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刚起床,便见到傅思归急匆匆来问自己看到段誉行踪没,细问之下才知段誉已然失踪了。
此时已近辰牌时分,“驸马应征”大会即将开始,再找不到段誉可怎么去应征驸马。
无奈之下,林宇易容成段誉模样,在虚竹子,傅思归等人陪同下前往“驸马应征大会”的宫殿。
古笃诚和钟灵等人则继续寻找段誉。
林宇当日随李秋水在皇宫内到处寻找童姥,对西夏皇宫早已没了新鲜感。
一路行到“昭德殿”中,见慕容复早已气定神闲的坐在殿内一张软椅上,双目微闭,正在养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松赞王子则在那大声吆喝:“鸠摩智国师怎么还没来,再去给本王看看!”
其余还有许多前来应征的人士都带着随从在殿内各找一处位置静候大会开始。
林宇等人也找了一处软席坐下,早有宫女前来奉上香茗。
过不多时,只见殿内主堂之上一道珠帘掀开,走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
那少女明眸善睐,唇红齿白,肤色白腻,极是清秀。
殿内众人都以为此女定是西夏公主时,却听那少女娇声道:“公主殿下有命,‘驸马应征大会’正式开始!”
松赞王子性子急躁,大声道:“大会既已开始,为何不见公主本人?”
那清秀少女道:“公主殿下已在珠帘之后。”
松赞王子又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相见?难道你们公主生得太丑,不方便见人?”
清秀少女道:“公主殿下定下了‘应征大会’的规矩,需要在座各位回答三个问题。答案让殿下满意了,才能见到殿下真容。”
众人闻言,一阵窃窃私语,都在议论公主要问什么问题。有的则在说“侍女都这般美貌,那公主容色必定貌若天仙”的话语。
松赞王子大声道:“是什么问题,说来本王听听。”
清秀少女道:“第一个问题便是阁下一生中最快乐的地方是在哪里?第二个问题是你最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第三个问题是你喜欢的人样貌如何?”
“各位不必急着回答,先回答的反而吃亏!”
众人一听也对,先让前边的人回答,自己先听听,然后集思广益,说不定答案就会让公主殿下刮目相看了。
一时间,众人都在那里坐着议论,却无一人上前回答问题。
那清秀少女也不着急,静静的站在那里。
松赞王子朗声道:“本王第一个来回答。本王最高兴的事自然是能娶得公主殿下了,至于公主殿下的名字和相貌此刻还不知道。不过洞房花烛之夜想必就会知道了。”
清秀少女点点头,道:“婢子也不知道这答案如何,如果公主殿下认可的话自然会来邀请王子殿下的,还请王子殿下先请稍待。”说完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有了松赞王子的开头,后面陆续有人回答。清秀少女仍是那一番说辞,只是称呼变了而已。
林宇与傅思归商议了一阵上前拱手道:“在下大理国段誉,前来应试。”
清秀少女也回了一礼,说道:“段王子不必客气。王子殿下可曾想好答案了?”
林宇点点头道:“我最高兴的事就是看到国泰民安,天下百姓丰衣足食。最喜欢的人自然是爹爹妈妈,至于相貌嘛。我爹爹形貌威武,妈妈雍容华贵。”
清秀少女听完,仍是一番说辞,然后示意林宇坐下。
林宇也不知回答得如何,不过这是和傅思归商量的结果。至于成与不成,得看那公主的意思了。
慕容复忽然站起身道:“在下姑苏慕容复不自量力,也来试试。”
清秀少女惊道:“‘北乔峰,南慕容’名满天下,想不到慕容公子会屈尊驾临,招待不周,还望毋要介意。”
慕容复道:“姑娘太客气了。第一个问题在下的答案是:最高兴的事不是在以前,而是在以后。第二个答案与第三个答案依然是在将来。”
其实他要表达的意思是指以后复国成功,身登大宝,君临天下才是最高兴的事,至于喜欢的人自然是皇后了,名字嘛现在自然是不知道的。
清秀少女听完,也示意慕容复坐下,感慨道:“南慕容已经见到了,果然名不虚传。却不知北乔峰何时才能有幸得识真容!”
虚竹子闻言笑道:“我大哥身在辽国,姑娘除非北上辽国,除此之外恐怕尚无别的法子了。”
清秀少女闻言,对虚竹子道:“听闻北乔峰有几个武艺高强肝胆相照的拜把子兄弟,不知公子是哪一位?”
虚竹子忙道:“不敢,在下道号虚竹子!”
清秀少女讶道:“原来是统率天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灵鹫宫宫主,实在是失敬。不知虚竹子宫主能否也回答下公主殿下的三个问题?”
