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电话的这位平和岛静雄,比我大四岁,也算是机缘巧合认识的。
当时是我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拿到东大的录取通知书了之后我也闲了下来,然后被妈妈差遣着,回了一趟幼儿园时期住的池袋旧住所帮她办理一些手续——因为我们在那边的旧房子终于卖出去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见到了平和岛静雄——第一印象绝对不算好,因为对方举着一个自动贩卖机,正好扔到我的脚边。
被吓了一跳的我自然是不干,但是看着那个扔自动贩卖机的男子看起来脾气很不好的样子,像是在暴走,我也就很识相地没有上前……然后发现对方在追一个一看就觉得很欠揍的黑发红眼的男子。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折原临也——平和岛静雄的自动贩卖机本来想扔他的。
那次初遇算不得愉快。
但是后面机缘巧合之下,我被折原临也算计了一次。当时处于刚刚考上东大、总有着一种迷之自信觉得老子可聪明了的错觉,愣是咽不下这口气,非想要掰回一局,我就想到了当时差点砸到我的金发男子。
再之后调查了一下,我发现对方和平和岛静雄是死敌,并且原因不明地一直针对后者以及算计他……
我觉得报复这种控制欲很强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破坏他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去接触了平和岛静雄。
而在聊天下来之后,我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一米八八的金发青年实际上性格相当单纯,脑子一根筋,还对于自己是笨蛋这件事很有自知之明。
他暴走破坏周遭一切物品只是因为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单纯只是因为沸点极低,一愤怒了就会失去理智然后失控。
所以他的座右铭是讨厌暴力。
当然这句话被他揍的人、以及要赔偿被他破坏的公共物品的他老板听起来,肯定不会开心。
我帮了对方破坏了折原临也的算计一次,联系方式也是那个时候交换的。
我印象最深的是对方一直十分真诚地称呼我为“聪明的东大生”。重点是对方不是在嘲讽,而是真心的。
当然上了东大之后,这种类似的称呼再度出现的场合多半都是嘲讽。
不过自那次事情之后,我就没有再和对方联系过了……这次对方打电话过来,我相当意外。
我直接站了起来,并且抬手按在准备凑过来的白发少年的胸前,将人推开了一定距离:“喂?静雄?怎么了?”
【啊……东大生。】
“……请不要那样子称呼我,你直接喊我宫村或者阳菜都可以。”
【那宫村,你没事吧?】
我一愣:“嗯?我没事啊?”
【好的,那就是那个跳蚤又骗我了,没事了。我先去揍他一顿,下次再聊。】对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阴沉且夹杂着愤怒起来,在我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的时候,对方就挂掉了电话。
我一愣,还在思索的时候,边上的脑袋凑过来:“是谁?”
我下意识回道:“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不算太熟吧……”
“……你直呼一个不熟的朋友的名字,但是刚才却只是称呼你男朋友的姓?”
“我不都已经喊你的名字了吗——”我嘴角一抽,对于对方直接称呼自己为男朋友这件事已经感到免疫了。
毕竟……这种事情出现多了,都快要习惯了。
在高专的人眼里我们就是在交往……呃,也许还是交往分手后又复合的状态。对于东大这边,大概是个别和高专的人一样、其他的压根不知道我们分手过的状态。
而且介于我们现在互换没有什么规律可循、暂时不知道缘由、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会来,这一整个交往状态都是薛定谔的了。
“这个叫静雄的家伙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要追溯到一年前了……不对,我干嘛和你说那么多。我准备去吃晚饭了,你是回高专还是和我一起?”
***
五条悟选择了后者,不过这顿晚饭他吃到一半就被电话喊回去了。
看着他一脸不高兴但还是乖乖动身的样子,我有时候会有一种他太好说话了才会被欺负的错觉。
而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震撼。
但是仔细一想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错。
现在的五条悟因为之前和伏黑甚尔的一战学会了反转术式之后,实力更上了一个台阶。而他最近在琢磨新的方法,可以一直永久性地开着无下限术式。
他和我说过了他准备尝试的方向,我觉得有点乱来但是的确有可行性。
只是……那样子如果达成的话,他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最强】了。
可是这样子的最强,竟然在高层那里没有多少话语权、还乖乖听话被差使、也没有为五条家牟利使其在御三家一家独大。
作为高层的话我都要爱死这样子的最强了,但是从对方的任务的种种迹象来看,分明是带着点忌惮和排斥啊。
五条悟有时候抱怨高层都是一群烂橘子这点还是真的,看起来都是守旧派,不喜五条悟这个具有不确定性的、强大到可能会动摇他们地位和存在的存在。
改天分析一下咒术界的势力分布吧……反正让高层自己内乱一下,免得他们老盯着五条悟。
如果要一劳永逸的话……手段可能要激进一些。
不过……我为什么要那么认真地考虑这个?——在回到宿舍后,发现自己这周作业还没碰、却开始想这些的我,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阳菜你和你男友复合了都不告诉我一声——”铃木一叶又开始在那里哀嚎着。
“这其中有很多的原因——你就当是薛定谔的复合吧。”
“我还量子叠加呢!”铃木一叶凑过来,拉着自己的椅子在我边上坐下,抱怨道,“不过你如果真的喜欢那个高级料理,也无所谓,只要他的家庭不复杂的话,你们感情稳定了结婚也可以啊。”
我:“……”要怎么说的……他的家庭,会比你想象中还要复杂很多。而且为什么会直接跳到结婚?虽然日本的社会恨嫁氛围营造地挺过分,但我现在才二十岁还没到那个地步吧?
