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一听说要找心理医生看,她提高了嗓子说:“不需要,万一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我就完了。”
“那不找医生,可是你的情绪你要控制住,不能跟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温凉也没办法控制,她都快崩溃了,她要是能控制,也不会这么害怕和不安。
毕竟是一条人命,她心里害怕也是正常的。
严津安慰了她好久,耐着性子,要是换作另外的人,他会哄才有怪了。
严津也顾不上屋里这些玻璃渣了,让温凉去客房休息,安置好了温凉,他这才打电话安排人明天过来打扫干净。
严津的心理素质比温凉的好太多,他们俩也不是一个层次的,温凉这么害怕,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一整晚,温凉都在做噩梦,还是严津给她吃了安眠药才睡了过去。
严津看着她说了句麻烦,转身就出去了。
温凉吃了药,睡得安稳了些,一觉醒来,她想起了昨晚的事,看到了窗外的太阳,心里蓦地叹了口气,周身疲惫。
严津已经做好了早餐,看到她从房间里出来,便招呼她坐下来吃早餐。
温凉坐下来后,说:“抱歉,昨晚……”
“不用说这些,你担心害怕我也能理解,要是换做我是你,我也害怕。”严津给她倒了杯牛奶,“现在好点了吗?”
“恩,好多了。”
“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睡又没睡好,胡思乱想,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魔幻的故事,你别太绷着神经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后悔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严津手上也没停,拿了三明治给她吃,“温凉,那老女人已经死了,不会变成厉鬼来找你,你用不着担惊受怕。”
“你要是哪一天真有什么事,也是自己吓唬自己的。知道了没?”
温凉麻木咬着三明治,没抬头。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不用害怕,一切都有我。”
也许是有严津的安慰,温凉的心慢慢放下来一点,她现在能相信的人只有严津了,即便不能相信也只能相信他了。
温凉说:“给我点时间调节,我需要时间。”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逼你,对不对,什么事也没让你做了,你只要在我这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和精神就行,外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温凉点头了,说:“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谢的,我们俩的目标可是一致的,都是要对付贺川的。”严津拍了拍温凉的肩膀,嗓音温柔的不行,似乎是真心疼温凉,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层关心是不是真的。
温凉也没多想,心里一直安慰自己,严津说的有道理,她肯定是可以熬过来的,而且贺太太死都死了,只要她不说,没人知道贺太太是她打死的,只要她能过得了自己这关,不露出破绽,就没有问题。
严津怕她自己一个人在家怕,今天特地抽空留在家里陪她,嘘寒问暖的,仿佛他们俩之间是什么亲密无间的恋人。
严津不断跟温凉对口供,让她镇定下来,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温凉也在努力调节,虽然说过程很困难,但是她还是要面对,不然到时候倒霉遭殃的是她,不是别人,她现在镇定下来,也是在救自己。
严津说的挺对的,她要是没过自己心里那道关,那倒霉的也会是严津。
温凉明白这个道理也不算迟,她要做的就是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一直想贺太太这件事。
她花了不少时间调节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接受这件事,反正已经都这样了。
而警方那边一直在找贺太太的下落,因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着都要找到贺太太的下落。