虚竹子挠了挠头,嗫嚅道:“我,我是陪四,哦,是三弟的,不是来应征什么驸马的。”模样有些搞笑,实不像一派尊主所为。
清秀少女被他逗得“嗤”的一笑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公主殿下的贵客,都有机会回答这三个问题的。”
林宇道:“二哥,你就说说看吧。说不好公主殿下一高兴,赏赐你什么宝贝呢。”
虚竹子只好忸怩说道:“其实我最高兴的是在一个冰库里。最喜欢的人的名字却不知道,自己乱起了一个名字叫‘梦姑’,因为没有灯烛,也不知道她长得怎么样。”
他说的自然就是童姥抓来为他破戒的那名女子。
话音刚落,珠帘后面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道:“你……你是‘梦郎’么?”
虚竹子闻言脸色大变:“梦……梦姑?”
林宇内心深处还是多希望段誉获得西夏公主的青睐,然后与之结成姻亲,让段誉脑子清醒过来,忘记王语嫣,不再纠缠于她。
众人都以为回答三个问题后公主必有其他的测试方法,哪知问完问题,在“昭德殿”中立马就举行了酒宴。
酒宴一过,清秀少女就让大家各回迎宾馆。
不知什么时候,虚竹子也不见了。
林宇结合虚竹子回答问题时,那珠帘后的异常,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其时林宇与傅思归正赶回迎宾馆的路上,忽然跑来一个酒肆店伙打扮的人对林宇说道:“请问大爷是大理国段王子吗?”
林宇此时外貌还是段誉的装扮,闻言点头道:“段某正是。”
那店伙从怀中掏出一灯信,双手递上,说道:“这是一位大爷转交给您的拜把兄弟林宇林大爷的,请段王子务必交给林大爷。”
林宇接过信,问道:“交给你信的那人是谁?相貌如何?”
店伙摇头道:“小人只是收人钱财,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说完,行了一礼后匆匆离去。
傅思归略感奇怪,但也不好多问。
林宇早已用“感知”得知信中内容,开始他以为是李秋水所写。毕竟在灵州唯一与他有交情的便是此女了。哪知信中内容却是让他今夜子时在城外的一所破庙相见,有要事相商,后面却无任何署名,只有一个佛陀人形的图像端着一只破碗。
林宇不知何意,暗想难道画的是“济公”不成?可是印象中的“济公”是拿着一把破蒲扇,不是一只破碗啊!
回到宾馆,却见段誉、王语嫣早已回来,二人一副情意浓浓的样子。
钟灵托着个腮帮,气鼓鼓的坐在另外一边。古笃诚却在另外一张小几上拿着一个酒杯慢慢饮酒。
一经询问,才知段誉与王语嫣一同掉进园中水井后,鸠摩智也掉了下去。
好在那水井根本无水,只是一些淤泥,三人都未受伤。但鸠摩智全身内息混乱,真气在他体内各处来回奔走,令他痛不欲生,挥掌乱拍。
井底能有多大地方,段誉怕他伤着王语嫣,纵扑上去,双手死死勒住鸠摩智。鸠摩智状若疯狂,仍是到处拍打不休。
段誉见状,寻思得制住鸠摩智才行,地方狭小,“六脉神剑”自然不能用,万一一个不小心,伤到了王语嫣,那可百死莫赎。
此时他”北冥神功”已然大成,心念一动运转“北冥真气”,将鸠摩智内力源源不断吸取过来。
鸠摩智原本就是因为体内内息混乱,才导致神志不清,此际内力有了宣泄之处,不多时便清醒过来,见状大惊,想要摆脱段誉所制,但段誉内力早较他深厚,又死死的勒住他,又如何能脱身。
不到片刻,鸠摩智内力尽去,他只觉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段誉摸到王语嫣身子,内息输入,将她救醒。细问下才得知王语嫣之所以跳井自尽,是因为得知慕容复不再要她,要去迎娶西夏公主。
段誉将慕容复一阵痛骂,王语嫣想起段誉对自己的好,一阵心神激荡。两人又孤男寡女,身子紧贴,段誉闻着王语嫣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把持不住,忍不住一口吻在她小口上。
两人都是少男少女,都没这方面的经验。这一吻下去,只觉全身轻飘飘的,犹如身在云端。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声“哎哟”呻吟之声,却是鸠摩智醒来。
段王二人听到声响,这才急急分开。一时间二人都是满脸红通通的,所幸这井底黑黝黝一片,没人看见。
鸠摩智内力尽去,反倒领悟了佛法“有得必失”的真谛,一时间争名夺利之心尽去,此时他才明白慕容博与萧远山当时心情。
这水井颇深,段誉不会“壁虎游墙功”,王语嫣和鸠摩智又没有内力,自然出不去。大喊几声,又没人听见。
此时已是深夜,水井又在偏僻之处,荒废已久,有人来才怪。后来三人沉沉睡去。
次日,钟灵等人寻找段誉,又不敢大声呼喊。段誉三人睡醒才不停大叫,所幸有宾馆仆役听见喊声,放下吊绳将三人拉了出来。
当时三人身上全是淤泥,倒是没人认出段誉这位真王子。
鸠摩智从怀中摸出一本书,言道此乃“易筋经”,让段誉有暇送还少林寺。原来当时拿走游坦之怪书之人正是他。后来被少林寺老僧点破,鸠摩智拒不承认。
只是后来老僧白日飞升,这件事又无人知晓,鸠摩智原本以为从此以后再也无人得知自己秘密。
哪知世事循环,此时他一丝内力已无,心中又冥思通透,反倒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了。
将《易筋经》交给段誉后,鸠摩智便飘然远去,也不管松赞王子了。
他本极聪慧,从此后精研佛法,终成为一代高僧。
段誉王语嫣两人间那道隔阂尽去,一时间情深意浓,眼中只有对方,难怪钟灵那副表情了。
待到下午,虚竹子才一脸喜色的回来,不过见到段誉却不好意思。
那西夏公主果然便是童姥当日掳去冰库为虚竹子破戒之人,后来珠胎暗结,便求西夏国王用“招驸马”的方法寻找腹中骨血生父。
难怪会有那三个奇怪的问题了。
林宇心中已有猜想,倒不是如何惊讶,其余之人都感叹缘分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是不可思议。
这场“驸马应征大会”终以虎头蛇尾结束。
许多人不服,但也无奈,一边是西夏王朝,一边又是统率万千英豪的灵鹫宫之主,哪个敢不开眼的去同时得罪这两方势力。
世上原本就有许多无可奈何之事!
