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辰阴沉的眸色暗了暗,但俊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慢条斯理的抽了口烟,嗓音似是漫不经心的吐出了两个字,“是吗?”
罗斌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低声问了句,“那您舍得放弃陆总吗?”
这真是个好问题。
顾良辰正在抽烟的动作顿住,过了好几秒才将指间的烟从唇边移开,慢慢吐出一片薄薄的烟雾。
他若是舍得,就不会如此抓心挠肝的来喝酒了。
凌晨两点半,半山别墅大门外,年轻的保镖将顾良辰扶下车,语气有些担忧的问,“顾总,需要我扶您进去吗?”
按照规矩,没有老板的允许,他们做保镖的是不能随便进入老板居所的。
顾良辰捏了捏眉心,今天他其实没喝多少,可能是心情不好的缘故,大脑竟有些昏沉,但走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抬了抬手,嗓音有些微沙哑,“不用。”
这就是不允许他进去了。
“好的,那您小心。”
“嗯。”
院子里的灯都亮着,照着鹅卵石铺就的甬路,顾良辰脚步有些虚浮的走进别墅,见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一抬头便见顾庭钧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也没换鞋,就径自朝楼梯走去。
“你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沉沉愠怒的声音。
他脚步顿了顿,随后转过身,眼神有些散的看过去,“我已经让景程带私人飞机过来了,明天一早便送您回暮城。”
顾庭钧拄着拐棍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咱们谈谈。”
顾良辰靠着楼梯扶手,面色呈现出疲惫,“我累了,而且,你将我们父子之间最起码的信任都毁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是他太天真,相信父亲是真的想通了,愿意成全他们,可是没想到,他辛辛苦苦好几年才哄回来的人,就这么被再次推了出去。
虽然他无法做到安然要求的断绝父子关系,但是同样也无法做到父子之间好无嫌隙的促膝而谈了。
起码现在他做不到。
“良辰,我知道你在怨我,怨我今天跟陆世勋要那张药方。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他那张药方吗?我那是在试探他们!”
今天早上陆家父女走了之后,顾良辰也随后也跟着离开了别墅,没有质问他,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当年的那场爆炸案,你以为只有你知道那是一场谋杀吗?”
顾良辰眉头皱了皱,“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对那起爆炸案持怀疑态度的人很多,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证据,可见幕后黑手有多阴险缜密高深莫测,所以聪明人也都装糊涂,没人愿意惹祸上身。只有你,这些年一直不顾危险的去替陆家那对父女调查凶手。”
顾良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顾庭钧边说边走回沙发边坐下,顾良辰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的也跟着走了过去,在对面坐下。
顾庭钧将手边的茶推给他,继续道,
“为了那张药方,丧心病狂的杀了三十多个有头有脸的人,可是最后却没能得到那张药方,你觉得幕后黑手会善罢甘休吗?恐怕这些年,那个幕后黑手一直都在盯着陆世勋的动静,伺机而动呢。而你却偏偏跟那个陆安然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