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露在外面的,是一对泛着血红的眸子,而此时,那对眸子正死死盯着她。
她被初见草木精的可怖模样惊到后,很快就调整着心态,让自己尽快平复下来。
随后,她故意刺激对方,语气决绝道:“我赌你绝无可能冲破白雾!”
那对血色眸子的主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胡说,半月后的月圆之夜,是老夫冲出白雾的最佳时机,我会在你完全没准备的时候,直接破珠而出,将你的魂魄整个吞掉!”
说完,他还发出歇斯底里的笑。
只是才笑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
他气得仰天长啸,“老夫为何要将此说给你这小丫头!”
另外妖娆的声音狠狠呸了一声:“你个老憨货,怎什么都跟她说?”
男声郁闷心急,“老夫也不愿意啊!哎,现在怎办?”
女声直接命令:“还能怎办,从现在起,你不要再开口了!”
之后,他们真的不在说一句话了。
方梓灵心里暗自高兴,看来精灵说的对,她确实掌握了一种非常牛B,非常实用的技能。
得到重要消息后,她马上就将听来的说给了精灵。
精灵长长松了口气,“这么看,他在半月内是无法冲破白雾的,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方梓灵担忧问:“我们能有啥法子阻止它?”
精灵想了想,道:“需请得道高僧护法,另外再在外面布下七盏灵灯,点上十三根白烛,只要守过月圆之夜阴气最重的半个时辰,应就能度过大劫了!”
“这真管用?”方梓灵仍心里发慌。
当精灵听了方梓灵的话后,才知道珠子的厉害。
他之前的惊慌都不见了,得意洋洋道:“作为空间的魂灵,这些困魂锁魂的法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你到时只要听我的必万无一失。”
方梓灵见精灵如此笃定,也稍稍安下心。
……
第二天晌午一过,方志孝就来看望方梓灵。
同方志孝一同来的还有沈秋生。
沈秋生之前也曾多次来看过方梓灵,虽然对方每次都对他笑脸相迎,但他能明显感觉出,她的笑意并不达眼底。
方志孝像每天那样,将村北与菜馆的事都汇报了一遍。
方梓灵一直都认真听着,直到沈秋生出去接手时,她才将精灵说给她的,详细转述给方志孝。
自从知道沈秋生的目的后,她心头一直像长了根刺,更是处处都刻意提防着他。
方志孝因昨日莫名其妙将真相说出,总觉得愧对方梓灵。
得到对方的嘱托,马上就点点头,“这你放心,都交给我了!”
随后,方梓灵特意询问了方志君的事是如何处理的。
方志孝说,他给牢头塞了些银子,才将方志君从十人拥挤的牢房,搬到单间去了。
他也问过张展,关于方志君的量刑。
张展说,这次的案子关联重大,但凡涉案之人都会从重判处,就算判十几二十年也不为过。
由于方志君、王氏都被关押,王氏只得求方志孝将方子聪接到身边,帮他照顾唯一的儿子。
可当方志孝去他们租的房子接人时,却不见方梓聪的踪影。
听左邻右舍说,已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谁都不知道,方梓聪去了哪儿,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
……
第二天,方志孝一早就外出,朝城南的埠陀寺而去。
只不过,他人生地不熟,进了寺院将想法说给当值僧人后,后者只说会向上禀报,让他回去耐心等待。
于是,这一等就是三天。
沈秋生见方志孝这几日郁郁寡欢,问了后,才知道是因没完成方梓灵交代的事。
他问清原委后,对方志孝道:“方族长与埠陀寺的一位副方丈有些交情,前些日子,我还见他去寺里祈福呢。”
方志孝闻言眉头舒展,兴奋道:“既然这样,我这就去请方族长亲自出面帮忙……”
当天,他就备了厚礼前往族长家,并将来意说清。
方振宇马上道:“这简单,只不过是让寺里的高僧做场法式,没问题,我现在就能答应你。”
得到族长的许诺,方志孝才安下心。
他又将具体时间和相关事项,都一一说给了族长。
一切落实后,方志孝谢过族长,便与沈秋生一同回府城去了。
两人才一进入府城便分开了。
方志孝径直赶往国舅府。
沈秋生则找了个借口,便直接回店里去了。
他最近总有种被忽视的落寞,每次去看方梓灵,都对他有种冷淡的疏离感。
也因此,他现在不太喜往方梓灵身旁凑。
他正心事重重地走在大街上,肩头就被一人轻轻拍了下。
那是个戴着斗笠的中年男人,“秋生,跟我来!”
沈秋生马上就听出,来人竟是他爹的老部下莫迟。
他跟着对方来到了一处院落。
莫迟这才道:“我本答应你小姑不找你,但我听罗道爷说,老寨主吃下东皇草后,魂魄最多只能存活一百二十天,现在已是最后的机会了!”
沈秋生闻言,手里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
他急忙蹲下身去捡茶杯碎片,却在一分神间,碎片将他的手指割破。
莫迟面色肃穆冷冷问:“你难道不想让你爷复活了?”
见沈秋生愣在原地一声不吭,他说出的话更重了,“玉罗为报老寨主的收养之恩,不畏生死,独自一人赶往京城寻找仇家,如果她在,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爷复活,可你作为沈家唯一的后人,却只顾贪图享受,竟忘记了生养之恩!”
沈秋生捡瓷片的手顿了顿,在亲人和道义面前左右为难。
最终,他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他沉声道:“莫长老,需要我如何做就说!”
之后,他才从莫迟口中得知,沈玉罗在一个月前就与他们失去了联络,至今都生死不明。
他立感肩上的担子很重,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随后,他就将十天后,方梓灵预邀请埠陀寺的僧人做法的事,说给了莫迟。
后者听后,细细琢磨着,忽然,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大笑道:“七盏灵灯?是要用以锁魂定魄的法子啊……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