慕容复见到段誉和王语嫣时,二人情意正浓,也不知心中作何感想,带了包不同等人远去。
晚上西夏公主大宴林宇等人,众人才知西夏公主名叫银川。不过脸上自始至终戴着一副面纱,却是瞧不见真容。
但见她身材袅娜,亭亭玉立,声音又软软哝哝,想必姿色不会太差。
晚宴直至深夜,林宇心中有事,早早退席。待到子时将近,悄悄出了宾馆,直奔城外而去。
他此时艺高胆大,倒是不惧怕任何人。片刻功夫,便来到信中所说地点。
只见一座破败的山神庙矗立在前方,其中一扇大门早已不知去向,另一扇大门也歪歪斜斜的。到处都布满了蜘蛛网,屋顶估计也到处是漏洞,一束束月光从漏洞中射进来。
林宇借着残月微光,见里面的山神神像都破烂不堪,一条手臂不翼而飞,头颅也缺了半边。
屋檐下突然惊起一群栖息在此的飞鸟,扑啦啦的声音传来,再加上野外不时响起夜枭的“呱呱”声,闷雷似的兽吼声,胆子小的人恐怕早就被吓得尿裤子了。
此时已近子时,天边的一片乌云飞来,慢慢遮住了那道清冷的残月。天地间最后一丝亮光也消失了。
就在月光被挡住的刹那间,猛听得呼的一声,一件黑黝黝的巨大物件迎面向林宇袭来。
林宇按信中所言,暗中戒备走进山神庙等候,此时变故突生,见巨物袭来,想也不想,一掌推出。
“蓬”的一声,那巨物在林宇掌力之下,被击得粉碎,四散飞溅。 蓦然间,忽觉背后涌来一股大力。
林宇击出一掌时,已抽身后退,倒像是他自己后退撞上去一般。
间不容发之际,脚下“凌波微步”展开,堪堪避过这一击。只听“轰”的一声,背后那股大力击在地上,火花四溅。
地面乃是坚硬的花岗石铺成,能激起火花,想必这一击力道自是不轻。
林宇此时已看清击在地上的似乎是一大棒之物,而攻击自己的则是一个黑衣蒙面人。
那黑衣人一击不中,顺势将大棒一抡,一招“横扫千军”又狂扫过来。
林宇见前后均受攻击,不及细想,一个“旱地拔葱”身形向上拔起,一掌击破山神庙屋顶,脱困而出。
此时残月慢慢从乌云中出,天地间又有了那么一丝亮光。
林宇身在半空,正要落下换气,蓦然间见到山神庙屋顶上全是闪着一点点幽蓝色光芒的物事,“感知”技能用出,发现那幽蓝色光点尽是涂满剧毒的尖刃。
这双足一踏在上面,虽然自己不怕毒,但不死也得重伤,到时候便只有任人宰割了。
“风卷楼残!”
林宇鼓起残余真气使出这一招,平地里一股旋风刮起,将剧毒尖刃扫飞。
他脚刚落地,适才从他跃出的破洞中,一条生满尖刺的狼牙棒又朝他砸来,同时一个黑影从中一跃而起。
林宇此时一股浊气吐出,内息已换,脚一点屋顶破瓦,身形忽然又往上拔起数丈,一个“大鹏展翅”,身形已离破庙上空。
那狼牙棒砸在破庙屋顶,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大响,那破庙不堪重负,在这一击中四散分裂,烟尘大起。
“阁下与林某有何冤仇,以此种手段致林某于死地?”林宇轻飘飘落在地上,看着黑衣人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