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村长的承诺,方梓灵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到了实处。
那片地可是她要发家致富的重要一环。
村长本以为方梓灵就是来说这事的,但见方梓灵并没有走的意思,才问:“你找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方梓灵笑道:“就是我家那三间东房,这几天想翻修下。”
村长听后了然地点点头,他也知道,前几天方梓灵家的屋子被点了,房里烧得黢黑,确实该修整下。
“行,我就让大宝把水根和柳生叫来给你算下花费。”
说着,方福运就走到西屋,用旱烟杆敲了敲窗框,“孙啊,快去把水根和柳生叫来,就说灵丫头家要翻修房子。”
大宝是村长的大孙子,今年才十四岁,他应了一声,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打着哈气揉着眼睛从房里走出来。
他只不轻不重瞟了眼方梓灵,就出门去了。
很快,水根和柳生就被大宝找来了。
方梓灵将自己的想法细细说给了两人。
她要将三间房重做空间分隔。
就是将两间卧房,各自再砌起一道墙,把之前的三间分隔为一大四小的五个房间。
弟妹们都慢慢大了,还住在一起会很不方便。
更何况她需要频繁进出空间,自己有间单独的房间很有必要。
之前,她家屋里四壁都是土坯涂抹的,更是泥土地面。
她要用青砖铺地,再用白灰刷墙,再在屋外修一间小厨房。
水根和柳生将方梓灵的要求记好。
又把用料的料钱跟方梓灵说得明明白白。
随后,两人便核算好材料费和务工费。
材料费实打实,乡下人实在,绝不会多报或虚报,只不过,给村民每日的出工费是不等的,可根据自家承受能力,从四十文起步上不封顶。
由于方梓灵一家都要去府城,所以晌午饭她没法包,因此一个劳力按一天八十文计算。
同时雇佣六名工匠。
都计算好后,翻修三间房的花费共计五两半银子。
方梓灵只有一个要求,要在半个月内完成。
水根和柳生当下就拍板同意了,虽然没有午饭,但一天八十文工钱,就算跟镇上的出工费比也不低。
村长看了眼总价,微微点点头,“行,这些钱,让你二婶下午送过来。”
方梓灵很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让我二婶出钱根本就没可能!”
村长听后吃惊问:“上次的墙,不是你二婶出的?”
方梓灵摇摇头,愤愤道:“那是我老叔掏的,二婶说,不是她应下的她才不管呢。”
村长气得一拍桌子站起身,“岂有此理,这婆娘太不懂规矩了!我去跟她要。”
说着他起身就要向外走。
方梓灵却一把将人拦住了。
“村长爷爷,您这么去要,我二婶绝不会给钱。”
“那咋办,当初说好的,要让她负责所有翻修的钱。”
方梓灵清楚,王氏最怕的人就是方婆子。
想要到钱,就要从方婆子身上下功夫。
她这才道:“我有个办法,但需要您配合。”
随后,她就将如何做的方法跟村长说了一遍。
方婆子正弯着腰在院里喂着鸡鸭,以前,这些活都是方梓灵姐弟几个全包。
可自从他们闹僵后,她便再也指使不动那几个孩子了。
王氏不在家,家里的活也只能由她一个做。
村长与方梓灵才走进院子,就见方婆子眼中都盛满了怒意。
她将鸡食盆往地上一摔,指着两人阴阳怪气地问:“方福运,你把俺家拆了个乱七八糟,现在又想来做啥?俺老婆子可不欢迎你!”
村长眉头紧皱,他本就不乐意跟这种不讲理的婆子打交道,但作为一村之长,这种事他又不得不出面。
他紧绷着脸,扬声问:“志孝呢?我找他有事。”
方梓灵则在一旁一个劲拉村长的袖子,并焦急地凑到他身旁,小声耳语几句。
方婆子马上发现不对劲了,她一脸警惕问:“找我家志孝要干啥?”
方梓灵却在这时笑着摆摆手,“奶,我们找的其实是二婶。”
村长却一脸不悦对方梓灵道:“之前那道院墙不就是志孝出的吗?找你二婶哪儿要得到银子呀?”
方婆子一听立马就翻脸了,她家修院墙的事早就在村里传开了。
她也以为院墙是王氏出的钱,现在才清楚,原来是自己宝贝儿子掏的。
但方志孝是那种做什么事都不会宣扬的性子,所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事。
她惊声高呼:“啥?让志孝出钱?凭啥啊?”
村长面上都是吃惊之色,“方盛嫂子,你不会还不知道吧?钱本是该由你家二儿媳妇出,但她说手里没钱,那道墙最后就由志孝出的,反正你们也是一家人,所以翻修房子的钱也只能再找志孝要了。”
方婆子一听宝贝儿子为王氏掏钱修葺院墙,就被气得心脏“砰砰”直跳,她手捂着心口,半天才缓过口气。
她冷着脸道:“这钱该谁出,就是谁出,我家志孝决不会再管!”
正说着话,王氏带着方梓聪正好回来。
方梓聪身上穿着一身新衣裳,王氏头上还别了根闪闪发光的银簪子。
王氏见村长和方梓灵都在家里,心里就一个劲打鼓。
她忙催着方梓聪,“快把东西都拿屋里去!”
方梓灵两眼弯弯对方婆子道:“二婶说没钱,方梓聪这身衣服就不少钱呢,尤其是二婶头上那根银簪子,没一两银子怕是买不下来。”
方婆子直接就怒了,指着王氏怒骂:“你这个死娘们,你是咋做嫂子的?你惹出来的事让你小叔子擦屁股,你还要不要脸了?”
王氏平时也会买些小玩意,方婆子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自从与方梓灵一家分开后,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都看不惯了。
王氏声音里都透着委屈,“娘,我又咋了?你生那么大的气干啥?”
就在这时,一直在西屋里看书的方志孝,听到院里的吵声,也走出了房门。
当他知道村长来此的目的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如果没人问,钱的事他绝不会跟任何人提,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但从心里讲,他对王氏那种做事的方式很瞧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