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如银铃般的声音随之传来:“哥,你们终于到了,我都在这儿等好一阵子了。”
只是当女孩透过月光,发现眼前的人并非她等候之人时,神色微微僵愣了下。
杜九很适时地侧身站在一旁,并沉声道:“你要找的人在后面。”
沈玉罗的目光在杜九身上稍作停留后,只面露羞涩地点了下头,就朝洛卿泽跟前走去。
看到沈玉罗安然无恙,方梓灵一直提着的心才落回实处。
洛卿泽也长长舒了口气,他以长辈才会有的口吻责备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总让人操心!”
崖壁后的马儿一听到主人的声音,也在那儿一个劲的打响鼻。
沈玉罗这次竟出奇的乖巧,“哥,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耍小性子了,你就原谅人家嘛!”
说着,还不住摇晃着男人的手臂,一副小女儿的撒娇相。
洛卿泽眸光终于柔和下来,“哥怎会真生你气,但梓灵是客,年纪又比你小,你要有个姐姐的样子才对。”
沈玉罗眸光转向方梓灵,她两眼含笑亲热道:“当然了,梓灵,之前都是姐姐不对,你别再生姐的气啦。”
方梓灵只觉再次见到沈玉罗后,她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之前的冷漠疏离一下子都不见了。
虽然她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大度地回道:“玉罗姐,我啥时候生你气啦,我们都担心你一路了,你没事比啥都强。”
那边林木同似乎一下就想明白了,不由得笑道:“你这小妮子可真让你哥急了一路,就算跟嫂子置气,也不能一走了之啊!”
林木同的话,不仅让沈玉罗一脸震惊,更给方梓灵来了个大红脸。
方梓灵忙站出来为自己辩解,“林叔是在说笑,玉罗姐,你千万别当真。”
林木同并未因此闭嘴,更是一脸坏笑大声道:“哎呀,你这丫头害什么臊,你们这一路亲亲我我的,我早就听在耳里了,什么不管去哪儿,我都会护你周全。”
说到这里,他竟还掐着嗓子,学着方梓灵的娇羞模样,细声细语说:“对了,还有还有,洛大哥,我相信你啊,听得我都直脸热。”
方梓灵深感这男人太会联想了,她张了张嘴,要反驳的言语却一下都卡在喉咙里,急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转而,林木同的目光又看向洛卿泽,似在指点不懂事的小年轻,板起脸说教道:“小兄弟,你可不能有了媳妇就不管妹子啊!这多让人寒心!”
沈玉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冷声问:“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卿泽早被林木同气得不住喘着粗气,听到沈玉罗的质问,他也头疼不已。
他并未直接回答沈玉罗,而是沉着脸,不悦道:“林先生,你万不可乱说,这会毁了人家女孩子的清白!”
作为这场风波的另一个当事人方梓灵,从脸到脖子,都被羞得跟刚煮熟的大虾一样粉红。
即便她再经多见广、阅历丰富,但对这种敏感话题,仍然是心里发慌,大脑变得麻木迟钝。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洛卿泽的面纱扯下来,让林木同看看,她这个丑女哪儿配得上人家。
但没等她采取行动,就被走过来的杜九直接将话头接了过去,“舅,别人的家务事,你少跟着瞎掺和!”
“小九,老舅是过来人啊,不过是想劝劝这毛头小子而已。”可见到外甥乌云压顶的不悦模样,他忙做了个举手投降状,“好了好了,舅不说还不成吗?没人明白老舅我的良苦用心啊!”
林木同闭嘴了,这也使洛卿泽与方梓灵耳根终于清静了。
随后,几人便鱼贯走入山洞。
山洞内很深,同时容纳上百人都绰绰有余。
洛卿泽先将火把卡在一块岩石的缝隙间,便对几人道:“晚间降温,我们需拾些干柴,以便在洞中取暖。”
他的话音刚落,林木同就“哎呦哎呦”痛哼着:“我这腿啊,软得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了,就辛苦你们了。”
他身旁的杜九全当没听见,自顾自地靠坐在一块岩石边闭目养神。
而沈玉罗更是两眼喷火看向洞内的石壁,仿佛要将墙皮一口吞下,根本就没听见洛卿泽的话。
洛卿泽见三人如此反应,不禁摇头叹息,正要向山洞外走去,就见方梓灵站起身,傻傻笑道:“洛大哥,我去拾吧,赶了一天路,大家确实都累了。”
洛卿泽看了女孩一眼,摇头阻止,“你大病初愈,走一天肯定也累坏了,我去就好。”
说着,他转身就向洞外走去。
方梓灵正要向外追,就听沈玉罗在她耳边满含恶意地小声说了句:“也不看看自己那丑模样,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到美!”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坐在不远处的林木同和杜九听到了耳中。
两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过来。
方梓灵这下都明白了,沈玉罗之前的改变,都是装出来给洛卿泽看的。
现在洛卿泽不在,她便又露出本来面目了。
她虽心里火大,面上却挂着笑,忽然,她轻声抱怨着:“咋会有那么臭的嘴啊,这山洞里都是这张嘴的臭气,简直能把人熏死!”
说着,她还用手夸张地扇着风。
沈玉罗脸色变了又变,她气得嘴角都不住轻颤,“你……你说谁呢?”
方梓灵面上挂满了惊讶,笑着反问:“我说谁,谁心里还没数吗?闻闻自己嘴里的味道还不知道吗?”
说完,她冷哼一声,随后一侧身,就从沈玉罗身边走过,向洞外走去。
而林木同则大张着嘴,他才发现,方梓灵那个表面看去乖顺的小丫头,说出的话真能给人气成内伤,竟连他这老江湖都看走了眼。
杜九只在心里暗搓搓发笑,面上仍端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
沈玉罗则被气得咬牙切齿,简直想冲过去给方梓灵几个响亮的耳光,但想到洛卿泽就在外面,她只得将怒火生生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