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刚刚醒来,她正揉着惺忪的睡眼,就被苏靖的怒吼声惊得一下子清醒了。
她想不通,昨天,苏靖还派紫苑几人给自家小姐送了一份厚礼,今天的态度怎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她又看了眼苏靖身后,那儿正站着十几个生面孔,尤其为首那名穿着官衣的漂亮女子,两眼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她立马就被女人那道目光,盯得手脚无措心里发慌。
就在这时,苏悦也已来到了楼下。
她先打了个哈气,才面露吃惊地问:“爹,又出什么事了?天还没亮,你们这兴师动众的要做什么?”
苏靖才一见到苏悦,就被气得怒目圆睁,身子更是不住颤抖。
他本就气得不轻,却见苏悦涂了一脸浓重的胭脂水粉,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他被苏悦的妆容惊得半天没说出话,缓过神才呵斥:“大早晨的,你这是在抽什么疯?”
苏悦如一怀春少女般,用帕子捂着嘴,拿腔拿调并一脸羞涩地说:“硕王说了,他就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说完,她竟还“咯咯”笑了数声。
她的笑声,令苏靖顿觉后脊背一阵阴风吹过。
她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主要是为了让陆三娘无法认出她来。
从苏靖的反应看,应是很成功的。
苏靖实在忍无可忍,便怒瞪两眼手指指向苏悦,话锋一转,厉声质问:“你这个死丫头,你给我说实话,那天晚上出现在你房中的男人到底是谁!”
苏悦一脸的惊讶,问:“那不是硕王千岁吗?爹你当时还被吓得一个劲给他磕头呢……”
苏靖声音又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怒斥:“那根本就不是硕王!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从哪儿找来的野男人!”
苏靖身后站着的陆三娘,轻咳数声,才让苏靖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些。
苏悦更是一脸的迷茫,反问:“那不是硕王还能是谁?”
苏靖面色阴沉得如同锅底,厉声道:“硕王就从未离开过硕王府!那晚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硕王!”
苏悦闻言直接就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问:“女儿虽从没见过硕王,但他是您亲眼见过并确认过的啊,怎么可能不是他?”
苏靖细细端详着苏悦的反应,发现她不像是装出来的,怒气才稍稍压下些,问:“你真不知那男人的来历?”
苏悦不住摇头,“我就是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女子,怎会知道这些?”
就在这时,陆三娘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当真不知道?”
苏悦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我真不知道!”
陆三娘的目光定在苏悦脸上,似是要从她的反应看出真相。
良久后,她才收回目光,并冷着脸问:“那个男人为何会找到你?”
苏悦回道:“我当时在卧室里休息,根本不知他们何时潜入房中的。”
陆三娘的目光又在苏悦身上不住打量着,半晌后,才说:“如果还能见到他,就让他马上去硕王府找我。”
说着,她就从怀里掏出一块直径二十公分长的铜牌,并递向苏悦,“你把这物交给他,他就知道该去找谁了。”
说完,她便要带着人离开,在转身之际,才想起苏靖还在身旁,就朝其抱了个拳,说:“苏大人,我还有急事在身,就此告别了。”
说完,她带着十几名手下便朝院外走去。
苏悦见陆三娘离去了,才轻拍了下胸口。
这么看,对方应是没认出自己。
苏靖也同样露出一脸的疑色,他本以为陆三娘是找苏悦兴师问罪的,不想她不但没责备苏悦,竟还给她留了一块铜牌。
他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冷眸瞥了眼苏悦,道:“老老实实在自己房里带着,没事哪儿都不要去!”
见苏悦朝自己点了下头,才带着人扬长而去。
苏悦这下真想不通了,陆三娘刚刚的举动,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但没因段邵坤来到苏府而露出怒意,更像有急事要马上找到他。
当她将心里所想说给洛卿泽时,后者问:“你还能再见到段邵坤吗?”
苏悦道:“他身手不太灵活,一时半会儿不会到苏府来,但另一个朋友轻功好,他会定期将外面发生的事说给我。”
她见男人沉思不语,又接着问:“难道其间有什么事?”
洛卿泽微微点了下头,道:“从陆三娘与苏靖的对话中能听出,她确实很关心段邵坤的行踪。”
就在这时,翠竹打来了一盆温水,并将面巾递给苏悦,抱怨着:“小姐,你刚才真吓到我了,你咋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
苏悦随口扯了个谎,说:“我忽然心血来潮,只是想改变个形象而已。”
翠竹翻了大白眼,“可你那样子真让人没眼看……你没见老爷都快认不出你了吗?”
苏悦将脸洗净,才呵呵笑道:“你算说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洛卿泽见翠竹端着脸盆离开后,才显出身形。
苏悦对男人说:“现在形势对我们很不利!”
洛卿泽也赞同地点了下头,道:“苏小姐,硕王府内如龙潭虎穴,你进去后一定危险万分,所以,这几日你必须要快速掌握些自保的手段。”
苏悦没想到,男人如此关心自己,她道:“好,有洛公子在一旁亲身传授,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都是行动派,苏悦特意将卧室的门关严,从这天开始,就专心致志地学了起来。
洛卿泽首先传授了苏悦一套剑法。
苏悦与洛卿泽手中各拿着根小手指粗细的木棍。
这也是洛卿泽刚刚从外面拾来,用以充当武器之用。
洛卿泽舞动一下,苏悦就跟着挥动一下。
男人一边舞动一边讲解,“这是我宗门的三十六式罗云剑法,学会并熟练掌握这套剑法后,天下所有武功招式,都可被轻松破解。”
苏悦闻言练得更认真了。
不到一个时辰,她竟然就能将一套剑式一招不落的舞动出来。
洛卿泽面露震惊之色,罗云剑法是云山宗门内最繁复,最难学的一套剑法,就算根基造诣极高之人,没有一年半载也很难消化吸收。
他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问:“你以前学过这套剑式?”
苏悦面露不解看向男人,神色认真地说:“没有啊,这是第一次接触。”
男人却摇摇头,“没有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这套剑法,可你不但掌握得极好,更能融会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