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顾良辰都没有出现。
第二天早上,安然在一阵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居然连衣服都没换。
抬手摸了摸脸,状也没卸。
虽然她从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左三层右三层的浓妆艳抹,只是在脸上抹一点护肤和防晒,但是毕竟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皮肤了,一整晚不卸妆很可能长出皱纹。
于是赶紧下床顶着头疼跑到洗手间,赶紧给自己干巴了一晚上的脸蛋洗个澡。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头疼的感觉减轻了不少,同时脑子里有关昨天的片段也回来了不少。
昨晚他们一起去吃饭,沈卓跟顾良辰拼酒,然后顾良辰中途为了去找朱利安走了,然后她把自己喝醉了,沈卓送她回来的……
条理特别清晰,但总觉得好像哪里缺了点什么。
她对着洗手台前的镜子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晚沈卓离开之后,爸爸问她,顾良辰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女人……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爸爸留在她耳边沉沉的叹息,和那句,如果觉得不开心,放弃也罢。
她抓着毛巾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最后又慢慢松开,对着镜子里那张宿醉之后惨白的脸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是啊,如果不开心,放弃也罢。
可就算放弃,他也还欠她一个解释。
他出车祸的那段日子,她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他半个多月,就算分手,也该给她个明确的说法。
今天是研究所开业庆典的日子,她给自己灌了两粒止疼药,然后又细细画了个淡妆,终于算是把那一脸的憔悴给遮下去了。
剪彩在上午九点半,原本的六个嘉宾里还包括顾良辰,后来她直接叫罗斌顶了上去。
因为身体实在不舒服,之后的程序她全都丢给了沈红和罗斌,自己找了家医院输了瓶葡萄糖,好歹算是提前把体内的究竟给分解代谢掉了。
这天给她发来道贺信息和打来道贺电话的让你很多,但是一直没收到顾良辰的只字片语。
事到如今,她对他已经说不上期待,但也的确有点失望。
有辰辰在,他们就不可能彻底断绝往来,但是也没那么强大的神经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了。
她觉得很累,从来没这么累过。
直到下午的时候,他终于打来了电话,声音里带着疲惫,以及隐隐的烦躁。
“很抱歉没能赶回去参加研究所的剪彩仪式,你生气吧、”
在接到他的电话之前,安然也以为自己很生气,会很大声的骂他几句。
但是这一刻,她却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奇怪。
“怎么会?”她甚至笑了一声,“顾总贵人事忙,我很能理解。”
“安安……你别这样跟我说话,好吗?”
她换了个手拿电话,另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微哑的嗓音温静得道,“我在开车,顾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不然万一撞个车什么的,这大好的日子多晦气。”
男人的嗓音一下沉下来,“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啊,我真的在开车,而且现在路上车很多,也真的有可能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