严津找了朋友去打听警方那边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立刻通知他,那朋友收了钱自然会办好这件事。
这段时间严津也没闲着,他断定了警方找不到贺太太的尸体,所以愈发肆无忌惮起来,他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反正人都没了,还能怎么找。
只要温凉不掉链子,其他的都还好说,没什么可怕的。
严津有应对策略,何况贺承还在呢,贺承的母亲失踪不见了,最着急和上心的人应该就是贺承了,至于贺川,他是个没什么良心的人,不会因为何太太的失踪而有所反应。
严津也知道警察已经找过贺川和贺承了,但是他们俩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这事跟他们俩都没关系。
严津心知肚明,也猜想警察下一步的动作,应该还是围绕找寻何太太的下落展开。
这才是警方那边的首要做的事。
严津拜托的那个朋友发来最新的消息,说警方这边又调查到了最新的线索,据那个小旅店的老板娘最新交代的说出事那天晚上,还有个人来找过贺太太,但是那人戴着帽子和蒙着脸,看不到脸型,整个人还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真实长相。
所以也就不知道是谁。
那老板娘之所以当时没说,也是太紧张,事发突然,忘记说了。
警方又去找了当晚住在那间房隔壁房间住宿的客人,调查了一遍这才知道当天晚上出事的房间传来了动静,像是女人的尖叫声,紧接着还有很大的吵闹声音,反正就是不太平。
也就印证了出事那天晚上,其实是有人来找过贺太太的。
严津知道这个消息后,他想的跟他朋友一样,他朋友那边说再详细的案情他就不知道了,毕竟职位不同,他要是继续打听多少会被怀疑,他只能说尽力帮忙。
没办法了。
严津就跟温凉说了这件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也许警察会找上她,如果这有这么一天了,他教她的那套说辞一定不能有一点点漏洞。
温凉心里有了数,说是知道了。
严津又交代了几句,说:“到时候真找上来,你得有一个正常的反应,不能太淡定,也不能太平静,否则这很像你似乎知道了,要有一个正常反应的表现。”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在严津的照顾下,她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显然是没有之前那么慌张害怕了。
严津看她还是有所长进了,表示满意。
“只要相信我,会没事的,知道么?”
温凉问:“你为什么这么有自信,贺川不是一直在对你施压吗?你的公司现在也出了不少麻烦,严津,你怎么这么淡定?”
严津说:“这有什么,我还有其他办法,只要人在,就不愁没办法。温凉,我也心疼你,这么多年了,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到头来你什么都没有。”
“我实在心疼你,以前我也有做的过分的地方,但那都过去了,只要你乖乖听我的安排,所有事情都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你放心好了。”
温凉嗯了一声,经历了这么多,她现在只能相信他了,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贺川这边也得到了消息,说贺太太出事那晚有个神秘人去找了她,但那个人的身份还在调查之中,至今还没有消息。
那小旅店附近的环境很乱,路口也没有监控探头,没拍到那个人的身影,所以这会查起来起来很困难。
而贺承那边也暂时没有了消息。
而这天贺家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个男人带着好几个人闯入了家里,被保镖拦了下来,但是贺炜也因此受到了惊吓,这不,赶紧告诉贺川,让贺川回去一趟。
贺川开车赶了回去,不急不慢的,到了贺家后,见到了那几个人。
是贺承。
多年不见,他变得稍微成熟了点,当然了,眉宇间的阴郁更深了。
贺承大喇喇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他身后还站着几个穿着男人,看到贺川回来,他抬眸,眼神锐利,扯了扯嘴角,说:“好久不见。”
贺川可没什么闲心情和他打招呼,看了眼站在边上的阿姨和家里的几个保镖,说:“站着做什么,去倒茶,来客人了。”
阿姨立刻去倒茶,慌里慌张的,而几个保镖守着没让他们闯上楼去。
贺承说:“倒茶就不必了,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喝茶的,更不是叙旧。咱们不如直接撩开了说。”
贺川坐在了贺承对面,态度轻松,说:“要财产来了?”
