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震朗声笑道:“早就听说弄山村有位方姑娘,要在村里大修工程造福乡亲,没想到今日有缘与方姑娘相识。”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并商量好,明日一早,罗震就亲自前往弄山村。
之后,三人就将收够洋芋的价格,以及合作中应注意的规则都一一谈好。
穆王要的并非从地里直接刨出来的土豆,他要求方梓灵将土豆制作成土豆饼,再送到穆王府。
当穆王将想法说出时,方梓灵的神色微微僵愣了一瞬,土豆饼是她几天前亲手做的,按说,做法不该这样快的传开,可穆王怎会如此了解?
但她的注意力马上又被穆王的问话吸引过来:“怎么?直接提供洋芋饼有问题吗?”
她连忙摆手,“当然没问题,一定按王爷的要求完成任务。”
穆王听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是由穆王出资,算由他变向入股,但穆王却以一百文一斤的价格收购土豆饼。
他刻意说明,一百文将种植费和制作土豆饼的手工费都包含在内了。
最后,他们达成一致,除在方梓灵的菜馆中使用洋芋外,不可再出售或转卖他人。
也就是说,这种蔬菜将来会被方梓灵与穆王两家所垄断。
方梓灵认为很划算,就算与空间蔬菜的口感没有可比性,但种在空间外,产量将无限增加,又有穆王投资买断,她只是出人力而已。
怎么算,她都是稳赚不赔。
方梓灵痛快地表态,“既然王爷看上我的办事能力,梓灵一定将此当成头等大事筹办。”
穆王还是极为满意方梓灵的答复,他马上找来文书,便与其签订长期合作协议。
事情都谈妥后,穆王亲自将方梓灵送出大殿,才挥手告别。
方梓灵虽然面上一直含着笑,但在这夏末的酷暑天,她的后脊背却一片冰寒。
如果刚见面时,她还认为穆王是位平易近人的芝兰玉树般的谦谦君子,现在,她却认为他的心机完全不在杜九之下。
她更猜不透,穆王为何要与自己合伙种植土豆。
实在想不通,她便让自己相信,确实是对方要将其充作军队粮草。
离开穆王府后,方梓灵一想到要去钟南观寻找清远道人,就一脸的官司相。
她更是浑身不爽,更觉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穆王到很贴心,又派人将方梓灵和毛子送回去。
只不过,方梓灵发觉毛子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总会时不时向身后张望。
她问时,对方也不想说给她。
他们乘坐的马车行至北街中段的苏府门前时,道路受阻,只能停下等待。
方梓灵坐在车上,两眼却不住向苏府门前张望。
车夫也很焦急,就下车找了名路人询问前面情况。
听了路人的话,方梓灵大吃一惊。
苏府竟然被败了个精光。
起因是苏府大儿子苏鹏途,赌钱欠下了巨大债务。
越想翻盘就输得越多。
短短几月间,苏家的良田、店铺、多处宅院都被他赔了进去。
也就在昨日,将苏府这处修建上百年的主院也输了进去。
据说,这些都是背着他娘苏老夫人干的。
当苏老夫人知道这事后,气血攻心当场就断了气。
现在,债主上门就是来收苏府最后这栋宅子的。
苏家从主子到下人,要在一个时辰内离开,并且,身上不能带走一根针线。
但因为债主是京城显贵,苏家已经败落,更没人愿意出来为他们说句公道话。
前面那么混乱,就是因此事而起。
方梓灵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对毛子道:“我好像听见沈大哥的声音了。”
说着,她连忙下了马车,就朝苏府大门前走去。
果不其然,当她分开人群时,沈阔带着几个兄弟,正站在苏府门前。
此时,一名气质相貌俱佳的少妇,正跌倒在地,沈阔正将人向起扶。
这名少妇正是苏府的少夫人。
之前,她将几件首饰贴身藏着,竟都被人搜了去,她着急下与对方推搡中,不但摔了一跤,还磕到了腰。
她正是将苏府败光的苏鹏途,明媒正娶的正妻郭氏。
刚才,搜身的人不但将她贴身放的几件首饰收了去,还要直接搜她身。
对于大户人家的贵夫人,这样的事简直是奇耻大辱,她因拼命推拒,才跌到地上。
被沈阔扶起后,她想起这些日子的辛酸遭遇,便靠在墙上,手捂脸颊呜呜痛哭失声。
而之前要搜人的几名打手模样的男人,仍要继续刚才没完成的搜身。
沈阔两眼怒瞪,吼道:“你们怎能如此为难苏夫人?”
刚刚上前搜身的,是一名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他一看沈阔身上的官衣,底气也明显不那样足了。
男子嬉笑道:“官爷,我们也是给上面做事,东家要求一定要搜干净,不能带出一件值钱的东西啊。”
沈阔沉着脸,怒声道:“天启国法条,如当街宣淫必要重罚,你们做出这种龌龊事,是想去衙门吃牢饭吗?”
男子闻言心里直敲鼓,他并不知还有这样一条法律。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也只能一个劲摇头赔笑,连连作揖,“官爷,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见沈阔仍一脸的怒容,就连忙低声朝跟来的十几名手下做了个走的手势,“收工了,放他们离开。”
终于,他们没再继续搜身,苏家人才从惊恐中回过神。
方梓灵也在同时走到了沈阔身旁。
她只朝沈阔微微点了下头。
沈阔回以她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他本在街上巡视,却听说苏府出事,苏府与沈府向来走得很近,更有甚者,他与苏婉婷从小就定了娃娃亲。
虽然他对苏婉婷并没有那种男女间的悸动,但为了不让他们吃亏,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不想,他来的正是时候,才没让苏家女眷遭受羞辱。
就在这时,苏婉婷抹着泪走了过来。
当她看见方梓灵时,眼神复杂,羞愤里还夹杂着无地自容。
她只轻轻瞟了方梓灵一眼,就忙将眸光对向身前的沈阔,同时哽咽道:“沈大哥,家里被占了,我现在都无处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