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见鬼
商蟠活了近四千年，从年少到如今，心性早就沉稳无比。
可此刻看着那抓住自己手臂之人，如此面貌，他仍然控制不住地心神震荡，满头发麻。
甘雨立于其身后，即刻升起一道寒冰壁垒，同时道：“大家不要去看那个人的眼睛，绝对不要！”
很明显，甘雨和商蟠都将其认出。
而商蟠更是心中震悚，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他单手挥动，只看两人手臂火花迸发，宛如铁器交戈，传出厮杀之音。
眼前之人生得一副花容月貌，黑发披肩，衣着妖娆，一双眼睛更是直淋淋的绝美梨花，藏着诡异的星光将人吸引于其中。
指甲血红，拉着伊善光，和商蟠拉开有了些距离。
商蟠眯了眯眼睛，做咬牙切齿状。
“阿斯莫德，我明明已经将你碎尸万段了!”
那人嘴角咧开一笑，声音低沉黯，富有磁性：“我的老朋友，我以为我们会有一个更加激烈的重逢，但似乎天不遂人愿，请原谅我这么风尘仆仆地就过来了。”
阿斯莫德，从**中诞生而出魔神，无性无别，乃是**中的天生之恶，或者说他毫无善恶之念。
在魔神战争时期，其乃是七大地区皆不待见的恶魔，他做事随性，且惨无人道，无论魔神还是人类，一旦被他盯上，大多结局尸骨无存，甚至永世不得超生！
曾有弱小魔神大着胆子和他合作，最后却落得神智损坏，自做灭亡。
而死在他残忍测试中的人类。
在璃月，仅仅是商蟠知道的，就有十万之多！
那些“实验”多数也只是随性，讲出来都足以让人胃中翻腾。
就是这样的怪物，商蟠发现后用尽全力追杀了近三百多年，最后被商蟠在璃月斩杀后丢入深海之中。
没错，是斩杀！碎尸万段的斩杀！
可他现在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甚至身上没有半点疤痕，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可能做到。
阿斯莫德看着商蟠的不可置信，突然露出兴奋开心的笑容。
“当年你把人家砍得好疼的，差一点点人家就死翘翘咯，不过嘛，再锋利的剑也切不开‘**’啊。”
商蟠把目光看向伊善光，想必他先前口中的那人就是阿斯莫德。
简直就是疯了，和这个家伙做交易，还不如直接去找魔神残念！
至少魔神残念能给你个死得痛快！
而这家伙只会把你折磨得不成人样。
商蟠心中摇头，伊善光居然把自己对于妻子的思念藏得如此之重，让自己都是毫无察觉。
真是不应该啊.....
在自己看向伊善光时，忽然阿斯莫德把脸庞挡住伊善光的面孔，啧啧地摇摇头。
“不行喔，商蟠大人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看向其他人喔，你现在只能看我！”
一股默然的杀意悠悠弥漫。
金属交织的声响毫无预兆。
商蟠目光凌然，看着面前接近的阿斯莫德，以及他手中的黑色长刃，正和自己的长剑重重摩擦！
“你这遭罪的家伙，应该回你的地狱去。”
“哎呀哎呀，你急了，你急了。”
商蟠一脚揣在阿斯莫德的胸口上，轰隆一响，对方身体弹飞出去，砸在石壁上。
当阿斯莫德重新站在地上时，却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
手里把玩着那把黑色闪闪的宝剑，给人危险和胆寒，随后开口，语气充满危险。
“这么久没见，我一点礼物都不带，未免失了璃月的礼数，我想想看，是现在把你身后的那些人杀了，还是进璃月里用凡人的**给我试试刀呢，你说呢，商蟠？”
商蟠冷哼一声，“无论你选那一个，我都能在那之前，把你重新扔回深海，这次让你永远回不来！”
“哎呀，哎呀，不要这么粗暴嘛，我也只是开个玩笑，璃月众仙可都在，我就算是有通天本事也不敢这么乱来，那位岩王帝君我可~怕得不行。”
阿斯莫德收起刀，以女性般的妩媚朝着商蟠抛了个眉眼，再而深情款款地说。
“所以，我给你准备了更棒的东西。”
那词语虽说听着并不可怕，可知晓阿斯莫德暴行的他可谓后脊生寒，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人间惨剧！
