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李纯，司马步一个漂亮凌空转身，依旧是放弃防御，将全部法力加持在腿上，横扫千军如卷席，袭向李纯的胸口。
李纯又怒又无奈，目光冰冷下来，一拳轰开他的腿，手臂骤然弯曲，肘部猛然顶向司马步的胸膛。
“咔”的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套房回荡。
司马步倒飞，狠狠撞到墙壁上，留下一个人形凹痕。
他连着喷了好几口金血，然后甩了甩脑袋，单脚站了起来，停滞的战意再度汇聚，然后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你！！”李纯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见过不要命的，还真没见过像司马步这么不要命的。
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大哥受罚，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向他大哥道歉，值得吗？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司马元终于寻了空隙，飞扑压住司马步，哭喊道：“小步，哥哥不要道歉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算哥哥求你了，行不行？”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看司马元不顺眼的司马无光。
修道者也是人，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是人都会被真挚的感情所感动。
这一幕兄弟情深，让人感动，让人惊叹。
雄浑的战意为之一滞，司马步嘴角溢着金血，傻愣道：“可是，哥哥你会被老祖惩罚的。”
司马步对哥哥的爱，几乎已经魔怔了，都什么时候，竟然还想着哥哥被惩罚的事。
李纯对这个傻子，由衷感到敬佩。
“老鬼，我们是不是出手太重了？”他低声问道。
身后的无极老鬼嘴巴微动，声音便传递到他耳边。
“虽然老夫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敌人就是敌人，没有好坏之分。”
李纯沉默了，是啊，是敌人就是敌人，哪用得着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需知道他是你的敌人就对了。
对待敌人，无需仁慈，就这么简单。
“哥哥不怕，哥哥不怕，咱不打了，李纯，我们认输，认输。”司马元紧紧搂着弟弟，抬头歇斯底里怒吼。
李纯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将七星灯和牙齿收了。
正要说话，老鬼突然低声道：“来人了，真君！”
听得这话，他内心咯噔了一下，急忙抬头。
只见一个瘦弱的老人迈步进来，老人先是看了眼司马步和司马元，然后叹息一声，平淡道：“司马元无需受罚，老夫说的。”
司马皆，司马家第五老祖，九字真言神咒的皆字大成者，六大真君之一。
作为司马家老祖之一，他有这个权力，哪怕司马临觉得他忤逆了自己的意志，挑衅了他的威严，想必也不会说什么。
司马步和司马元一愣，急忙低头谢恩。
司马步高兴得像个孩子，双目赤红退散，喜不自禁道：“哥哥，你不用受罚了，你不用受罚了。”
司马元脸上闪过愧疚，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叹息道：“是啊，哥哥不用受罚了，来，哥哥带你回去疗伤。”
说着不由分说将司马步抱起，给司马皆弯腰鞠躬行了一礼，然后垂着头快速离去。
司马家的老祖，竟然被惊动了！
会所所有人都惊讶了。
“李纯这家伙太邪乎了，司马步都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是无极老鬼附体了？否则他一个二品居士，怎么可能这么猛。”
“这家伙古怪啊，现在司马皆出面，难道是看出端倪了？”
“接二连三扫了司马家的脸，他有难了。”
“且看他怎么应对，司马皆堂堂真君，他这一出面，李纯再古怪，也要露出原形。”
相对于套房四周的议论声，套房内显得极为安静。
司马皆背负双手，他身高本来就不足一米六五，后背还佝偻着，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小孩子呢。
浑浊的眼眸闪烁着如电一般的精光，仿佛洞彻人心。
李纯浑身汗毛竖起，就好像被剥光了一样，身上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稳住，这老儿修的是皆字，对于危机的感应极其灵敏，知人心，操控人心的能力很厉害，稍不注意就会被他影响你的心智，操控了你的本心，甚至你的魂魄。”
无极老鬼的轻喝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李纯打了个激灵，浑噩的脑袋清醒了不少，急忙守住心神，抬头与他对视。
司马皆没有说话，浑浊的眸子突然闪烁奇异的幽光，然后猛然大喝：“还不如实道来？”
他坚信，以自己的道行，分分钟可以影响到李纯的心智，让他不敢不从。
李纯恍惚了一下，只觉面前站了一位需要他仰望的真仙，嘴巴一张，迷迷糊糊就要说出实情。
老鬼差点气炸了，内心默念一声：“散！”
清凉的感觉在李纯脑海弥漫开来，他刹那间回过神来，不觉间毛骨悚然。
自己明明做了防备，竟然还能不知不觉间上了套，这个司马皆，好诡异好可怕啊。
如果不是老鬼在，最怕这老头一声令下，可以让自己立刻下跪臣服，这一手影响心智，操控本心，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司马皆，你竟然自降身段对我一个晚辈出手，脸皮之厚，让我很是敬佩啊。”
李纯没有说话，这话是老鬼借助他的嘴巴说的，让他吃了一惊。
当着司马皆的面用这种手段，不怕被看出来吗？
一众修道者哗然了。
“胆大包天啊，竟然，竟然当着司马皆的面，骂他脸皮厚！”
“不愧是无极老鬼的亲传弟子，我听说当初无极老鬼也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人物，这小子果然得他真传啊。”
“他死定了，看，司马皆生气了。”
堂堂真君，被人当面骂脸皮厚，不生气才怪呢。
司马皆自觉修养很好，可听得这话，也不禁浮起怒意，眯眼冷笑道：“你知道你在和什么人说话吗？”
“当然知道，司马真君嘛，司马家第五祖，可又如何？”
无极老鬼以李纯为媒介，直接和司马皆对话起来，继续道：“不要脸的东西，以老欺幼，这事怕只有你司马家才能干得出来了。”
“谁给你的勇气？”司马皆不怒反笑，认真审视着李纯。
突然，他看向李纯身后的无极老鬼，目光之深沉，透彻人心。
“你在给他撑腰？”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无极老鬼愣住了。
这老儿难道看出来了？老夫明明做的很隐蔽了，没有触碰的话，绝对发现不了，九字真言神咒的皆字，真那么邪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