“你都知道,我也不兜圈子了。老头子还没死,那我来要回属于我的一部分财产没有问题吧,你霸占了这么久,是时候吐出来一点还给我了。”
贺承态度轻慢,没把贺川放在眼里。
这么多年没见,贺川也没什么变化,养尊处优,还是那么傲慢,没把人放在眼里,贺承盯着贺川看,愈发憎恨起他来,心里的仇恨累积越来越深,无法平静下来。
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他的,都是让贺川抢走了。
都是姓贺,但是贺炜偏心,把所有的都给了贺川,这点他是越想越不服气。
凭什么都是贺川的,而且要不是贺川,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还欠了一屁股债,东躲西藏,跟过街老鼠一样。
而贺川,什么都有。
他这几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而贺川在做什么,光是想到这一点,他心里翻江倒海的恨。
他巴不得贺川死掉。
现在看着贺川,他心里汹涌澎湃的恨,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贺川懒懒垂了下眸:“想要财产,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拿了。”
“真不愧是贺川,你倒是一点儿都不吃惊我为什么能翻身,问都不问一声的,你还算挺厉害的。”贺承扯动嘴角挺冷硬的,说:“贺川,其他不说了,把老爷子请出来了,我也好久没见老爷子了。”
贺川肯定是不会给的了,和他聊也没什么意思,贺承就提出见老爷子。
贺川咧嘴笑了笑,那眼神非常冷淡,也没看贺承一眼,不过还是答应让贺承见贺炜了。
“阿姨,去楼上让护工推老爷子下来。”贺川吩咐道。
阿姨立刻说好,赶紧上楼喊护工去了。
贺承没想到这么简单他就让见老爷子,心里有疑虑,没有表现出来,装作漫不经心的,还换了一个姿势坐躺着。
等护工推着贺炜下楼来,客厅的氛围愈发微妙起来,贺炜看着多年没有见面的贺承,以为看错了,下一秒就发出呜咽的声音,身体还剧烈抖动,护工连忙安抚贺炜的情绪,让他别激动,情绪大起大落对他身体不好。
等贺炜平复下来后,贺川表情寡淡,抽了一支烟,说:“贺承说找你要财产,看你的意思,还有没有财产给他。”
贺承狠狠刮了一眼贺川:“我会跟老爷子说,关你什么事。贺川,你别想耍花样,我跟老爷子的事跟你没关系。老爷子没有生病那会对我是最好的,后来是你耍阴谋诡计。”
贺川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低声笑了出来,说:“行行行,你聊,的确是我的问题,谁让你玩不过我,你说对么。”
贺承顿觉得恼火的不行,但是老爷子在,而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不是和贺川争个你死我活,他要跟老爷子谈。
“贺川,我需要和老爷子单独谈,你在这我不方便谈。”
“别墨迹了,要聊什么抓紧时间聊,这里可不是什么公众场所,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懂么?”贺川说,“何况老爷子身体不好,得有人随时陪护。”
意思也很明白了,就是爱谈不谈,不谈拉倒。
这会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贺承也没法,只能忍了,他走到贺炜跟前,说:“还认得我么?”
贺炜闭了闭眼睛,说不出话来,只能眨眼睛示意。
贺承缓了缓态度,勾着嘴角,说:“对不起,爸。”
他虽然道歉了,但是没有一点道歉的诚意,反而显得很敷衍。
贺炜虽然还记得贺承当初的所作所为,他对他更多是失望,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失望,其实贺承之前做的事只是小打小闹,他可以当做不发生,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再之后的事,那就不能小打小闹了,而是直接要把贺家直接拆了。
贺炜略显失望闭了闭眼,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贺承说:“我知道现在道歉其实来不及了,爸,我到底还是你儿子,我身上流的也是你的血。”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儿子,当初我太年轻了做错事,我也尝到了后果,爸,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妈的份上,原谅我一次。”
“爸,怎么说我都是你儿子,我这几年在外面东躲西藏,也在思考我之前犯的错,我深刻反思过了,也意识到自己错误了,爸,我错了,真的错了。”
贺承一改往日的模样,痛哭流涕,表现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甚至还跪在了贺炜面前。
这一幕,像极了做错坏事的人痛改前非,跪地认错。
但这搁贺承身上,多少有点做戏的样子。
毕竟他之前可是做过演员的,有点演员路子,这会演起戏来,也是非常投入的。
贺川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一幕,这要是换做以前,贺承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看待是尝到了现实的苦头了。
要不然怎么会跟贺炜痛哭流涕。
这也太不符合贺承的性格了。
贺川挑了下眉,从容换了个姿势坐着,慢条斯理解开了袖扣,垂着眸没忍心看贺承跪在地上的那幕,这一幕,着实是可笑。
贺承没管贺川,还在跟贺炜忏悔,说自己当初多不懂事,而贺炜全程眨了眨眼睛,即便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护工站在边上其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觉得这一切都很奇怪,跪在地上的男人也很奇怪,她下意识看贺川,贺川这会似乎也在看她,那眼神似乎想告诉她什么。
护工也聪明,顿时知道了贺川的意思,她赶忙蹲下来,说:“老贺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你如果想说话就眨眨眼睛,告诉我。”
贺炜没眨眼睛,没话可说。
贺承也盯着贺炜看,他没有眨眼睛,贺承握了握拳头,有话想说,他的话也是对折贺炜说的。
但是贺炜现在不是正常人,是没办法说话的,只能靠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的意思。
而护工友好提醒了句:“老贺先生的身体不太好,不能有激烈的情绪起伏,这位先生,你有话好好说,先起来吧。”
贺承眼神凶狠问她:“你是谁?”
