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高声应着,随后就跟着栓子柱子兄弟朝山里走去。
方梓灵见采山货的村民多了,她也稍稍放心了些。
想到之后的养兔计划,她决定,今天一定要将那一窝兔子捉到。
令她欣喜的是,沈玉罗竟然没跟来,听沈秋生说,她或许因为昨日的惊吓,肚子痛了半宿才没爬起来。
方梓灵简单问了下沈玉罗的症状,就知道那哪儿是被惊吓的,一定是痛经引起的。
她先采摘了一箩筐青梅,将箩筐放到牛车后,就带着沈秋生,到了之前那座山丘下,她还是将夹子和箩筐放好,就安静地等在一旁。
沈秋生察觉到,方梓灵平日亮晶晶的眸子,今天一直都半眯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但他又不愿开口询问,只是比平时多瞟了对方几眼。
方梓灵总觉得冷芒在侧,身边怪小孩不住向自己放冷气,她下意识微微侧头,正与沈秋生投过来的眸光撞在一起。
她昨晚没睡好觉,今天头总是昏昏沉沉的。
她并未躲避对方探究的目光,更在不经意间,将一直在心底困扰的问题问出了口:“沈公子,你告诉我句实话,你跟你小姑总跟着我,到底是啥目的?”
沈秋生没想到自己在偷看小丫头时,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而且,她所问的问题还是他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两人的视线对到一处,沈秋生竟然被方梓灵清澈的眸光深深刺痛了一下。
他言不由衷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师叔临行前曾让我们关照你……”
虽说他性子向来很别扭,但也极少说谎,这话一说出口,竟让他神色变得极不自然。
方梓灵在听到的第一时间,面上就凝住了。
洛卿泽最多也只是将她当成个有点意思的小丫头而已,怎么会让沈玉罗和沈秋生成日形影不离地跟着自己?
她都懒得去戳破他的话,她用力晃了晃发晕的头,干脆不去想这种无解的答案。
她似在随口问:“你师叔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几天来,她一直都没忘记在府城遇到的男人。
实际上,这两天她一直都想打听洛卿泽的消息。
但无奈,沈玉罗根本就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现在正是大好时机,她当然不能错过。
沈秋生的语气仍一如既往地冷淡,“我怎会知道?”
他也不知为何,方梓灵一提到洛卿泽,他心里竟有点闷闷的。
方梓灵这才将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说出:“我前几天在府城时,见过一个与他相貌极像的人。”
沈秋生听后吃惊看向方梓灵,洛卿泽离开前,连句话都没给他留,他与方梓灵相同,也不知对方的去向。
方梓灵神秘兮兮地问:“你师叔不会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吧?”
沈秋生只摇摇头,“没听说过。”
他说完,再一次陷入沉思中。
方梓灵见沈秋生苦思冥想半天都没想出个头绪,便又接着追问:“他走之前没留下只言片语吗?”
沈秋生绞尽脑汁想了老半天,才道:“他什么都没说过,通常情况下,他过不了几日就会回来。”
“如果很久都不回来呢?”方梓灵喃喃自语。
过了很久,她又看了眼一旁的冰雕,撇了撇嘴,“你也没多大年纪,成天皱着眉头,就跟个小老头似的。”
沈秋生眉头皱的更紧了,从来还没人敢这么说他呢,这小丫头也太放肆了!
他冷着脸问:“你刚才说的那个,长相像师叔的人现在在哪儿?”
“就在府城,你想咋样?”方梓灵也来了兴趣。
沈秋生最后表态:“我想看看,那个跟师叔长相想象的男人。”
“行,明天去府城,我带你去。”
方梓灵本还等着沈秋生接话,等半天才发现他连回一句话都吝啬。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方梓灵知道,今天能让他说这么些话已是极限了。
所以她也不再多问,又将精力放在兔子洞口的箩筐上。
她也想通了,既然沈玉罗与沈秋生愿意跟着自己,就让他们跟着好了,反正她也不会因此掉块肉。
忽然,草丛间晃动了一阵,接着,她放在洞口的箩筐就猛地上下震动了下。
她精神一下就来了,身子直接就扑向了箩筐。
她将兔子抓在手里,想着以后如果真能把兔子养起来,他们的伙食一定能有很大改善,更能将此当成一笔额外的收入。
她提着兔子朝沈秋生笑道:“咋样,我很厉害吧?”
沈秋生并没给她只言片语的回应,只是冷眼旁观一语不发。
方梓灵将兔子放到另一个箩筐里,又将之前的筐重新摆在洞口,继续安静等待。
用了大半天时间,方梓灵竟抓到了两只大兔子和三只小兔子。
采集山货的村民们,在一天里的收获也极丰富,他们采摘的总量,要比前一天翻了十倍。
之前两次,沈秋生都是一到村里就会离去,今天也不例外,他并没跟方梓灵打招呼,就要直接回族长家。
才走两步,却被方梓灵将他的手臂拉住。
方梓灵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将村民采到的几颗益母草递到他手里。
沈秋生不明白方梓灵的意思,冷眼看向她。
方梓灵这才笑盈盈地解释,“这个叫益母草,你把它拿到厨房,让厨娘在熬的粥里加入这个和生姜、红糖一起煮,玉罗姐喝了后,会对她肚痛起到缓解作用。”
这是以前她肚子痛的时候,她妈妈经常给她做的养生粥,每次喝过,她的痛楚都能减轻。
就算平时喝,也能起到补血养颜,调理内分泌的作用。
一想到这种粥,她就想到了妈妈的味道,只不过,妈妈因辛苦拉扯她长大,过度劳累而患上了胃癌,早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想到此处,她还不禁心酸。
沈秋生看着方梓灵,并未伸手接过益母草。
他想不通,沈玉罗对她态度那样恶劣,她为何还会想着她?
最终,他还是问出口:“小姑那样对你,你不怪她?”
方梓灵也猜到了对方的想法,只道:“只是些小冲突,又没多大仇恨,有啥可记恨的?再说,你家发生那么大变故,正是需要人关怀的时候,我也做不了啥,只能尽些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