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歌看向汪洋,眉眼一冷,“可有证据证明?”
那倒霉蛋汪洋想了一会,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茶杯来,捧在手心中,“这是早些时候老夫人请我进屋时喝茶的杯子,当时我瞧着精致便将茶杯揣在了怀里,这,这是否可以证明我所说不是假话?”
叶挽歌笑了起来,这倒霉蛋真是厉害了,她呵呵一笑,“祖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叶景明此时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阴沉了,他凝着叶白氏,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白氏脸色一沉,叹息一声开口,“今日之事是我做的太过了,但我也是为了你好啊,景明,我希望你知道挽歌她不是……”
“住口!”叶景明大喝一声,他从未对叶白氏这样词严厉色过,他咬着牙,“母亲,不要再说了。”
叶白氏大抵是破罐子破摔了,也不怕,继续说道,“当年之事你不知,我却看得分明,徐凤蓉那胎哪里是什么早产,分明就是足月生出的孩子!”
秦非夜和叶挽歌对视了一眼,他在桌下暗暗的捏住了叶挽歌的手,那大掌宽厚温暖带来的力量,让叶挽歌稍稍的冷静了不少。
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可也不少。
那就是当然叶挽歌母亲是怀上了孩子再嫁给叶景明的?
两人没有说话,便已经听到叶景明又一声暴喝。
“母亲,我说住口!您没听到吗?”
叶景明的眼神里面已经没有半分恭敬,只有阴鹜。
叶景明对叶白氏向来尊敬,从未用过这样忤逆的的语气说话,即便叶白氏不是生母,可终究是嫡母,于辈分上他都是该敬着的。
可叶白氏今日所作所为太过过分,叫叶景明也忍无可忍。
叶白氏大抵是看到已经如此地步了,再如何也不能比现在更坏,便执拗的说道,“景明,母亲不愿你糊里糊涂的过日子,也不想白白疼爱了一个不是你血脉的孩子!但母亲实在不知道徐凤蓉当年你的奸夫是谁,这才找了个人想要来警醒你……母亲是为了你好啊。”
叶白氏执拗的要将话说完,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十分冠冕堂皇的借口。
叶挽歌听完默默的翻了下白眼。
但从这话里也听出了不少消息。
叶白氏敢这样做,或许是对当年徐凤蓉腹中胎儿已经有所怀疑了,且也可以查证了,只是没有实质证据,也并不知道徐凤蓉腹中胎儿的真正父亲是谁。
若不是叶白氏查证过,她怎么敢这样大张旗鼓的捅出来?
而叶景明显然不是像叶白氏知道的那样,他根本就是知道,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叶白氏便看得出来。
亦或者说,难道叶景明是婚前就把徐凤蓉搞大了肚子?
这就未可知了。
叶景明深呼吸了一口气,他道,“母亲,你是疯魔了,竟然在这里胡言乱语,挽歌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叶白氏一脸的很铁不成钢,“你何苦为了那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做到这样的地步?”
“母亲,请你尊重蓉儿,莫再非议于她,蓉儿已逝,您又何苦再这样毁她名誉?”叶景明的话语里虽然语带恭敬,但是脸色却是冰冷的。
“大伯啊,你这话说的,母亲是为了你好你还不行,要知道挽歌是不是你血脉,直接滴血认亲就是了,母亲难道还能骗你?”乔氏说着,甚至端出了一碗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热水。
叶挽歌眸色一暗,看来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徐氏在一旁看着倒有些忧心,纵然她不喜欢叶挽歌,但是若是叶挽歌被坐实了不是亲生女儿的身份,怕是会被逐出府中,到时候这诺大的侯府便会被叶白氏完全掌控了,她们母女更加无容身之地。
这可不行。
想到这里,徐氏也不再沉默,她站了起来,“侯爷,这事本就是捕风捉影,若还是要滴血认亲,才是有愧姐姐在天之灵,请侯爷三思。”
“不必滴血认亲,挽歌就是本候的女儿,此事任何人都不许再提!”叶景明狠狠的拍了拍桌角的扶手,语气十分强硬。
徐氏心中有了决定,便适时的添了一把火,“这事情的确是母亲有些过分了,这些原本就是私事,即便母亲有怀疑,也该私底下说,为何要在寿宴之上说?这岂不是要辱没侯门清誉吧?说到底,也是因为母亲如今掌着府中诸事,才能将事情做到这等地步……唉,而且平日里也都是二叔一家子在帮忙,妾身是对府上的事情完全无法干涉,否则若是早知道这件事情,定然会劝一劝母亲和二叔的。”
徐氏说这话自然不是为了帮叶挽歌,而是为了自己。
叶挽歌听出来了,也没打算阻止。
叶景明也十分顺势的点了点头,“今日之事,是母亲做得过了,母亲年纪已大,看来也不适合再管这侯府,今日之后,还是由凤衣来管。”
徐氏眼中一喜,还没等叶白氏说话,“定不负侯爷所托。”
她可乐死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将这主母之位又夺了回来,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叶白氏看着叶景明半响,才无限凄苦的摇了摇头,“看来,景明是不欢迎老婆子我回来了,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江北。”
“大伯,你怎么能这样不孝!你是想要逼死母亲吗?”乔氏一听要夺回管宅的权利自然是不依了,她们这段时间在府中能如此猖狂和自在,也全都是靠着这一份权利。
而且从中馈也贪了不少钱,这才刚尝到好处,怎么就要收回去?
乔氏绝对不许。
大齐最重孝道,即便是永宁侯,也不得不遵守孝道,她就不行若是给永宁侯冠上一个不孝不义的名声,他还能敢如此对嫡母!
“爹爹是想让祖母好好的颐养天年,怎么就是不孝了呢?祖母原本就年纪大了,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沾……倒是二婶,我瞧着也不适合继续住在侯府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