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在里面从下午一直待到了晚上,顾良辰就在门外从下午一直站到了晚上。
直到夜半十点,他才忍不住迈步走了进去,拧着眉头将跪在地上的女人抱起来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回去休息吧,如果你再晕倒在这里,明天的葬礼你怎么参加?”
站久了腿会累,跪久了腿就是疼,安然足足跪了四个多小时,双腿已经麻木。
脸上的表情也是麻木的,但吐字依旧清晰,“外公外婆活着的时候净替我操心了,现在我跪一跪就当尽孝了。”
说着就又要起身,男人的手直接压在了她的肩膀上,“外公外婆生前那么疼你,你觉得他们会忍心看着你一直跪在这里吗?”
这时一直陪在旁白年的沈红也出声劝道,“是啊安然,你先休息下吧,不然两位老人家看着也会心疼的。”
安然闻言抬起红肿的眼睛,望向那两张黑白照片,恍惚的错觉中,她感觉外婆的确正慈眉善目,无限爱怜的看着她。
半小时后,沈红陪安然回到了白家老宅。
顾良辰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跟着进去,只是充当司机将她们送到了门口,在离开前嘱咐沈红好好照顾她。
进了屋,安然便脱力一般直接瘫在了沙发上,一动不想动。
沈红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在她旁边坐下,问,“安然,之前一直没机会问,你跟顾良辰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准备合好了?”
她冷冷的笑了下,“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还让他陪你吃饭……又关心他换不换衣服的,我还以为你突然想通了准备跟他旧情复燃了呢。”
“想通?”她轻轻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垂眸盯着手里的水杯,“已经进了死胡同了,还怎么想得通?”
“要我说就是你自己在钻牛角尖,即便,白老爷子离世跟顾庭钧有关,那也不是顾良辰的错啊!现在又不是封建王朝,你这样迁怒人家,还想株连九族啊。”
“伤害他母亲的凶手也不是我和外公,可顾庭钧不也一样迁怒我们了吗?”
沈红怔了怔,“难不成,你是想利用顾良辰报复顾庭钧?”
安然沉默了一会儿,“难道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顾庭钧因为亡妻的事,先是迁怒于她,接着又迁怒外公,就连辰辰都不肯承认,是他先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顾庭钧夺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那她也会将他在乎的一切,一点一点,全部夺走。
无论是顾氏,执掌顾氏的那个男人,还是他在乎的顾家声誉。
沈红却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得问了句,“什么意思,你不会也想将他弄得脑溢血吧?”
安然疲惫抚额,“算吧。”
顾庭钧有非常严重的高血压,如果受到强烈的刺激还有可能。”
沈红不了解她内心的想法,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安然你气傻了吧,脑溢血是种疾病,你以为可以像车祸那样人为制造吗?”
安然是真的累了,困倦的敷衍了句,“那你就当我是异想天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