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都是人精,谁都听得出来贺川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其他人都没打算插话,是怕这团无名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蒋叔再迟钝,也意识到贺川的态度不太对劲了,他不动声色观察了会贺川的态度,过了会,说:“贺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不说话了?”
贺川这才懒洋洋抬了下眉头,说:“我和程回,蒋叔应该还不知道,不过不知道就算了,也没什么事。”
他这番话,其实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不说了。
蒋叔也意识到什么,忽地咧嘴笑了笑,道:“贺川,你是不是不舍得把小姑娘介绍给我家小孩认识,你放心好了,我家的那小孩,秉性没问题,也没谈过恋爱,要是真和那丫头好了,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不会欺负她,你放心好了。”
蒋叔以为贺川是护犊子,心疼程回,不舍得把程回介绍给他们家小孩认识,才这样说。
蒋叔也是真喜欢程回,要不是今天遇到了贺川,忽然就想起来了程回,也许还不一定会跟贺川提程回这事。
贺川拿了支烟把玩,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蒋叔刚才的话听进去,眼眸垂下,没有看蒋叔,冷冷淡淡的,说:“我不是她哥,她的事我做不了主。何况,这种事,得问她本人,你说是吧,蒋叔。”
他越是这样说,则代表越是有问题。
其他人听出来了,还是看热闹的态度,也因为贺川的话,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贺川还在,也没人敢当着贺川的面跟蒋叔说出实情。
也好在蒋叔辈分摆在这,贺川多少会看在蒋叔的面子上,不会乱来,毕竟蒋叔和贺炜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即便贺炜如今需要坐在轮椅上过完下半生。
蒋叔说:“也是,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老程了,改天得找个时间去他家一趟,老朋友见见面,聊聊天,听说老程退下来了,现在在家里带带孙女,说起来,我也挺羡慕的,不过我没老程好命,我想带孙女也没这个机会。”
蒋叔开始聊了家常,而贺川没什么反应,其他人就顺着蒋叔的话说了下去,都是聊的家常。
气氛也就轻松了一点,没那么紧绷了,但是贺川没说话,其他人干聊着也不是办法,而刚好这时候,贺川起身说出去接个电话,让他们继续聊着。
等贺川一走,其他人松了口气,蒋叔身边的人凑过来偷偷告诉蒋叔说程回和贺川之间的事。
蒋叔一听,有些惊讶,说:“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没机会呀,老爷子,刚才贺川在,我总不能当着贺川的面跟您说,不过我看贺川也不是很在意,蒋叔,您就别再提程回了。现在贺川那头一堆麻烦事,程回和他关系又那样,还是不说好了。”
蒋叔说:“这真的假的?你小子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那丫头才多大,贺川不是她哥吗?他们俩我也算是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是真的,老爷子,我也没必要跟您开玩笑。”
那人也是热心肠子,耐心跟老爷子解释。
蒋叔寻思了会,说:“不提就不提了,改天我去找老程问问,这想想也不太可能,肯定是你小子框我年纪大。”
蒋叔说这番话也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他反应过来,还是不太相信的。
那人还想说什么,贺川又回来了,立刻噤声,没敢继续说了。
而蒋叔看贺川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始终不太相信,他也知道,贺川肯定是比程回大好多岁的,还是程回哥哥的朋友,想想就不太合适。
贺川回来之后,蒋叔没再聊程回了,说起了其他话题,也算是有意避开了。
没人提,贺川也不会主动提了,在别人看来他像是忘记了刚才的话题。
贺川也没纠结这事,差不多时间就走了。
墉城也步入了春天,春天还挺冷的,还下起了连绵的细雨,这场雨持续了好几天,下也下不大,细雨绵延的,空气都是潮湿的。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别说程回身上的伤了,她回到家这么久,大门就没跨出去过一步,因为没出门,和谭北都是电话联系。
而贺川的电话,她也没接到过了。
她也不敢打,怕影响到贺川。
而且之前那通电话,也不算是很和谐,她原本都快忘记温凉的存在了,这不,网上看新闻的时候,又看到了温凉和贺川的消息了。