而且在这里商蟠也不敢完全放开手脚，往生堂的普通人还在这里，自己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害了他们。
尤其是面对阿斯莫德，自己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而且刚刚的交手，商蟠也能清晰的感知到，阿斯莫德身体内原本的力量已经变成了深渊的可怕残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深渊力量和他相性太好。
导致即便接触了，似乎对其也毫无影响。
他天生就宛如为此而生。
不过在这时商蟠手中的剑是一点没有松懈，面对阿斯莫德，下意识地将神经绷紧到了极点。
可谁知阿斯莫德笑了起来：“看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嘛，都说了人家只是来叙旧的而已，可没有什么动手的打算。”
谁信谁傻瓜！
不过出人意料的，阿斯莫德单手一动，黑幕降临，将伊善光笼罩其中。
随后声音突然变得鬼魅和邪性。
“好好享受我送你的礼物吧，孤儿。”
随后消失在众人面前。
商蟠目光一动，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冲出去，可他按耐住了心中的那股冲动。
他知道自己父亲已经死亡？！
阿斯莫德被自己斩杀时候，自己父亲可还健在，他是如何得知之后的事情的？
细思恐极啊。
这让商蟠心中不免有些胡思乱想，可转念他连忙安定自己心神。
自己父亲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那个疯子样的家伙搞人心态可是专业的，自己如果真的中招那才叫是如了他的愿！
等到四周能量溃散，再无他人的生息后，商蟠才是收起了剑。
而甘雨也把防御手段解除，有些不可置信地和商蟠说：“你没事吧？”
“无事，我们快些送他们回去，这里...不安全。”
随后他转头看向老堂主：“堂主，这几日你和胡桃尽量不要离开璃月港，如果一定要离开，务必要找些武艺高强....不！直接找我！”
甘雨看着商蟠神色中少有的紧张，她非常理解他的心情。
那个**魔神，当年商蟠找到他的根据地，进去之后出来，已经在战斗中淬炼百年的他竟也是脸色惨白，随后让其他人不要进去他自己处理就好。
这足够说明里面的场景有多么的令人感到不适。
而商蟠在极力调整自己，脑海中思索应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魔神灾难。
一个突然出现的强大魔神，难道只能麻烦帝君？
还有天权星叛变璃月，这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总之，我和甘雨先送你们回家吧。”商蟠看着胡桃，对着老堂主说。
“有劳商蟠先生了。”老堂主知晓事态不妙，带着人手快步地离开。
路上商蟠和甘雨一直警戒周围，尤其是商蟠，几乎三步一停，五步一看，十步一查。
好不容易回了璃月，商蟠却没有在往生堂找到帝君，也不知道是跑到了什么地方遛弯了。
也没有办法，帝君纵然神通广大，但也不可能做到璃月寸地无所不知。
那个阿斯莫德完全隐藏了气息，除非距离很近，不然根本无从察觉。
于是商蟠和甘雨一同离开，准备去找玉衡星告知天权星的事情，让璃月港的千岩军做好准备。
可走在路上，甘雨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每个人都会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商蟠，不同于以往的尊敬，那视线之中的藏着疑惑，乃至于恐惧和厌恶。
这在平日里绝对不可能的。
但商蟠并没有太在意，倒是到了前面的告示牌处被围得水泄不通，让商蟠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要过去所以不得不得挤进人群。
甘雨跟在其身后，但忽然有人惊叫了一声。
顿时人们朝着声音看去，而后看见商蟠面目时，突然神色愕然，纷纷像是逃离瘟疫般的远离商蟠。
这才是让商蟠惊觉事态的诡异。
