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采蘑菇去
东华寺离京城有差不多一整天的路程,比之前的星月湖还远。但即便如此,它亦是很多京城香客争相前往的寺庙。
只因这东华寺中的和尚大多擅医,历代主持更是医者中的佼佼者,是以许多富贵人家一旦得了什么要紧难治的病,便会到此地来烧香求医。
实际上,楚峥这次来这里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他的眼睛虽然已经好了,但为了将这件事情由暗转明,还是得找个医术过得去神医来做幌子。
但此次被他盯上的不是这东华寺的主持,而是寺庙中的另外一名长老。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京城许多人都知道在如今这一代,东华寺主持弘一的医术虽然也不错,但真正享有神医之名的却是他的师弟弘寂大师。
弘寂大师虽然如今才三十多岁的年纪,但一手医术却有赛华佗的美名。
只是这大师果然并不好见,即便楚峥顶着个宁安候的头衔,在前来求见弘寂大师时亦遭到了拒绝。
问寺中僧人,僧人只说弘寂大师这段时间正在闭关研习佛法,无论是什么样的香客一律不见。
但这这样的情况却早在楚峥的预料之内,既然一时间还见不到弘寂大师,于是他立马便改了口以上香为理由要求在这寺中住下。
因为带了足足的香油钱,僧人还是很乐意接待他们的,还给他们在寺中安排了一处处境清幽的小院落供他们一行人居住。
于是,楚峥与慕轻微就这样一起住进了这东华寺中,一住便是好几天。
先前因为一场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对谁错的争吵,慕轻微与楚峥陷入了冷战,但因为此前发生的意外倒是让二人打破了这种状态,重新变得和谐起来。
虽然谁也未曾真正认错,但是当初那场争吵,似乎就这样刻意被二人一起遗忘了过去。
楚峥这几天总要蒙着眼前去前面转转,让这寺庙中人瞧见他求医的诚心。即便次次都被弘寂大师拒绝,但他也一点都不恼,老老实实地就回来。
而除了做这件事之外,剩余的时间他就在院中看看书睡睡觉,有时太无聊了便背着根长长的鱼竿带着刘执去那寺庙跟前的放生池钓鱼。
因为他每次钓鱼都不吃,一旦上钩便会重新放掉,是以僧人即便看见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日已经是他们在此逗留的第五日了,慕轻微实在是将寺里的斋菜给吃腻了,便寻思着想办法给自己换换口味。
因东华寺地处山中,周围小鸟野兔这等小动物倒是常常能够看见。可佛寺不许吃荤腥,慕轻微也不敢打它们的主意,于是便将目光投向了那茂密充满生机的野林子。
不能吃荤腥,那她去林子里采些蘑菇野菜什么的应该没啥关系吧!
正巧上午下了一阵雨,到了午后便雨过天晴了,慕轻微这便让翠儿去寺庙的后厨房里找了个篮子带着两名武婢一同往东华寺后面的山林而去。
雨后的林子散发着一股泥土的清香,翠绿的叶子在雨水的洗涤下显得干净而充满活力。
慕轻微今日特意换了一身便装,只用一根银簪子挽起满头的青丝固定在脑后。午后的山林中,她从树根草缝里找出一颗颗形态各异的蘑菇,一个个地向翠儿与武婢们说起哪种蘑菇才是能吃的。
大约是因为寺庙后面的林子少有人来吧,一行人很快便捡了大半篮子的山珍。
满意地看着今日的收获,慕轻微搭起手桥往山下看去,只见那东华寺隐藏在翠木山间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眼看着她们离寺庙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慕轻微也不好继续往深山老林里走,便招呼着几人一起下山。
却没想到还没走上几步,居然从山道一侧的山石上竟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
那似乎是古琴的声音,弹着一曲悠扬沉静的曲子,虽然慕轻微对琴乐并没有什么鉴赏能力,但是却还是莫名地从他的琴声中听出了一丝忧郁。
到底是什么人,竟会这种时候在此处默默弹琴?
慕轻微好奇得很,于是便令岸芷汀然在山道便留守,自己带着翠儿往山道外侧走了几步,绕到山石的前面往上面看。
只见那山石之上果然盘腿坐着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正专心地弹着一架放置在他膝盖上的古琴。
二人呆呆地看着他,慕轻微都还未说话呢,翠儿便小声地嘟囔道。
“姑娘,这个人怕是个傻的,坐在这种地方弹琴给谁听?”
慕轻微闻言白了她一眼,低声道。
“你懂什么,人家这才叫做境界!”
如今已经入了夏日头很烈,若是没有树荫做遮挡照在肌肤上也是火辣辣地难受,可这人居然只穿一件单薄的白色纱衣就这样坐在大石上弹琴。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境界啊,居然能让人忘却炎热还如此怡然自乐!
慕轻微肃然起敬,正准备离开,熟料在山石上盘腿而坐的男人似乎也发现了她们的存在,突然停了弹琴的动作朝着慕轻微看来。
虽然他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样子,但是那眼神却极其锐利,将慕轻微都给吓了一跳。
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慕轻微,既不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慕轻微自知是自己打搅了人家弹琴的雅兴,便主动赔罪道。
“公子琴艺高超啊!我们只是路过,你继续弹继续弹。”
说完,她便拉着翠儿往回走。
只是还没走上几步,二人便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咚”的闷响。
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轻微转了转眼珠,翠儿却早已按捺不住好奇转过了头,这便瞧见就在离她们不远的草丛里居然躺着个白色身影,看起来似乎就是刚才那个坐在大石头上的人。
她连忙拉住了想要继续往前走的慕轻微,急忙对她道。
“姑娘你快看,那个人好像死了!”
死了,什么死了?
被她唬了一跳,慕轻微连忙转过身来,自然也看见了那团被色的影子。
不会吧,这人难道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