“先生你好,我是老贺先生的护工,专门照顾老贺先生的,这老贺先生的身体情况我比较清楚了解,你有话不如站起来说吧。不要刺激到老贺先生的情绪,病人切忌情绪激烈。”
贺承将信将疑,这既然都是贺川的人,那肯定都是站在贺川那边的,他不相信贺川,而且贺炜很贺川待久了,肯定也有问题。
“你说他有什么问题?”
“老样子了,需要静养,还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能有情绪激动,先生,你有什么话不如告诉我,我帮您问老贺先生。”
贺承看了看她,又看贺川,话锋一转,说:“贺川好福气,就连照顾我爸的小护工也这么年轻漂亮,说白了,你是贺川的人,你说的话,我信不过。”
护工说:“我虽然是贺先生请来照顾老贺先生的,但我只是一个护工而已,照顾病人也是我分内做的事情,不存在是谁的人。要是勉强非得说一个的话,那我的确拿贺先生的薪资做事。”
贺承懒得搭理护工,在贺炜面前弯下腰来,说:“爸,你是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对吗?”
贺炜迫不得已眨了眨眼睛。
“爸,那我刚才说的话你也明白,对吗?我是真心悔过的,我也知道错误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过去的事情了。”
“你不知道,妈妈现在出事了,失踪了,都上新闻报道了,我现在没有其他亲人了,只有您了。您要是再不管我,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贺炜又眨了眨眼睛,而后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爸,其实我要的不多,我可以照顾你,可以弥补我过去所犯下的错事,你可以原谅我这一次吗?”贺承猛地擦掉脸上的泪,说:“爸,可以吗?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了,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贺川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如跟老爷子说实话,你要多少钱,这样他还能有点反应。”
贺承默了默,似乎在思考这事,他不知道贺炜相不相信他说的话,但他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说:“爸,你去我那吧,我照顾你,贺川他敢算计我,肯定也会算计您,现在我妈出事了,还指不定是不是他在背后搞鬼,你留在这里很危险。”
“现在我母亲没了,我只剩下您一个亲人了,我是真心悔悟了,也知道过去给您带去了很大的伤害,所以现在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您同意,就眨两下眼睛……”
贺川淡定自若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全然不管贺承说的那些话,在贺川看来,贺承的掉的眼泪就是鳄鱼的眼泪,没有一点真诚,甚至还会反咬人。
贺炜这会眼神又看着贺川,但是贺川没有看过来,贺炜似乎在斟酌考虑,要不要答应贺承。
而贺承也在等待,屏息,要是贺炜答应了,这一切就好办了,但是他不答应,那就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没有贺炜的话,他斗不过贺川,他还得拿贺炜说事,要不然,他不是贺川的对手。
现在他母亲下落不明,警方那边虽然还在调查,但是情况不容乐观,而且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消息。
母亲失踪,他倒是不在意,对于他来说,没用亲人要来也是累赘,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在这件事做文章,好拿捏住贺川。
如果可以,也可以是时候在影响到贺川的名声,而且他有合理的证据怀疑这事就是贺川做的,他再添油加火也可以达到不错的效果。
说白了即便不是贺川做的,那也得弄成是贺川做的假象。
他现在好不容易有翻身的机会了,一定要搞死贺川,就这么一次机会了。
贺承是不允许这次失败的,要是失败了,他就真的没机会了,还会回到当初一无是处的时候。
护工从刚才他们的话就听出来了,这个人居然是老贺先生的小儿子?贺川的弟弟?