那个惊讶的女人摔在地上，看着商蟠，瞳孔都在颤抖。
商蟠下意识地就要去搀扶，可迎来地却又是一声尖叫，那声音充满着恐惧。
周围悉悉索索地评论，甘雨走过来，眼神担忧地看着他。
但好在千年时光的捶打，造就了商蟠的沉着冷静，他并未伤心或者愤怒，而是疑惑。
为什么在短短的时间内，自己就好像是成为了璃月公敌？
他在这时将目光一转，看向了不远处告示牌，其旁边有这一个不大的圆球，成色古老，且玄奥。
而这东西商蟠熟悉极了，甚至璃月的百姓都熟悉极了！
那不是帝君在每年的请仙典仪上会使用到的器具吗？
不过那虽然是仙家之物，但并非帝君独有。
而它的功能是魔神战争时期，用来记录一些画面的。
甘雨看着上面的影像，然后瞳孔微缩。
那上面所展示的画面，正是归离集时期商蟠失去理智袭击帝君，伤害民众的那段影像！
而且还把自己的脸拍得清清楚楚，虽然当时衣服和现在不同，但是自己的脸是毫无变化的。
想要认出来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甘雨愣了愣，那还能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于是和商蟠说：“这就是**魔神的‘礼物’？”
“还真是好大的"礼物’啊。”商蟠低声。
当然，他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颓废和迷茫，这些事情他的确做过，所以他没有辩解的余地。
民众会对自己有抵触和恐惧，这很正常，这好比和你平日有说有笑的人身上其实背了几十条人命，突然被揭穿，不管关系再好，恐怕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疏远。
毕竟在知道这些后，有些性质就会发生改变。
商蟠低着头，穿过避让的人群。
此刻在甘雨眼中，他的背影才是真正的孤独。
“商蟠....”
她踏步就要走过去，但却被商蟠叫住，但声音却还是熟悉的样子：“你去联系绝云间的叔叔阿姨们，璃月有难，这里我来处理。”
甘雨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的，通知完后，我会来找你的。”
“嗯。”
商蟠点点头，转过身继续前进。
虽然通知仙人们的确是一环必要之举，但商蟠还是觉得甘雨待在自己身边恐怕会影响到她。
但他在心中却对阿斯莫德看轻一分。
如果他认为这样就能将自己打败，将自己的意志摧毁，这未免是太看不起自己了吧？
真以为自己这几千年白活的？又不是小年轻人受不得一点打击。
虽然被群众讨厌的眼神的确很让人难受吧。
但好在，即便是看见了那段影像，商蟠也只是遭受了一些批判性的眼神，甚至有些民众根本就不信。
一来，商蟠袭击璃月这件事情太过久远，现在突然弄出这么个影像来，很难服众。
二来，他在璃月港中当教书先生超过五百年，如果对璃月有什么谋害之心，他为什么不早早动手？
他可是仙人！虽然很少有人知道商蟠实力有几何，可但凡和仙人两个字沾边，那这就是璃月的守护者！
否则，帝君为什么不直接驱逐商蟠，反而任由他在这里安生养息呢。
这些事情稍微想一想，许多担忧自然不攻自破。
不过还会有人对此相信，这就是连帝君都没有办法的事了。
而这时，商蟠来到玉衡星的门前，敲敲门。
打开后，只看尚年雨有些愣了愣，便是邀请他进来。
只看里面倒着两杯温度未散的热茶，商蟠不管，而尚年雨则是道：“你现在可是弄得满城风雨啊。”
尚年雨似乎很轻松，似乎并不在意外面对于商蟠的流言蜚语。
也并不知道在刚刚的短暂时光中，他经历了怎样的可怕。
“伊善光的事情，我需要和你商量，这关乎璃月安危。”
“天权星？刚刚从我这里离开呢，你来得也真巧，他前脚走，你后脚来。”
商蟠目瞪口呆，声音都是下意识拔高：“你说什么？！伊善光才走？”
“对，来我这里呆了大概一个时辰，”尚年雨眉头一皱：“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商蟠张了张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真是活见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