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安然曾问母亲,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而她却从没见过。
那时候母亲告诉她,说自己是孤儿,所以没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也在她刚出生不久就去世了。
所以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之外,她身边便没有过其他的亲人,至于陆安娜母女,在她的心里,那都是外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
所以在看到白老爷子那张与母亲极其相似的脸时,不知道是不是血脉相连的关系,她的内心是极其震动的,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滚烫起来。
但是对方的一席话,却将她心中的那团火哗地一声浇灭了。
安然瞧了眼旁边的男人,脸上的笑意也淡下来,“恰好,我也是个直性子,所以敢问白老爷子一句,您觉得以我跟良辰的关系,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弄虚作假来安排这场会面,跟白家攀亲吗?”
别的不说,现如今顾氏的实力就足以碾压白氏十几个来回了,要说是高攀,那也是白家高攀了。
顾良辰闻言顿时甚是愉悦,因为跟朱蘭依的婚姻关系还未解除,他并未向白老爷子言明自己跟安然的关系,没想到她竟突然主动给他正了名。
这场会认亲会面居然还顺带见了家长……
心里虽然高兴,但俊脸还是板着,说出的话也带着点训斥的意味,“安安,白老是长辈,不得无礼。”
白敬亭却哈哈笑出声,“这驴脾气倒是跟檀儿如出一辙。”
安然,“……”
怎么还带骂人的?
但面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她也不能说什么,只鼓了鼓腮帮,没出声。
“她从小就是这个脾气,心直口快没心眼,白老别见怪。”顾良辰动作优雅的端起茶杯,“今天晚辈就以茶代酒,替她向您老陪个不是。”
安然,“……”
就你心眼多。
白老笑声爽朗,“无妨,要是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我老头子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少亭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接着便从怀里拿出一块白色绢帕和一根银针,放在了安然的面前,“兹事体大,不得不谨慎,但是丫头,真金不怕火炼。”
安然看着面前的东西,只觉得这是一种羞辱,但若是在此时甩手而去,反而显得她心虚了。
顾良辰看着那根锋利的银针也微微皱起了眉,刚想说亲子鉴定其实并非一定要取血,用头发也行,就见旁边的女人已经拿起了银针,干脆利落的扎进了手指。
鲜红的血滴落在白色的绢帕上,他顿时心头一凛,下意识就要去握她的手,“安安……”
安然拂开他的手,眼睛看着对面的老人,“血脉至亲,的确是兹事体大。毕竟白老爷子当年已经认错了一回,这次当然要谨慎一些了。”
顾良辰嘴角抽了抽,这就是在拐弯抹角的说对方愚蠢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安然用纸巾擦净指尖的血珠,便起了身,“白老爷子,我们还要赶飞机回暮城,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说话,就转身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