温凉上节目说贺川一些不好的坏话都被播出来了,而且温凉还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爆料了许多事。
程回都看傻眼了,没想到温凉会伤什么节目爆料她跟贺川之间的事。
温凉这一顿操作下来,彻底把贺川说成了一个玩弄感情的渣男,她也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在婚姻里受伤的女人形象。
也因为如此,很多人都在温凉的社交账号下评论,说什么支持她讨回公道,让渣男付出代价,不能再让渣男伤害女性了。
温凉还回复了几条热评,说什么她力量太过弱小,没办法对付渣男,渣男分分钟钟可以让她的声音消失,要不是这次上了节目被曝光出来,她可能到现在都发不了声音。
程回看了一通下来,彻底傻眼了,没见识过这种操作。
她也知道贺川不是什么好人,他性格偏执,有很大的问题,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了。
但是玩弄感情,应该是不会的。
她也不是帮贺川说话,因为贺川的私生活的的确确还不能说是渣男。
他是坏,可不是那么坏,他只是做法有问题,还没坏到骨子里。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帮贺川找借口解释,她有些心烦意乱的,不知道怎么做了,关了电脑,就躺在床上,她累了,想休息会。
她之前的手机也坏了,换了只手机,就是谭北拿给她那只,她也不挑,随便用着,当然了,手机丢了,号码也没了,她也没功夫去补办,所以微信要验证,现在也上不了。
所以谁找她,她都不知道。
阿姨这会敲门进来,说是给她做了点小糕点吃,都是她喜欢吃的。
程回没什么胃口,看阿姨这么辛苦,就拿了一块,小口吃着。
阿姨是程家的老人了,也是看着程回长大的,现在程夫人走了,家里安静了清净了许多,一开始,阿姨都不太习惯的,现在程回回来了,家里总算是有点热闹了。
但是程父交代过,不可以跟任何人说程回回来的消息,阿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照做了,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程回回来是生了病的,程父也交代过,她不能吃那些油腻的,需要好好补身体,需要做些滋补的食物给她吃,好好补补。阿姨很用心,眼看程回气色越来越看,也算是不辜负程父的嘱托了。
“程回,晚上想吃什么,阿姨等会出去买菜,顺便买了你喜欢吃的。”
程回说:“玉米排骨汤吧,阿姨,我忽然想吃蛋糕,可以顺便帮我买蛋糕吗?”
“可以,没问题,只要你吃得下,阿姨都给你买。”
阿姨跟所有操心小孩不吃饭的长辈一样,就怕程回不吃饭,只要她肯吃,那就好办了。
在家里待其实是挺无聊的,好在程回性格坐得住,就是无聊的时候会给自己找事做,比如上网睡觉,都可以打发时间。
同时也因为在网上看到了贺川和温凉的事,她又多了一件事,就是看温凉又胡说八道了什么。
很多事情她不信的。
而且温凉之前还算计过她,她可没忘记,还记得非常清楚。
何况,温凉还当着她的面,宣示过主权,足以可见她对贺川是多么的执迷不悟。
其实程回也能理解,毕竟是自己曾经那么在意过的人。
她也有几分同情温凉,觉得她挺可怜的,罪魁祸首是贺川,他当初要是不喜欢温凉,就别招惹她,为什么还非要招惹,而且都办了婚礼。
程回心里多少有些复杂,她顿时有了几分迷茫。
对未来的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糕点也吃不下了,顿时没了胃口。
谭北跟往常一样打电话给她,开玩笑问她在家有没有养胖。
程回沉默着,没有说话,她不想说话。
谭北说:“贺川说怕你无聊,送了你一个小礼物,估计明天到你家。”
礼物?
程回这才问道:“谭先生,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是普通问题,我都能告诉你。”毕竟都那么熟了,谭北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你和贺川,换句话说,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帮贺川?你们的关系这么好吗?”
谭北又摸了下鼻子,轻笑了一声:“一开始只是普通朋友,后来他给的钱多了,就是朋友了,这次这么帮他,其实是因为他收买了我,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可是之前在你家的时候我们闹的不是很愉快……”
“是不愉快,不过我这个人也不古板,我家闺女就是青春期躁动,不懂事,等她过几年成年了长大了就知道自己现在多愚蠢了,不过小姑娘嘛,犯点傻也没什么,只要能及时回头,没有酿成大错。而且我要是女生,我也会喜欢贺川,这种男人,难掌控,更让人有征服欲。”后面半句话是谭北胡诌的,他这人的毛病就是跟人熟了,就喜欢开玩笑,尤其是程回这么严肃问他问题,他忍不住就逗下程回。
反正逗下也不坏事。就当他恶性趣味好了。
程回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挠了挠眉头,说:“不好意思,我问了这种问题。”
“没事,小事而已,说真的,我纯粹也是闲着,倒是你,你的伤好点了没?”