“阳菜你早点找也好……就不用像我一样被催还打算给我安排相亲了。”
我有些吃惊:“哎?太早了吧——你才二十岁啊!”难道说豪门就是这么早就要相看起来?趁着适龄的好苗子没被挑完之类的?
“你和我老爸去说这个……他上次生了一场病,开始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挂,所以总想早点看我嫁人。但是我觉得他起码能再活二十年。”铃木一叶开始在那里哀嚎起来,“如果阳菜你是男性,我就不用烦恼了!我直接嫁给你或者你入赘我们家……啊,这样子公司也可以交给你管了!你不是想读法学吗?你想入政界的话我们财阀可以支持你!”
我用复杂的目光看向她:“如果我是男性,你这傻妞会被我骗到倾家荡产。”
铃木一叶一呆,盯着我片刻后,咯咯傻笑起来:“不,你不会。”
我和她对视半晌后,败下阵来:“嗯,我不会。”
因为骗傻子,良心会痛。
和对方的插科打诨结束之后,自己恢复元气的铃木一叶又开始在那里嚎叫着帅哥在哪里,然后问我有没有认识没主的帅哥、她不喜欢年下有没有年长系的。
我想到了今天打电话来的平和岛静雄:“还真有。”
“哎?真的?!”
“不过他情况特殊,不适合你。”
想到平和岛静雄,我就拿起手机翻开了通话记录。
对方今天的那通电话……那个【跳蚤】是给折原临也的外号,他特意打来是因为折原临也又说了什么吗?
上次被我截胡没祸害成人之后,折原临也这种类型的人想赢回一次找回场子也是正常的。
他不喜欢静雄这点,我现在隐约能理解了……毕竟不被自己的计划所控制但是又强大弄不死……嗯?等等?
仔细一想,静雄的这个情况,感觉和我前不久看的资料有些类似啊。
这么一对比的话,感觉真的很像。
平和岛静雄他从一开始只是属于控制不了的自己的怒气,从而会暴走开打。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也会经常骨折受伤,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那这么多次住院下来就要完蛋了,但是他反而肉\\体变得越来越强。
这么一看……不是很像是伏黑甚尔的那种天与咒缚吗!
之前一直觉得对方现在的肉\\体是人类奇迹案例,但是知道了天与咒缚这种存在的话,怎么看怎么像啊!
咒术师的咒力实际上也是从自己的情绪中提炼的……静雄的怒气无法控制、一失控就会有巨大的破坏力……感觉处处都对得上啊!
甚至连咒术师必备墨镜也……啊不对,这个不是。
平和岛静雄只是因为专职讨债所以戴着墨镜,工作需要罢了。
不行,我得找个人问问……最好找人一起去看看确定一下。
我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一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就赶紧打电话和平和岛静雄说了可能知道对方怒气失控的缘由,想找个时间约他见个面聊一聊。
对方直接同意了,基本上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后续也没有任何疑问。
反而是我说完了之后觉得有点么不安:“静雄啊,我们总共加起来才见过三次,你这么信任我真的好吗?”
【啊……还成吧。因为我觉得你很聪明而且人也很好,所以听你的就没错吧。】
我:“……”这一瞬间,如果不是他很强而且一暴走就六亲不认,我是真的担心他很容易被人卖掉。
和对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也找到了能陪同我一起去的人。
在这个周末早上九点的时候,我在池袋地铁站口等。
只不过……来的人除了之前和我约好的人之外,还明显有一个不速之客……
“抱歉,我努力过了。”扎着丸子头的黑发少年无奈地道歉着。
而走在前面的白发少年则是到我跟前,直接质问道:“为什么去找杰不找我?”
我还耐心地解释:“我问过夜蛾校长那边你们的任务时间表,他说你很忙,刚好夏油这个时间点有空档,我当然就直接喊他了。”
对方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可置信:“所以我忙的时候,你就都不问我,有需求就直接找杰吗?”
我:“……你自己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就没觉得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