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回觉得自己是陷入了魔怔了,怎么能够这样胡思乱想,这样对贺川一点都不公平,贺川这么爱她,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就算他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也是因为她,跟她有直接关系。
想到这里,程回觉得自己很没良心,白眼狼来着。
程回没有打扰贺川,转身就走了。
她回到房间坐在床边看着小贺翻在爬来爬去,她的情绪仿佛坐过山车,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她很难受,真的太难受了。
小贺翻又爬到她的腿上,奶声奶气喊了一声:“麻!麻!”
很大声,短暂又急促。
程回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问他说:“怎么了?小宝贝?是有什么事想跟妈妈说吗?”
小贺翻说话并不利索,只能叫麻麻,如愿躺到程回怀里,小贺翻又开始咬手指头,又流哈拉,程回看到都操碎了心了,赶紧拿了纸巾给他擦嘴巴。
小贺翻现在长得跟贺川真的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跟贺川就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也是,到底是亲儿子,怎么可能长得不像。
程回叹了口气,捏了捏小贺翻的肉肉的脸颊,说:“我真希望你能够永远这么开心,开开心心的才是最重要的。”
小贺翻还听不懂程回在说什么,他现在还小,闹腾就行了。
看到贺翻这么天真无忧,程回心里越是焦灼,她很担心贺川,真的很担心,她害怕贺川会变坏,她更担心他会被人算计。
等贺川做完晚饭,程回去酒柜拿了一瓶酒,贺川说她:“怎么突然要喝酒了?”
“想喝点,明天周六,不上班。”程回笑笑,她也没说那么详细,拿了杯子倒了一点。
她没给贺川倒,自然也就没给贺川喝的意思。
贺川提醒了她一声:“别喝太多,喝一点就行了。”
程回点点头,说好。
但是吃饭的时候,她也不吃菜,就一个劲喝酒,贺川看出不对劲了,在她又要喝的时候,拿走了她手里的杯子,说:“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程回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态度似的说道。
贺川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说:“你现在这幅样子可不是没什么心事的样子。”
程回也自嘲笑笑,还是没有解释什么,说:“我确实是有点心事。”
她坦白了。
今晚也许是个坦白局。
但她需要喝酒,喝多了,也许就能开口问了。
程回说:“我其实觉得我挺没用的,这话我好像说过好多次,不过,我还是会有这种感觉,我觉得很没有自信,贺川,我帮不了你什么,你公司的事,我也不动,我和你的职业也不搭边,什么都不懂。”
她喝了点,有点微醺了,这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贺川看了她一会,放下筷子,他这会想抽烟,不过不能当着程回的面抽,她不能闻到烟味的,这也是为了她的身体好。
程回又去拿酒,倒了一杯,又喝了一口,说:“贺川,我是不是很麻烦?你会不会也有一天会讨厌我?”
她真的没有自信了,真的没有一点点自信。
以前的自信都失去了,生活把她的棱角都磨平了。
程回确实是真的很有自信,总觉得自己跟贺川的察觉还是很大,她也不贤惠,不会做饭,公司上的事也是一样帮不到他,她对自我的认识很清楚。
贺川听到她说的话,稍微沉吟了半晌,说:“谁欺负你了?”
“没有啊。”程回怔了一下,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贺川手指还在敲桌子,一下又一下的,发出咚咚地声音,这声音好像是敲在她心上,她沉默了会,说:“没有人欺负我,不是有你么,嘿。”
程回还双手举起来对他比了个心,真的娇憨憨的,很可爱,贺川看着,会心一笑,他有点无可奈何,说:“所以你是不打算跟我说了?”
“……”程回沉默了会,不知道怎么说,她过了会,又说了眼,“贺川,我还是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尽管跟我说就行了。”
贺川拿走了那瓶酒,还剩半瓶,他刚才一直没阻止让她喝酒,他是感觉到了,估计她就是有心事,所以需要喝酒,她才能说出来心里话。
贺川一直在等她说出来。
程回喝了点,沉默了半晌,说:“贺川,你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
贺川挑了下眉头:“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程回又没勇气了,不敢继续说了,一下子又沉默了。
贺川坐到了她身边,柔声说:“说吧,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程回犹豫了片刻,说:“对,你知道唐怀怀现在在哪里吗?”
她也没敢看贺川,移开了视线,说白了还是很心虚,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贺川摸着她的手腕,她手腕很细,很软,他其实很想抱她,但是程回现在的情绪很激动,贺川只怕现在靠近她,会让她很反感,很不喜欢,他就没有碰她。
程回犹豫了半晌,说:“问题很大,因为我听说了一些不好的消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有点怕,要是是真的,那我不知道以什么心情对待你。贺川。”
她咬着牙根,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而贺川还是没有回答,他好像不打算说的意思,这让程回更加不是滋味,她心里很难受,喉咙也堵得慌,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贺川说:“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了唐怀怀,怎么了?”
“我就只是问你,你知不知道而已,你要是不知道,也没什么,就算了。”程回笑笑,站了起来,说:“好了,我要去洗澡了,我不吃了。”
她站起来就要走,贺川跟在她身后,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扯惠自己怀里。
“等会,先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