“好多了,现在能抬手了,还能动两下。”
“这就好,好好养着,等这事过去了,哥带你玩去。”谭北也是孩子心性,熟了之后,就会暴露本性,说起话来,也就没什么距离感。
明明他跟贺川是同龄,程回对他来说,还是年纪很小的一个小孩。
也算是小孩吧。
挂了电话,程回才想起来,她想问关于贺川的事的,再想拨打过去,她也没拨过去,算了吧,问了大概谭北也不会说。
晚上,程究回程家了,一回来,就跟程父去书房了。
程究也没理程回一下,程回本来是在客厅半躺着看电视的,还想和程究打声招呼,但是他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直接上楼了。
下午的时候吃了小糕点,她也不太饿,就在沙发躺着,等程父和程究一块吃饭。
等了十来分钟,程父和程究这才一块下楼来,两个人的脸色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
程父喊了程回吃饭,程究没有留下吃饭,和程回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程回挠了挠头,说:“哥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留下来吃饭吗?”
“他还有事,别杵着了,去洗手,吃饭了。”
“好。”
现在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就程父和程回,还有做饭的阿姨,父女俩吃饭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可以聊的,之前就聊过了,现在就沉默吃着饭。
就在程回低头吃饭的时候,程父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有话想说,程回没注意到,夹了菜,这才看到程父在看自己,她怔了下,说:“爸,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程父说:“贺川有联系你么?”
她摇头,眼神有几分的灰暗。
“最近他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爸都看到了网上说的事。”程父说,“当初要不是你妈妈不同意,你和贺川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样,爸也有责任,想起来还觉得挺对不起你们的。贺家出事那会,我要是帮个忙,从中调解,再怎么说也不至于……”
“爸,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自责,而且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爸,这不关你的事。”程回迫不及待打断了程父的话,就怕程父觉得是自己的问题,然而这本就跟程父没关系。
程父顿了顿:“傻丫头,你还能懂事。”但她的懂事是建立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上的,程父宁可她没有经历这些。
“你也不用安慰我了,爸也是说实在话,现在你妈妈走了,很多道理才明白过来,都觉得其实挺晚了。现在贺川出了这些事,爸怕你想多,所以跟你说一下,他的为人,爸多多少少也看在眼里,也知道什么情况,回回,你要相信他,不管怎么样,再给他一次机会。”程父就怕程回心里对贺川有意见,也怕他们俩有误会,尤其贺川现在出了这种事。
程回埋头吃饭,没什么反应,也不想聊贺川。
程父看她这样,也就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程回就问程父,说:“刚才哥回来,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事。”程父显然是不想告诉程回。
程回没再追问,就回房间了。
等程回回了房间,程父才露出一脸难色。
刚才程究回来是说辛家的事,辛父出车祸住进了医院里,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照顾辛父,辛甘也因为照顾辛父累倒了,小满乐估计要程父帮忙带一段时间了,程究又拿了一些礼品回来,都是给程父补身体的。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辛父现在住院,作为亲家,还是得过去看看的。
先前老孟来家里住了几天,还是辛甘忙里忙外,她还要照顾辛家和小孩,也不容易。
程父知道她不容易,帮忙带几天小孩子也没关系。
就是觉得挺对不住辛甘的。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
隔天早上,程父出去了会,去接小满乐,顺便去医院看看亲家。
家里就剩下程回自己在。
手机忽然弹出来一条推送,她听到声音打开一看,是谭北问她礼物收到没有。
她差点忘记了,她赶紧起床跟阿姨交代了一声,因为她不方便出面,就让阿姨留意有没有人送东西过来。
快到中午了,阿姨才听到门铃声,便去开门,打开一看,是有人送东西来了。
一个很大的快递箱子,送货的人帮忙搬了进来。
签收完毕,人走了后,阿姨才上楼告诉程回。
程回还纳闷,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大的快递箱子。
她拿了剪刀拆开包裹一看,还是快递箱子,她又拆开,结果还是快递箱子。
阿姨在旁边看着都说:“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拆了这么多包装,还都是纸箱子。”
不瞒阿姨说,程回也什么这么多层快递箱子。
拆到最后,还是快递盒子。
程回顿时觉得自己被忽悠了,心里忍不住骂贺川就是在玩她,这叫什么事,费这么大劲,就为了拿她开心?
