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被逼无奈,但她跟顾良辰躺在一张床上,被他拥进怀里,即便心里有抵触,却并无厌恶,更多的是怨怼和委屈。
或许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一开始认定了某个人,即使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然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终究还是容不下别的男人。
所以之前在楼下她才会突然怒从中来,抛弃她时毫不犹豫,想要回她时不容反抗,面对别的男人纠缠她,却无动于衷。
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想脱就脱想穿就穿随手可丟的衣服吗?
眼前突然罩下来的阴影打断了她的思绪,程志突然过来一把将她抱住,劈头盖脸就吻了下来。
她偏脸躲开,用力推他,“程志,你干什么?”
“安然,我是真的爱你……我也知道你忘不了那个男人,但他已经结婚了……”
男人的力气很大,一只手已经望她衣服里探,陆安然恼怒地骂了句,“你是不是疯了?”
随后抬起手肘朝着对方的肋下就狠撞一下,程志吃痛,松开了她,她接着又一脚踹了过去。
程志本就喝醉了,脚步不稳倒在地上,接着哐当一下撞翻了椅子。
屋内一片混乱,门铃突然响了。
陆安然猜到是谁,也没管,见程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忍不住上前蹲下看了看,呼吸脉搏都正常,估计是摔晕了。
而门外的人像是极有耐心,还在坚持按门铃,一下一下不失礼貌,却惹得人阵阵烦躁。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去开门。
外面站着景程。
他态度很恭敬,“陆医生,顾总还在楼下等着您一起回家。”
说着目光朝门里瞥了一眼。
陆安然站在门口,角度刚好能挡住里面的一片狼藉,她语气平静的道,“麻烦你转告他,我早就没有家了,而且我要陪我男朋友,没空。”
景程好意提醒,“您这样顾总会不高兴的。”
陆安然紧紧攥着门把,嗤笑,“他又不是我男人,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
说完就咣当一下关上了门。
她靠着冰凉的门板站了许久,才缓过堵在心头的那口气。
程志已经打起了呼噜,她从床上拿过被子给他盖上,又将空调的温度调高,然后关灯出了门。
单身宿舍就一个房间一张床,她不可能真跟程志整晚都共处一室,隔壁的沈红今晚刚好值班,她先给沈红打了个电话,然后从宿管大妈那里拿了备用钥匙。
实在太累了,陆安然洗完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折腾了半天还是爬起来,着魔似的来到窗口,果然看着那辆宾利依然停在楼下。
车边站在那个男人,他在抽烟。
眼眶莫名发酸,压在心里许久的记忆不受控制的翻涌而来。
那是她失去孩子的第二天。
当时他也是如此这般站在她的出租屋外等她开门,从头天晚上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
顾良辰在接掌顾氏集团之前曾是大学的博导,修养极好,为人师表向来很注意自身形象。
但那天她打开门,楼道里被他扔了满地的烟头,一片狼藉。
他当时脸上全是疲惫和焦灼,眼底压抑着期待,第一句话就问她,“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