看不出来,兄弟俩长得完全不像。
护工倒是没想到自己会亲眼见证一场家庭纷争。
贺川此刻也站了起来,看着贺炜,说:“爸,你按照你心里所想的走,只是别忘记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贺炜看着贺川,那双苍老的眼眸似乎想说什么话,可是又说不出来。
贺川比谁都淡定,无论什么结果,他都接受。
至于贺承,不管有谁帮他撑腰,他都不慌,尽管试试,到底是谁手腕硬。
“爸,你眨眼睛,你要是想清楚了,你就眨眼睛,眨量下代表你同意我说的话……”
贺承还在说。
贺炜收回视线,又看着贺承,缓缓又艰难摇了摇头,非常费劲,几乎用了浑身的力气,这也说明了他不想去的意思。
贺承表情逐渐阴霾,都浮现在了脸上:“爸,看来你对我还是有误解,不愿意原谅我,不给我机会,是我做的不够好,爸,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错。”
“可看在我妈的份上,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吗?用你仅剩下的时间帮帮我,原谅我,不行吗?”
贺炜闭上眼睛不看他了。
至于他母亲,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已经毫无作用了。
贺川含着烟,走到他跟前,说:“爸的态度不是很明显了,还有什么要说的?趁现在这个机会说了。”
贺承扭头恶狠狠瞪着他:“肯定是你搞的鬼,你把话说清楚了,你是不是威胁爸了,所以他才不跟我走,贺川,你至于用这种手段吗?”
“我威胁?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威胁他什么了?”
“就是你威胁他了,要不然他不会不跟我走,贺川,你就不是人,我妈的失踪是不是也跟你有关系?是你做的,对么?”
贺川轻松惬意笑道:“这叫什么,戳到你痛处,开始急了?疯狗乱咬人了。”
这也是贺川第一次直接坦白骂他是条狗,毫不掩饰。
贺承和他之前的恩怨是长久就有的,他们俩可以说是从小就不合,之前撕破脸,积攒了这么多年,现在关系更加恶劣,无法修复。
何况贺太太现在还失踪了,生死不明。
贺川直接拿贺太太说事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事架到贺川身上。
“贺川,我妈的失踪肯定是跟你有关系,一定是你做的,你记恨我妈,还把我和我妈赶出贺家,独占贺家的所有财产,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你别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迟早会遭报应的,我也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一定会让你付出一定代价。”
“你等着。”
贺承来的突然,走的也急,都走了。
而贺家其他人都被吓到了,忧心忡忡的。
还是贺川让护工推着贺炜回房间休息,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没有被贺承这么一出影响到心情。
贺承在贺川这栽了跟头,没有要到好处,不过也有新的进展,他回去就让人去联系搞舆论的一些写手,帮忙发写引导性的帖子,让这个脏水泼到贺川身上,让贺川陷入舆论的风波。
这事也闹到了宋臣那,宋臣本人肯定是不信的,这次没给贺川打电话了,就没这功夫,他要照顾媳妇和刚出生的孩子。
贺川看到这些报道就让公司的法务处理了,该干嘛干嘛,也不含糊。
而贺太太失踪的事情也闹开了,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这原本不是严津和温凉愿意看到的,把事情闹大,对他们都不利。
当他们知道这幕后推波助澜的人是贺承之后,严津当时就联系了贺川,质问他为什么要找写手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
贺承说:“不是说好了拉贺川下水么,这不就是一个好机会,贺川有这个嫌疑,他有很强烈的作案动机。”
“你放屁,你知道什么你就在胡说八道。”严津骂他:“我不是告诉过你,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跟我说一声吗?你得听我的安排?我不是让你擅作主张,自己决定,在这里,你必须得听我的。”
“是,我是该听你的,可我的出发点不也是好的,这样也是为了对付贺川啊。”
“对付贺川你以为是嘴巴上说的那么简单吗,你现在把这趟浑水搅得越来越混浊,你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
贺承倒是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大反应,他就这一次擅作主张,也不至于引得他如此大的反应,贺承不太在意笑了笑,说:“严总,你这是怎么了,还是说,你在害怕?”