程回不等拆完就不拆了,还是阿姨觉得里面有东西,帮忙拆开,拆到最后,就还真拆出东西来了,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的首饰盒,首饰盒上还印了一个logo,阿姨不认识,就拿给程回看。
程回气的不想说话了,看到那东西,更生气了,拿过来也不没拆开,上楼了,拿手机联系了谭北。
等电话接通了,她也不等谭北什么反应,直接开口说:“贺川是不是吃错药了,故意搞事情吗?搞那么大的纸箱,我拆了一层又一层,耍我玩吗?”
等她一通发泄完,手机那边也没声音,似乎没人似的。
程回以为没开声音,打开音量又是满格的,她说:“谭先生,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帮忙转达一下,让他别给我找事情做了,有点烦了。”
那边终于有了声音,传来了一道很轻的笑声,她一下子听出来那不是谭北,好像是贺川。
“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
“……”程回顿时焉了,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她打给的是谭北,怎么接电话的是贺川?
她不说话,贺川就继续说了:“最近太忙,没有联系你,你别生气,有什么气,留着以后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对我发。”
程回依旧是无话可说:“……”
“怎么不说话了,不会说话了?”贺川还调戏她,“恩?回回,你是不是没打开声音?”
“打开了,不想说话。”程回吐了口气,说:“求你了,别这样耍我,我不是很闲,行吗?”
“那你打开那盒子看了没?”
不想打开,更不想看。
她也不想吭声了,心里憋着一口气,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
贺川听出她语气不高兴了,还笑了声,说:“打开看看,看了再继续生气。”
程回觉得自己没骨气,乖乖听话,打开了那盒子一看。
是一枚戒指。
款式还是挺特别的,看上去就特别有质感。
说白了,就是贵,挺贵的。
手机开着免提,贺川那边似乎在跟谭北说话,谭北问他说完没有,他说没有,谭北深深叹了口气,似乎低声骂了句什么,不过太小声了,程回没听见。
她没想到贺川会送戒指过来,戒指代表什么意思,她也明白。
之前贺川送了一条项链给她,但是那条项链被她搞丢了,谁让她那会对他有意见,连同他送的项链,她都不喜欢,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现在又送了枚戒指,她不想懂这个意思。
等了许久,贺川问她打开看了没有,她没说话,把戒指放回首饰盒里,丢进了抽屉。
她这才拿了手机,对他说:“看到了。”
“……”这态度可不像是高兴或者喜悦的,贺川又笑,说:“好了,不逗你了。回回,说真的,我想补偿你,也委屈你这段时间在家里待着。”
但是他没接着说下去了,更没有说程回心底深处想要知道的事。
程回难免有些落寞,总觉得贺川在做很危险的事情,她能感觉到,却不知道,只能靠自己猜和感觉。
她忍不住问了句:“贺川,能不能告诉我实话。”
“……”贺川没有回答。
“你和叶定来往,是不是你有其他目的?你最近在忙的事情,是不是很危险?或者,有什么事是不能被我知道的?”
这些问题,贺川都没有给个回答。
“别想太多,没你想的那么恐怖。”他也只是轻描淡写说没她想的那么恐怖。
那什么才是恐怖的?
程回追问:“就不能告诉我么?”
“你么?”
“……”
还反问她,看来他是真打算什么都不说的了。
程回深深叹了口气,说:“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你,我也没力气问了,就这样了。”
她这意思也是要挂电话的意思。
贺川也没拦着,更没说不让她挂电话。
就随便她的意思。
反正女人都很好哄,尤其是程回。
今天这通电话也不是没收货的,还是有收货的,贺川潜意识是觉得她生气的点可能是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没有坦白。
要不是在意,也不会这么生气了。
贺川忽地就咧嘴笑了下,觉得这招似乎有点用了。
谭北看他笑的不怀好意,没忍住,说他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奸诈。
贺川瞟了他一眼,懒得说话了。
“说真的,你跑来我这也不怕叶定的人发现?”
“我来的时候路上已经甩掉了。”贺川说。
“你身上没被装什么窃听器还有跟踪器吧,这要是露馅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贺川就被给跟踪他的人近身的机会,要装什么跟踪器窃听器,也得他给机会。
贺川说:“没有,放心吧。”
“你说的,我肯定是相信你说的,你都不知道,我都怕被叶定发现,提心吊胆了好长一段时间。对了,你回来这么久,叶定那边没动静么?”
“没有,他家后院着火,还在扑火。”
“你说叶岩啊?”
