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冷静下来想想,这件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叶白氏不动声色的看着随心,心中想好了什么确认的对策。
“迎云这说的什么话?我倒是好奇,堂姐到底为何会想不开?”叶挽歌勾唇笑了,视线落在叶迎云的身上。
“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何干?”叶迎云扁了扁嘴,不觉得这样的私密之事要讲给叶挽歌听。
“你们的家事?如今堂姐可是在永宁侯府自杀,这传出去败坏的也是永宁侯府的名声吧?我还不能过问了,听闻是某个做妹妹的言语过激啊。”叶挽歌见叶迎云这般伶牙俐齿,便忍不住挖苦了几句。
叶迎云对她的敌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堂小姐,却对她一个正儿八经的郡主整日里恶言相向,她觉得,这货缺智商。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叶迎云咬了牙就想要反驳。
“迎云,够了。”乔氏突然收到,“你姐姐好像要醒了。”
那些不堪的话,乔氏不敢再让叶安卉听到了。
“真的醒了啊?卉姐儿醒了就好,我这幅老骨头紧张了大半天,现在瞧见卉姐儿醒来这才放心了,哎哟喂,我撑不住了,先回去啦。”叶白氏拍了拍胸口,一脸疲惫的说着。
叶景望和叶迎云闻言,纷纷就要上前扶着她离开。
“挽歌啊,你这丫头看起来倒是有力气,可否让她扶我回去啊?”叶白氏却笑眯眯的推开了叶景望和迎云二人,“你们两个呀,留在这里看看卉姐儿吧。”
叶白氏是长辈,都这般开口了,叶挽歌又如何能拒绝,唯有让随心上前去送。
但心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叶白氏平白无故要随心送她,定然是有深意。
莫非,是叶白氏发现了什么?
“随心,祖母身体身子不好,你要仔细一点。”叶挽歌叮嘱道,随心的身手不错,叶白氏院子里应该也没有能拦得住随心的人,至于叶白氏在打什么主意,她暂且就不知道了。
“是,小姐。”随心点了点头,她心思灵珑,自然也明白小姐的意思,只是自己当时易容成的是徐凤蓉的模样,应该瞧不出什么破绽才对,再说大半夜的,老太太精神那般紧张,她还能注意到什么?
随心应下之后便上前扶着叶白氏离开,她们离开之后,叶景望也没有多留,便也离开了。
到最后,只有乔氏和叶迎云还有叶挽歌三人留在了叶安卉的房间。
此时,叶安卉正悠悠醒来。
叶安卉毕竟是中毒颇深,如今人救了回来,脸色也挺苍白的,她醒来时还有一些茫然,当看到乔氏的脸时,眼底闪过悲伤之色,“我……竟然没死?为何要救我。”
叶安卉说话时,眼眶立刻红了,她将头拧了过去,似乎不太像看到乔氏的脸。
“姐姐,我昨天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寻死觅活的?你就这样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吗?你知道娘一夜未睡,为了掉了多少眼泪?你太不懂事了。”叶迎云上前就是一顿指责,在她看来,叶安卉自杀,就是心灵脆弱,想不开,不懂事。
“迎云,别说了。”乔氏眼眶也有些发红,但是见女儿醒来了,也忍不住埋怨,“安卉,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妹妹计较吗?妹妹是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但你也不必如此啊,你这样是要叫娘被人看笑话吗?爹娘为了你……”
说到最后,乔氏似乎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叶挽歌在,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叶挽歌听得直摇头。
叶安卉在她看来,多半是有一些情绪病,大抵是抑郁之类的,如今她思维很是钻牛角尖,大抵是在江北受了什么情伤之类的,她很脆弱,像是易碎的花瓶,若是家人平日也这样言语伤害,这叶安卉再次自杀也是很有可能的。
叶安卉眼神很空洞,她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扯了扯嘴角笑了,眼泪却是无声的落了下来。
她的眼底有一种叫绝望的东西。
叶安卉自嘲一笑,“妹妹说得对,我的确是弃妇,我不过是一个被人休弃的弃妇啊,妹妹没说错,我这样的人,不该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安卉,闭嘴!”乔氏深觉丢脸,叶挽歌还在场,家丑不可外扬她不知道吗?
“娘,你也说我是赔钱货啊……娘,你让我死了算了啊,为何要救我?”叶安卉还在哭,言语之中满是轻生之念。
啪——
乔氏突然就扇了叶安卉一巴掌,快得叶挽歌都来不及阻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从未出阁,你给我记住了!”乔氏有些气急败坏的骂着,又看向叶挽歌,“挽歌,安卉病糊涂了,她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往心里去,这些话做不得数,你也不能往外说,知道吗?”
“二婶,堂妹,你们不如先出去吧,你们待在这里,我怕堂姐情绪更糟糕,她刚醒,你们再这样刺激她,我救得她一次,救不了第二次。”叶挽歌脸上神色平淡,对这母女的言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从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可叶安卉的事情她大概已经能猜出了。
这个时代对女人的恶意太大,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女子若是被人休弃了却是名声尽毁,连活着都困难。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叶挽歌心中不满,对乔氏母女不满。
乔氏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愿意离开的。
“娘,妹妹,你们出去吧,是挽歌救了我?我有话想跟挽歌说。”叶安卉突然笑了,脸上又似乎恢复了平静。
乔氏点了点头,“安卉,别胡思乱想,知道吗?”
“嗯。”叶安卉点了点头。
乔氏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看着叶安卉那张苍白的脸,乔氏还是皱着眉带着叶迎云离开了。
看得出来,她们母女心情都十分的糟糕,这叶安卉的事情闹得,整个永宁侯府人尽皆知,那些个流言也早就传遍了府里,不知道等她们知道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