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因为郑青青的莽撞行事对这个年轻人也没什么好感,但经过刚刚的事,却有几分刮目相看。
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如此高超的医术,必定不是普通人。
只不过在津门,家世地位大过一切,葛家如今的家主是津门商会的副会长,权力非同一般,所以他才会将女儿许配给葛桓南,谁知道却当众闹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来。
所以就算郑桢心里很是欣赏陈霆,也不能同意把郑青青嫁给他。
“陈先生,虽然我感激您刚刚出手相救,但恕我直言,青青是我唯一的女儿,她和葛家的婚事,是不能毁约的。”郑桢的语气颇为惋惜,实际上比起那个靠家族荫蔽才能有所成就的葛桓南,他确实更看好眼前这位青年才俊。
但大势所趋,他也不得不有一些取舍。
谁知陈霆听完这话却微微一笑,平静开口道:“我想郑老爷是误会什么了,我与郑小姐并不相识,更谈不上婚嫁之事,我已经有了未婚妻。”
“什么?”郑桢眉心微蹙,听了这话更是生气,恶狠狠瞪了郑青青一眼,怒道,“你干的好事!”
合着这丫头是随便从路边找了个人说要结婚?结果人家还不领情,这回他们郑家的脸算是丢尽了!
郑青青也没想到陈霆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追求者也是大排长龙,还从未有人这样当面拒绝过自己,于是回头瞪着陈霆道:“喂,小子,我哪里配不上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家是津门七世家之一,多少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郑小姐,我对你确实没什么兴趣。”陈霆抱歉的笑笑,眉间神色淡然,显然对她的什么七世家并不感兴趣。
津门七世家由来已久,分别是白、郑、葛、彭、苗、康、邱,这七家都是大宗师之后,世代生活在津门,共同守护着津门山上的封印,而后起之秀出云观,也是这七家在支持。
只不过时移世易,天长日久,七大世家也渐渐分出了先后,如今七家里发展最好的就是苗家和葛家,分坐商会的会长和副会长,而白家因为白岩的关系,和出云观关系最好,其余几家的实力则是旗鼓相当。
郑桢的身体一直不算太好,他只有个没成年的小儿子,能指望的便只剩下郑青青这么个女儿,所以才会想要让她嫁入葛家,将来好能得到葛家的扶持,谁知道这丫头性子刚烈,跟葛桓南根本就没什么感情不说,现在又闹出了这样的事。
“你!”郑青青瞪着陈霆,偏偏又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气的脸涨得通红,死死咬着后槽牙。
郑桢也觉得没什么面子,于是便用龙头杖敲了敲地面,开口道:“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明天我会叫人到葛家去解释此事,恭叔,你送陈先生出去吧。”
人家都挑明了说对自己的女儿没兴趣,他也不好抓着人家不放。
恭叔点头称是,彬彬有礼的将陈霆请了出去。
陈霆一个人慢悠悠走在回酒店的路上,不过才两天的功夫,他就已经见过了三个世家的人,而且这场闹剧还远远没有结束,看来他等待祭山仪式的这段日子,注定不会寂寞了。
夜深人静,哭闹一场却什么都没有改变的郑青青被关在自己房中,她睡不着,郑桢也说不着,坐在房间里唉声叹气。
郑夫人给他端来了一碗安神汤,皱着眉开口道:“老爷,就算葛家坐着商会副会长的位置,也没真的比我们高出多少,你又何必一定要逼着青青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作为母亲,郑夫人是十分心疼女儿的,十月怀胎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要是嫁过去真的不幸福,她还不后悔死?
郑桢重重叹息一声,开口道:“你以为我想吗?我身体不好,咱们的儿子又才十二岁,如果青青不找一个能扶持郑家的女婿,将来郑家该如何自处?最近山上的封印有些不对,邱老三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看苗家也有动作,这时候和葛家联手,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唉。”郑夫人也叹息一声,听完郑桢的话,她也皱了眉,转念想到陈霆,又道,“老爷,我看刚刚救了你的那个年轻人也不错,像是个古武者,要是他愿意做我们家的女婿,是不是也可以呢?”
“他?”郑桢苦笑一声,“确实是个内劲高手,可惜啊,没有家世又怎么能和其他几家抗衡?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睡吧。”
郑夫人见自己劝不动郑桢,也只好点了点头,这一晚两人便各怀心事的睡了。
谁知道第二天葛桓南和郑青青的事便闹得满城风雨,“葛郑联姻告吹”的新闻铺天盖地,闹得满城风雨。
“郑小姐撞破二少奸情,葛家门风清白不保?”
“郑小姐怒甩葛二少,当街另觅新欢。”
“呵呵,这些新闻写的还有点意思。”修长的手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男人放下杂志,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忽然余光瞥到下一页上陈霆模糊的侧脸,又开口道:“这小子到底是谁呀,居然敢和郑青青扯在一起,这不是摆明了要和葛桓南过不去吗?”
“少爷,听说是个从京州来的古武者,有人见他和白家少爷一起出现过。”
“哦?”苗靖越放下咖啡,勾起一抹微笑,“这倒有点意思,竟然还和白家有关系。”
“不管和谁有关系,对咱们来说,都是好事。”他的私人助理苗乘笑着附和道,“葛家答应娶郑家小姐,无非是想借助姻亲关系联手做事,可如今他们怕是无法如愿了。”
苗靖越听后唇边弧度扩大,却并未再说话。
…
此时的葛家祠堂里,葛桓南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祖宗排位,满脸严肃,眉也微微蹙着。
他身边站着一位发须全白的耄耋老人,双手背在身后,十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