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氏眼中瞬间噙了泪,“这咋使得?我就一山野村妇,啥也给不了你!”
方梓灵摇摇头,“只能说,咱能在千里之外相识、相遇,就是有缘的!”
两人越说越投机,之后,洛氏真将方梓灵当成了干女儿,方梓灵也直接叫对方干娘。
洛氏更表示,等闲下来后,愿意去干女儿的家乡看看。
方梓灵成为了洛氏的干闺女,洛卿泽自然也成为了她的干儿子。
洛氏突然收了一对干儿女,心中自是欢喜。
实际上,方梓灵并非只为与洛氏套近乎,而是从第一眼看到洛氏时,她就觉得对方的眉眼五官,与她前世的妈妈有几分相似。
即使妈妈已走了多年,但她对妈妈的笑仍记忆犹新。
而洛氏的笑,就像极了妈妈。
只要看到那慈爱的笑容,她心里所有的忧愁似是都能烟消云散。
洛卿泽本以为,方梓灵只是为了与之套近乎,才会对眼前妇人如此热情。
但当他见小丫头眼中升腾着的水气时,也吃惊不小。
只不过,他猜不透,小丫头心里真切的想法。
就在他们热络地攀谈时,院外突然响起了一年轻男子的呼声:“娘,我回来了!”
紧接着,就听脚步声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
洛氏面上都是喜色,“灵丫头,是老大……不,是你大哥哥回来了!”
说着,她就一脸是笑地迎了出去。
随后,院子里就传来洛氏的笑声。
“缸子,这次回来还不多呆几天?”
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我这次只是路过,吃了饭就要走。”
说话的是名二十出头,身材不高,却长着一对凌厉眸子的年轻人。
他先喝了碗桌上晾着的开水,便几步朝里屋走去。
他才一走进屋里,就见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坐在自家土炕上,朝自己不住打量着。
他不禁面露吃惊,随之一脸警惕看向两人。
妇人也跟着走进来,连忙给两边做介绍。
“这就是我大小子,也是你大哥哥,你叫他缸子哥就好。”
说着,又笑着对缸子道:“这兄妹两是从聊城府远道而来的,娘刚认他们做了干儿子、干闺女。”
范缸眉头紧皱,一把就将他娘拉到外屋,冷着脸低声问:“娘,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咋随便就把人领到家里来了!”
洛氏的脸立马就沉下了,“缸子,你真把娘当成糊涂人啦?刚刚若不是他们兄妹扶了我一把,娘非从坡上的台阶滚下去……或许,娘这条命都能摔没了。”
说到这里,她还有些后怕地抚了下胸口,眼中更变得潮湿。
她语气变得更激动道:“人家是你娘的救命恩人,你说把他们领到家里吃顿饭有啥不对?”
洛氏的话,让大小子一时到没词了。
如果真如他娘所说,他们确实是他们母子的恩人。
当母子两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时,洛氏忙一脸歉意道:“这一带一直都不安生,缸子怕我看人不清,才多问了几句。”
方梓灵连忙摆手,“干娘,毕竟咱之前素不相识,大哥哥心存芥蒂也是人之常情。”
缸子听了方梓灵的话,之前的冷硬神情也变得和缓了几分。
不过,他的目光,仍在两人身上不住打量。
这时,洛氏已将做好的饭端到了桌上。
方梓灵看去,见桌上摆着玉米面蒸的窝窝头,和黄瓜腌的咸菜。
她没想到,即便洛氏的大小子为马帮的副堂主,家里竟也只能拿这些粗茶淡饭招待客人。
看得出来,这一带确实极贫苦。
就在方梓灵心底一阵感叹时,缸子突然问:“敢问两位是从何处而来?”
洛氏在一旁直接帮腔道:“娘不是跟你说了吗,他们是从聊城府而来。”
缸子却笑了笑,冷不丁说了句:“我看你们应是从霍城府弄山村而来的!”
他的话,令方梓灵和洛卿泽面上神情皆是一怔。
只不过,两人还没给以回复,缸子就对两人道:“你们不必担心,既然你们是我娘的救命恩人,就也是我范缸的恩人,我不管你们来此的目的,只希望你们不要给我家带来灾祸!”
显然,范缸已经猜中两人的背景了。
方梓灵马上道:“你放心,我们只是来寻人的,只要事情一办完,自然就会离开。”
洛氏似乎也听出其间的蹊跷了,一脸焦急问:“你们到底在说啥呢?”
方梓灵与洛卿泽对了个眼神,后者看出她心里的打算,便微微点了下头。
她得到洛卿泽的支持后,便不再隐瞒,而是将他们真正的目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同时,她也将身处危险,不得不隐瞒真实情况的事,都说给了对方。
最后,她一脸歉意对洛氏道:“干娘,虽然我之前的话里有些失真之处,但我们兄妹认你做干娘,却是诚心诚意,没有一点虚假的成分!”
洛氏并未因方梓灵的话气恼,反而很体谅两人,她握着方梓灵的手,嘱咐着:“你们此行极凶险,一定要注意安全!”
方梓灵没想到,她将真实目的说出后,洛氏不但没有一丝不快,竟更担忧他们的安危,她的心也不禁跟着一颤。
她反握住洛氏的手,笑着点点头,“干娘,我们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洛氏听后,才稍稍安下心。
接着,她便急声问大小子,“你咋会知道这些的?”
范缸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眼方梓灵才道:“今儿个一早,狼城驻军就将她的手绘肖像发放到这一片的帮派中,而且,只要能将人抓到的,都会奖励白银一千两!”
虽然方梓灵的妆容做了些修饰,但他们突然来到此地,马上就能与手绘肖像中的小丫头联想到一起。
方梓灵与洛卿泽听后都大吃一惊。
方梓灵更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竟能成为被通缉的要犯。
她一脸肃穆地问:“既然能领这么些银子,你为啥要将其点破?”
范缸轻轻叹息一声,才道:“我爹死的早,我们兄弟两,从小与我娘相依为命,你们既是我娘的恩人,当然也是我范缸的恩人,我怎能因为点身外之物,就做那种背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