“我害怕什么?我现在就害怕我的心血功亏一篑,贺承,我最后一次跟你强调,这件事必须听我的,你不能乱来,你要是再敢乱来,擅自行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现在有的都是我给的,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严津算是把话敞开说了,也是警告,他说到做到,但是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也别想把热度压下来。
虽然说网上都在讨论是不是跟贺川有关系,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都说贺川狠到没人性,连自己家里人都下狠手。
而贺承还在沾沾自喜,看着网上的评论,他也冒出来,评论了几条。
温凉看到这些评论,忍不住担心害怕,说:“严津,现在怎么办,贺承现在把事情闹这么大,这要是……”
“没事,不是还有我么,我在想办法。”严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还算镇定,没有温凉那么着急。
他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没被这么小的一件事震慑住。
而温凉咬着手指甲,脸色苍白:“这要是越闹越大,对我们不利啊!”
的确是不利,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低调点进行,但是贺承直接闹大了,这不就是把刀架到他们脖子上吗?
严津这会恨不得把贺承掐死算了,这货也只会拖后腿,还有什么用!
“严津,你想到办法了吗?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你别慌,会有办法的。我还在想。”
“但是网上的评论越来越多了,而且讨论这事的人也是,只增不减。”就连她的社交账号也遭殃了,之前一直替她抱不平的那群人纷纷艾特她出来看热闹,这哪里是什么热闹,她哪里有什么心情。
严津一会摸着头发,一会把玩打火机,还在绞尽脑汁在琢磨这件事要怎么办。
“严津,我忽然有个想法,不知道你的意见……”
“你直接说。”
“要不就坐实这件事,让贺川背锅。现在没有直接证据,那就让所有人都认为是贺川做的,这样还能拖上一段时间,现在拖得越久对我们也有利。”
可是警方那边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被蒙骗过去,现在还没调查出来,那是需要时间的,他们迟早有天会调查出来的。
多少案件一二十年没侦破,但是迟早都会真相大白的。
温凉害怕的就是这样。
现在无人知晓,但是以后呢?
谁也保证不了以后。
那就只能找个替罪羔羊,然而贺川可不是什么好蒙骗的主,他肯定也会想对策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这也有一定的困难。
严津忽然灵光一闪,说:“现在不是抓住谁,而是舆论压死谁,你说的有道理,只要让贺川趟上这趟浑水,那他就难以脱身,没有证据有的时候是最好的证据。我们也帮忙一把,让大家都认为是贺川做的。”
“那怎么帮?”
“所以还得研究一下,这事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被发现。”
温凉说:“但是贺川不是好蒙骗的,我们这样做,他要是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怎么办?”
“那也没关系,只要不怀疑到我们身上就行,谁背锅谁被调查都没关系。”
这就是严津的目的了。
他们又商量了一晚上,不断的研究怎么让这件事情看起来就是贺川做的。
而此时,贺川也没闲着,他也找了人去跟踪温凉,温凉这段时间太过安静,这里面就不对劲,而他的人也很快得到消息,说温凉搬走了,搬去了和严津一起住了。
严津也算是小有名气,毕竟之前和温凉闹出那么大的绯闻,他也很好认。
温凉现在是彻底跟严津同居了。
也就是说,他们俩彻底达成统一战线对付贺川了。
贺川忍不住笑了下,没想到这两个人能搅和在一起。
一个是他大学时期的学妹,后来变成了未婚妻,一个是竞争对手,这个组合,多少有点复仇zhe的意思。
看起来像是认真的复仇。
而贺川就没把他们俩当回事。
现在贺承又半路杀了出来,那他背后那个人,多少应该也是对贺川他有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