“恩。叶岩想取消和石家的订婚,没过多久又把石安睡了。”贺川说起这事也觉得好笑,这叶岩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被算计的。
“你就开心了,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现在叶岩再也不敢惦记你的人了,你倒是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一个情敌。”
反正谭北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轻松了。
贺川轻嗤了一声,又拿了根烟抽,说:“还得你多帮忙留意程回的动静,还要让叶定知道,程回失踪的事情,这样才能把故事圆下去。”
“这样简单,我会安排的。你就放心吧。多谢就不用说了,等这事结束后,我要好好休息,到时会你记得兑现答应我的事就行。”
“恩,放心,不会赖账。”
“我也不怕你赖账,反正有程回呢,你敢赖账,我治不了你,程回可以。”
贺川不和他拌嘴,谭北就好像没长大一样,还有点孩子心性。
贺川没有多逗留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谭北则继续回房间睡觉。
贺川回墉城自己是回自己的住处的,他回到住处附近的时候,看到了路边那辆一直跟着他的车,车里坐着叶定的人,不出他所料,他们发现被甩掉之后又回到了他的住处附近等着。
贺川冷笑了一声,开车进了小区里。
反正小区他们是进不来的。
第二天,贺川收到了张助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不少媒体打电话来要采访他。
就是冲着温凉那件事来的。
贺川吩咐张助说:“不接受采访,至于温女士说了些什么,我不做任何回应,外界如何揣测都随意,我不是明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要是再有媒体要采访我,你直接说这句话就行了。”
张助也不敢质疑,就说好。
他的回应很快传到了温凉耳朵里,温凉又发了动态,指责贺川狂妄自大,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还艾特了贺川的社交账号。
但是贺川的账号,早八百年不上了,他就没上过,自然也就看不到了。
温凉又和严津商量了下,接下来怎么做,现在贺川不露面,她说什么他都不理会,那不是白搭。
严津让她别着急,慢慢来,舆论现在是完全站在她这边的,别怕贺川,现在贺川想压热度也压不下去。
但是温凉可没有严津这么好的耐力,她说:“但是贺川完全不露面,要是这样下去,我担心程回会揭穿我,毕竟我之前和程回也有矛盾,还有把柄在她手里。”
其实温凉最害怕的是她杀人的事曝光,她杀了贺太太,是失了手,无心的,但是悲剧已经酿造了,等她时候清醒过来,都晚了。
贺太太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她当时反应过来,害怕极了,怕被人发现,更怕被抓进去,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当时千钧一发之际,是严津打来电话找她。
她仿佛在溺水前一秒抓住了严津的手,才有希望活下去。
最后这事,是严津帮了她处理干净的。
严津找了人找茬引开了小旅店老板娘的注意力,也趁这个时候,他把贺太太的尸体搬到了楼下的车里,现场的都是他收拾干净的,有条不紊,做的非常干净。
在老板娘回来之前,他处理好了一切,立刻带温凉离开了现场,没留下把柄。
而温凉当时害怕极了,有些细节都忘记了,都是严津在处理。
也因为这事,她和严津彻底捆绑在了一起。
严津事后说过她,为什么要下狠手,不要不就没这么多事了,还留下这么多破绽。
当然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严津已经帮了她了,要是真被人发现了,那严津也跑不掉。
温凉就算和严津之前有什么矛盾,也无法再撕破这层关系了,她和严津真的就绑在了一根绳子上,谁也跑不掉。
所以严津现在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全听严津的了。
严津说:“你怕什么,你这么害怕,万一露出破绽怎么办?你是想我们俩都倒霉?”
“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怕,担心。”
“胆子这么小,当初早干嘛去了。”严津有些不耐烦了,语气恶劣,也不用跟温凉藏着掖着了,现在他有温凉的把柄,可以随意拿捏这个蠢女人。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真的是意外。”
“行了,都到这种时候了,谁还相信你的意外。”严津毫不客气说,“你镇定一点,现在还不知道贺川到底在不在墉城,他敢这样说,那就是没把你当回事,那你就继续放料,他不出来,对我们更有利。你自己也注意点,别露出马脚。”
“我知道。”温凉声音弱弱的,又说:“严津,就是你是怎么处理的……”
“让狗吃了,不用想了,尸骨无存,就算有些肉渣,也被我冲进下水道了。放心吧,这个世界凭空消失一个人这也很正常,没人会查出来,而且我们做的那么干净。”
温凉虽然之前也陷害过程回,但毕竟没做过这种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怕的,何况这人还是她打死的。
严津说:“你听好了,你得跟之前一样,不能有任何心虚的表现,听见没有?要是这事暴露出去,你跟我都跑不掉,别说报复贺川了,搞不好,还会把自己牵连进去,明白吗?”
