主?”
她捡起地上的太医服,还未穿上,姜玉堂就冷着脸跟上来,抢了过去撕了个粉碎。
“你用不着了。”姜玉堂看着她的眉眼,道:“我给你安排好了,太医院你不用再去,从此依旧你穿女装。”
“你……”沈清云好久才从喉咙里找到声音:“我想如何过,想怎么样的生活,都是我自己的事。”
她被这话气的颤抖,以至于说话的时候都激动的喊起来:“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给我做决定!”
那一句你是我的谁,直接杀红了姜玉堂的眼。
他大步冲上去,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直接崩断。掌心落下来,恨不得掐断她的脖子。
到最后,也只是一拳头砸在了她身后的长桌上。金丝楠木的长桌裂了道痕,姜玉堂的拳头几乎都要陷在木头中。
“你逃跑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呢,你倒是巴不得与我撇清关系了。”
他冷笑着,眼神又暧昧的落在她身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染了血的掌心伸出来,抹在她惨白的脸上,姜玉堂似笑非笑的问问她:“我们都多少个晚上了?你算的过来吗?”
那清爽的嗓音透着旖.旎,刻意显得有几分暧.昧。
沈清云看见他那双冰冷的眼,那张脸上,再也没了当初的熟悉感:“走的时候我就说了。”
身侧都是血腥味,她不适的撇开脸。开口的声音强装冷静,却带着颤抖:“我们好聚好散,世子又何必揪住这点不放?”
“我们之前的关系,为什么由你一个人做决定?”姜玉堂轻笑着上前,含住她的耳垂:“我同意了么,我既然没同意,你就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无耻——”沈清云咬着牙。
“无耻就无耻,你既招了我就别想再跟旁人。”姜玉堂眉眼狠厉,忽而就弯腰将她抗在了肩上。
沈清云被他扛在肩头,动弹不得,连着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你……你放我下来!!”任凭她如何拳打脚踢,姜玉堂都毫不理会她。
直到走到床榻边,双手将她往里一扔,沈清云就跟个麻袋似的又被他扔到了床榻上。
“你做什么?”她头昏脑涨的,刚起身,就见他站在床榻边解腰带。羊脂白玉的玉带扔在地上,紧接着他脱了外衣。
沈清云面上瞬间就白了,立即就往床榻下跑:“你做什么,你别过来!”脚还没沾地,就被他掐住脚腕,又拽了回去。
姜玉堂沉着脸,抱着她躺在床榻上:“别动!”他控制她的手脚,不让她有半分动作。
沈清云拼命的去踹他掐他,对他而言也只是挠痒痒:“你放我下去,我要出去!”
“识趣点儿吧。”姜玉堂在她身侧,闭着眼睛:“你要是不想睡,我有别的法子让你累到睡。”
沈清云听出这人话里的玄外之意,知道这人话音里的认真。挣扎着的身子渐渐缓和下来,不敢再动。
这段时日,她几乎每日都在夜间值守,只能白日里趴着睡一会儿,一天基本只睡两个时辰。
如今闭上眼睛,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熟睡之后,身侧一直闭眼的姜玉堂忽然睁开眼睛,他转身看着身侧的人,目光落在她熟悉的眉眼之上。
深吸了口气,可心尖却还是激动到颤抖着。
总算是回来了……指尖落在她眉眼上,姜玉堂小心翼翼的抚了抚。他等了那么久,这人总算是又回到他身边。
沈清云是他的,无论怎样,他都得摁在自己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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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永昌侯的马车停在了朱雀桥的巷子口。
他之前日日来这儿,却不知道沈清云住的地方就跟他隔了一条街。想到自己寻了这么长时日,人就在自己身边,面色便越发的难看。
“你自个儿下去,还是我压着你下去。”
姜玉堂似是还不放心,人都到了自己手上,却还是怕她会逃。一大早就让她回来收拾东西,要她把猫带回来。
他算是知道了,金的银的沈清云都不要,那只猫在手上,沈清云才会乖乖听话,且还不敢跑。
“你非要做的如此?”沈清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如今在他脸上却再也找不到之前的种种熟悉感,剩下的只有他对自己的步步紧逼。
“你非要把我关在屋子里……”话未说完,姜玉堂就从马车内跳了下去。
他对她及不放心,特意还带了一队暗卫来,个个穿着铠甲,腰间配刀。
所到之处,吓得四周的百姓个个跪地。
姜玉堂就像是回自个儿家一样,敲开了张盛的门。沈清云唯恐他吓坏了他们夫妻两,赶紧跟着下了马车。
往常这个点张盛夫妻两都去摆摊了,今日却是都在家。
看着院子里的气度不凡的姜玉堂,还有门外守着的暗卫,张盛的妻子鼓起勇气,悄悄问她:“沈大夫,可是出了什么事?”
“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两还有些银子。”摊开的手上,放着十几两的碎银,毫不犹豫就往她手里塞。
沈清云知道,这大概是她们夫妻两全部的家当了。他们起早贪黑买的豆花儿,一碗才卖三文钱,这十几两的银子怕是存了好些年。
她摇了摇头,安抚着瞧见她后异常高兴的猫。她看着这间小小的屋子,又扭头看了身后一脸质朴的女人。
朝她挤出一个安抚的笑:“我没事。”她将银子重新塞回去,借了个竹篮把猫放进去,拎着出来了。
她没什么东西,除了千金之外没什么可带的。
姜玉堂一直在门口等她,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手上,见她没带东西也没说话。
他没直接走,却忽然弯腰走进她住的那间屋子里,好奇的打量着,里面小的可怜,一眼就看得见头,除了一张床榻与柜子外,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窗户的缝隙裂了缝,里面还透着风,冷的刺骨。想到沈清云就是在这儿住了那么久,姜玉堂脸色就难看的紧。
出来的时候沉着脸,却单手接过了她手中拎着的猫。
张盛夫妻将她送到马车上,走之前沈清云将怀中的香囊给了张盛的妻子。
对方打开一瞧,里面有足足有六七两碎银子:“这……这我们怎么能要。”
“拿着吧。”
那里面是她上个月的俸禄,再加上一点点存的银子,本来打算拿去凭据个好一点的屋子的。
如今她也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