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笙点点头。
书黎听到高群这个名字的时候，顿时看向司空宿，眼里尽是凶狠和憎恨，好像司空宿就是高群似的，就差扑上去啃了他。
也不知道之前是谁推推索索死活不想来的？
这会儿就不怕了？
“他是掌门，不是高群，”祁聿笙无语，“你瞪他做什么？”
“上梁不正下梁歪！”书黎脱口而出。
听完这句话，祁聿笙隐晦地看了一眼一连憨相的杜弦景。
也不知道书黎是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来的。
时刻关注着祁聿笙的动态的杜弦景：……感觉有被冒犯到，谢谢。
不过现在也不是扯皮的时候，祁聿笙指着洞府的方向：“大长老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要怎么样解决他，你自己看着办，但是我希望你最后能放下这件事。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因果和规则，是公平的。”
书黎虽然有点云里雾里，但是也知道祁聿笙这是把大长老交给她全权处置的意思。既然打算一命换一命，那还说什么规则？说什么因果？如果不是自己足够强，天山门会愿意这样做？
所以终究还是利益至上。
在商场上是这样，在世俗界也是这样。
既然如此，还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书黎冷笑着，却是不动：“我自己进去？要是你布置了什么陷阱在里面，我怎么办？”
司空宿终于忍不住了，奇怪地看向书黎，总觉得她好像有点精神不正常似的。
祁聿笙双手抱胸，讽刺而轻蔑地笑着：“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要是想让你死你还能站在这和跟我抬杠？”
他算是知道了，杜弦景这么憨皮就是遗传书黎的，杜家看起来没有这种憨憨基因，至少杜和福、杜晔泉、杜晔则这三个看起来就没有一个像他们母子俩一样这么憨的。
书黎哼了一声，往洞府走去，杜晔则和杜弦景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三个人一起走进洞府，因为太黑了，书黎就点亮了一抹灵火，用于照明——虽然她的五感强大可以做到夜视，但是这么多年来习惯了做一个普通人，所以一些习惯是改不了的。
火光骤然亮起，照亮了洞府的石壁，扑闪扑闪的，让这一片空间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
突然，洞府深处响起了什么东西的尖叫声，沙哑而痛苦，急切又害怕，乍一出现让人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杜弦景瞬间就窜到书黎身后躲了起来，心慌得很。
他往身后看，明明洞口外面就是大白天，这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怎么这里面就这么黑呢？还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声音，跟进了鬼屋似的。
杜晔则就淡定很多，跟着完全不在怕的书黎往前走。
脚步声哒哒响，甚至还有回音，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嚯嚯的声音。终于，他们看到了那个不成人样的大长老，他还是缩在角落，但是却抬起头看着进来的人，眼里带着莫名的希冀。
即使大长老的身体已经畸形，面容也扭曲了，但是她还是将他认了出来，她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不语。她看得出来，这样的畸形看起来已经很久了，毕竟人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变成这种怪物的模样。
原来，祁聿笙说的因果公平，是这样的吗？
她两年受尽折磨，死无葬身之地，而害她这样的人，也因此而遭到报应，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种模样吗？
“卧槽，”杜弦景看着大长老，惊了，一句卧槽就脱口而出，“这尼玛是个什么东西？”
没有人回答他。
良久之后，书黎才往前一步，就站在大长老的面前，大长老抬起头来，也看着书黎。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那个最后死在了火里的那个女孩啊。”这个时候的书黎，好像已经没有了那种滔天的恨意，而是带着一点怜悯，她也不知道她在怜悯什么？明明她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不是吗？
大长老一怔，已经变成竖瞳的眼睛本来因为火光已经扩大，这一瞬间立马又缩成一线，显示他内心的震惊与不平静。
谁能想到，明明已经死在火炉里的人，现在却好端端地站在面前？
只不过她不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却是人间的妖魔。
大长老看着书黎，眼眶里蓄起了眼泪，顺着干瘪的脸颊流下，竟然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哭？”书黎只觉得嘲讽，“难道哭的不应该是我吗？但是现在的我只想笑，笑你当初怎么没想到今天你会变成这样？而我会回来找你报仇？”
甚至不用她报仇，他就已经没有好的下场。
大长老用畸形的手捂着喉咙，表情扭曲得让那张脸更加恐怖。他大张着嘴巴，开开合合，却只能发出啊啊呃呃的声音。许久之后，他才断断续续地发出一些音节：“……杀……了、我……呃……求、求……”
书黎听着，面上的嘲讽之色更盛：“杀了你？虽然你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但是你依旧还有修为，既然你想死，那你为什么不自杀？当初的我可是连自杀都不能啊！”
大长老却哭得更狠了，吼叫着。
他如何不想死呢？可是他这一生，曾经风光过，后来消沉过，可是就算成为大长老又怎么样呢？他想要成为最强大的那个啊！他也想站在世界之巅，就像曾经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放在他的身上，在哪里他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他曾经以为他找到了机会，没想到只不过是一场空，就连自己也变成了这副模样，日日夜夜承受着筋骨变形之痛！
他害怕！如果别人知道他变成这样，他这一生就毁了啊！他一世英名怎么能就此毁于一旦！他想死而一了百了！可是，他下不了手！他一直追求的就是更长的寿命，他热爱生命！他想活！
求生不能，求死不敢。
他多么想有这样一个能够杀了他！！
“求你杀了我啊！！！”大长老像是忽然解放了自己的身体一样，猛地吼出声来，仿佛垂死挣扎的野兽。
“杀你？”书黎心中涌出一股快意，仰头大笑着，却又似笑若哭，“你做梦！我就是要你这一生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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