温凉明白的,她都知道。
而严津公司这边也进入了被收购的尾声了,而贺川自始至终就没出现,他甚至怀疑贺川是不是不在墉城,但是他查不到贺川的行踪,没办法知道他的下落。
他对于被收购的事情毫无办法,他的几轮融资都失败了,哪里还有资本跟贺川对着干。
如今项目接二连三失利,公司也没了,他名下另外一家公司的资金又被一个失败的项目套牢了,他现在只能另外谋出路了。
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贺承身上,希望贺承能发挥他的作用,千万不要让他失望。
挂了电话,温凉还惶惶不安,坐在沙发上,房间窗帘拉着,她不敢打开看窗外,她已经待在家里有两个星期了,自从两周前那个晚上出事后,她回到家,就一直在家里。
严津期间来看过她,但是待不久就走了。
她现在又是一个人,就很害怕,浑身都在冒冷汗,睡觉也常做噩梦,经常梦到那天晚上,每次梦到都被吓醒了。
她想找个人陪,但是又怕做梦说梦话,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所以她就一直自己强忍着,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到最大,这样起码显得家里热闹点,有声音,没那么害怕。
而且她还失眠,脱发,睡不着,整天都陷在不安里。
她之所以在社交账号上发那些东西,也是严津授意的,都是严津要她那样做的,她也没精神去看那账号发了什么,她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事。
她满脑子都是那天发生的事,都不知道现在怎么办了。
自己家里人打来的电话还吓到了她,她以为是谁,家里人觉得她大惊小怪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又不说,支支吾吾岔开话题,这状态显然不对劲。
“温凉,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要回来家里休息一段时间,爸爸妈妈都在家里,好歹家里有人陪你说句话,你要不先回来?”
温凉下意识就拒绝了,说不要,直接拒绝了。
“温凉,你到底怎么了,我听你的声音很不对劲啊,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跟家里人说,肯定都会帮你的。”
温凉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使劲摇头,说:“我没事,我好着呢,别瞎操心了,我也不回去,我在墉城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回不去。”
“……”
她家里人都能听出来了,怎么会相信她没有事。
她家里人好说歹说劝她回来,她不听,一个劲重复说不用,没多久,温先生接电话了,跟她说了很多,她还是很坚定,就是不回去。
不管温先生说什么,她一个劲重复说没事,也不会回去。
“温凉,你到底在搞什么?你这样子怎么让我相信你没事?是不是贺川又让你不开心了?”
“爸爸,我求你了,别问了,我真的没有事,我都这个年纪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出什么事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担心。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先挂了,不说了。”
匆忙挂断电话,温凉双手抱头抓着头发,非常颓废阴郁。
温先生还是很担心,又打了温凉的电话,但是打不通了,他就打给了贺川,贺川号码没换,很快接了,他劈头盖脸对着贺川一顿臭骂,说他害了温凉,要不是他,温凉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要是温凉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跟你拼了,就算你是贺川又怎么样,别人怕你,我不怕你,你等着。”
贺川轻声笑了下,说:“说完了没?”
他的态度再次激怒了温先生,说:“你就是这种态度?”
贺川就这种态度,他的态度已经算不错了,还接了电话。
“温先生,你还要我什么态度?恩?”
“你得给我女儿一个说法,她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吗?你还敢以这种态度对人,贺川,你还是人吗?”
被骂作不是人的贺川嗤了一声,有几分嘲讽的口吻说:“我是不是人,不是你决定的,何况你觉得我对你女儿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你女儿做过什么,你又知道?温先生,人老是生物规律,但作为一个人,你的确基本的脑子都没有。”
被这么谩骂,温先生也是无法容忍的,一时间,气的太阳穴曝起了青筋,说:“贺川,你居然敢骂我?谁给你的胆子,你真以为我是吃素的?我女儿也是随便你欺负的?”
“温先生,先别着急啊,控制一下情绪,你的丑闻,我都还没曝光呢,这要是曝光了,你的好日子只怕也到头了吧,恩?”
贺川说起了温先生之前做过的黑历史,那黑历史的的确确被曝出来,温先生肯定会受到影响。
贺川话音刚落,温先生怒不可待,说:“你有本事,但是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了。”
“不怕最好了,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原本贺川是想放过这姓温的老头子的,现在看来,不用了,他都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