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体刚刚暴露于人前,她是未出嫁的良家女子,刚才被当众羞辱几乎已万念俱灰。
即使毛子让她离开,她仍双手掩面,趴在桌上止不住地啜泣。
良久,毛子又道:“姑娘,你别哭了,还是快回家去吧。”
只是他的话才说出口,就听“砰”的鞋底落地的声音响起。
可当他回过头时,女子已经冲向身前的墙壁。
显然,她是要用自杀的方式来终结生命。
毛子本不想轻易使用特殊技能,但此时已关乎一条性命的千钧一发之刻,他毫不迟疑地一抬手,一道绿光便射了出去。
女子的头没撞在墙上,而是直接被绿光弹开。
她不但被弹开,而且重重跌在了地上。
毛子见此,眉头紧皱,便过去搀扶女子。
他并不擅长劝人,但现在不走,他们两个都将惹事上身,所以只得对女子道:“别伤心了,我会把你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之前,女子还认为毛子只懂些拳脚功夫,但刚才迎面飞来的绿光,让她明白,眼前少年一定是名世外高人。
她想寻死,也是怕逃不出恶少的骚扰,但现在少年承诺帮助自己,她想死的心思也减了大半。
但她刚刚跌在地上扭到了脚,只能由毛子搀扶着。
只是在向外走之前,她还不忘将地上散落的药材装好,并小心地揣进怀里。
向外走时,毛子就将女子的情况问清了。
女子叫席翠莲,她住在霍城府以西三十里外的翠平村。
她从小没了爹,一直与她娘相依为命。
但她娘前几日受了风寒,不但一直不见好,现在竟都咳出血了。
今天也是为给她娘抓药,才一早赶到府城。
但她身上的钱不够,她苦苦央求药铺先给她抓药,等有钱再送过来。
但药铺伙计说啥都不通融,就在她无可奈何时,遇到了之前那名恶少。
对方帮她付了要钱,却说想请她喝茶,就将她带到这里。
只是才到这,恶少就原形毕露,还好毛子及时出手,她才没失了清白。
一走出茶楼,毛子就叫了辆马车,随后就直接朝西城的翠平村行去。
路上很顺利,马车行了一个时辰,就到达了翠平村。
翠平村四周为平原,这里的人家相对松散。
与弄山村相比,整个村都没几栋像样的砖瓦房。
大多数都是低矮的土坯房。
席翠莲家的房,就是土坯房,院子更是玉米梗架的。
还离屋门老远,毛子就听到里面不住的咳声。
他本该将女子送到就走,但从里面妇人重重的咳声里,他听出应是肺部染了重疾,只靠汤药根本没用。
秉着帮人帮到底,在西翠莲的邀请下,他就跟在女子身后向屋内走去。
妇人一脸焦黄,在毛子看来,她以命不久矣。
他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延续妇人的性命,但他仍打算尝试下。
不想,他手掌的莹莹绿光,竟让妇人分外舒服。
本来妇人已咳得连气都喘不上来,现在,休息了一会儿后,竟能开口说话了。
当她从女儿嘴里得知,是眼前小公子将她救下时,面上都是感激。
妇人颤声问:“小恩人,我的病是不是很难治愈了?”
虽然实情确实是只能等死一条路,但毛子却不能那样说,他只能昧着良心道:“只要好好调养,还是能有起色的。”
虽然他给妇人注入不少真气,但仍治标不治本,那么重的肺病,只会越来越重。
何时死,也只是时间问题。
妇人也明白自己将命不久矣,但又看了眼唯一的女儿,她眸中都是泪。
忽然,她一把拉住了毛子的手,语带哭腔道:“多谢小恩人将翠莲送回来,不然我们母女今日恐怕都只有一死。”
毛子连忙道:“一点小事不足挂齿,千万不要太客套!”
妇人拉着毛子的手,力道更重了,仿佛用上了她身体里的全部力气。
她满脸是泪,央求道:“小公子,翠莲从小命苦,我做娘的没法再跟她一起走下去了,希望在我走后,小公子能将她收留下来,哪怕做名贴身奴婢也行。”
她见毛子穿着华贵,就将他当成富贵人家的公子了,又见他人品不错,才生起将女儿托付出去的想法。
但实际情况是,毛子身上的衣服都是逍遥王府送的。
他连忙解释:“婶子,这万万不可,我也只是个穷苦人家的小子……”
他当然不能接受,他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哪能再带上个女人?
席翠莲看去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但她只是发育得早,实际才十五岁,虽然比毛子要大两岁,但在乡下,夫家更喜欢年纪稍大的媳妇,据说好生养,还能很好地照顾夫君。
妇人的话,让站在一旁一脸忧心的席翠莲,脸颊顿觉滚烫。
妇人已泣不成声,她哭道:“如果在死前不能将女儿托付出去,我就算死也不能安心。”
说着,她就唤着席翠莲,“孩子,快给小恩人行礼,以后不管他去哪儿,你都要跟着他才是。”
实际上,席翠莲也对毛子印象极好,她竟然直挺挺就跪在了地上,“恩人,求你能收留我,哪怕做你的随身丫鬟,翠莲也愿意,不然我真没活路了。”
毛子连忙去扶席翠莲,但只要他不答应,对方就死活都不起来。
无奈,他只得微微点了下头,先将此事糊弄过去。
毛子将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全部都留给了母女两。
他才掏出银子,心神就随之一晃。
他清楚,那是符箓引起他心神的不稳。
他急急安抚了母女两,就推托自己还有急事,便匆匆离去。
他走出翠平村,站在一处空旷处,闭目感受着那道符所在的位置。
他感觉到,符箓的位置离他并不远,大概在他东北侧十里外的地方。
他正要朝那个方向而去时,就听身后一男声响起:“无量天尊,贫道终于堵到你了。”
毛子一扭头,便看到上次坑了他的那名道士,正手持拂尘站在他十米开外。
他冷冷问:“你想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