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的流利作答引起了女配的怀疑,她现在在试探。试图探宿主的底子,看您是被重生了还是被穿越了。】
呵呵!
额林珠嘲讽而笑:‘懂了,就是蠢惯了。瞧着个聪明的,就以为事出反常呗?’
这……
倒也不必这么毒舌,毕竟宿主确实聪慧远胜寻常孩童。
可惜额林珠这会子正积极应战,浑没听到他这彩虹屁。只娇娇一喝:“大胆!好奴才,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么?竟敢这么直视本格格!”
尊卑有别,大刺刺直视位尊者分属僭越。
被抓到现行,钮祜禄氏便再怎么恨火欲燃,也得乖乖屈膝:“格格恕罪,奴婢……”
“奴婢只是惊叹格格聪慧。”
胤祥嘿笑:“有一说一,不仅是她,便爷也惊着。大侄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豆丁大的小丫头,竟还能对本草纲目如数家珍。”
“有么,没有吧?”额林珠摊手,特别无奈的样子:“十三叔过奖了,侄女只是拾了乌库妈妈的牙慧。”
“您知道的,她老人家喜欢孩子。侄女呢,又生来可爱些。”
边说,格格还边用小嫩手拖了托腮,一脸‘长得可爱,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亏得胤祥不知道凡尔赛文学是怎么回事,否则非第一时间给侄女捧上凡尔赛终身成就奖。
额林珠也不管他们是怎么个目瞪口呆法,继续欢快讲说“乌库妈妈最喜欢忆当年,只要有合适的听众,她能从科尔沁草原一直聊到紫禁城。我常随额娘往宁寿宫请安,她老人家当然最喜欢我,跟我说得最多啦!”
“我这一口蒙古话,都是她老人家教的。”
“这疟疾相关,也是听她老人家跟太医说的。法兰西传教士用金鸡纳树皮治好了皇玛法疟疾的事儿,我从小听到大。也听乌库妈妈遗憾那树皮又远又贵,无法推广。”
“然后,然后我就问太医有没有简单些的法子啊,太医背了些医书。”
胤祥大奇:“竟,竟是这样?以前没听好侄女提过啊!”
额林珠摆手:“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有什么好说的?连侄女个小孩儿知道,十三叔还能不知?不该吧!乌库妈妈说,早在几年前,传教士就曾敬献过金鸡纳霜。也跟皇玛法说过,疟疾是蚊虫叮咬引起的。”
恍惚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不知道这么详细的胤祥:……
尴尬到脸红到脖子根:“这,这爷还真没注意过。今儿听到钮祜禄格格这么一说,才如获至宝,以为她这发现简直社稷之福。”
所以硬是不顾规矩,磨着四哥同意将人带回来。
哪想着这所谓的发现,竟连七岁的小侄女都耳熟能详?
同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节的钮祜禄氏:!!!
恨自己起点太低,耳目闭塞,竟闹出如此笑话。眼看着发现之功是挣不到了,她只能暗叫声晦气。z
然后噗通一声跪下:“婢子鄙薄,让格格见笑了。婢子……婢子也是想为朝廷防治疟疾献一份绵薄之力。那柳树提取物,委实是极好的。婢子,婢子用它治好了几位温疟病患呢。”
“效果好,廉价易得,适合推广。婢子有方子,能,能更好提取,也知道哪种柳树更有效。”
【不愧是女配啊,脑子转得快,也能屈能伸。前头当了几十年太后,享尽人间富贵的人啊,现在一口一个婢子自称,竟然毫不含糊。她已经放弃发现疟疾传播规律、柳树皮亦能退热的功劳了。】
【只专注献方子,在康熙面前露脸,宿主怎么办?咱们怎么拦着她?】
拦?
为什么要拦?
额林珠唇角轻勾:“此话当真?钮祜禄氏你有法子,并心怀大义愿意无偿献上?”
钮祜禄氏:……
无偿,她肯定是不想无偿的。
想她上辈子当了数十年太后,俨然整个大清的宝塔尖。吃穿用度皆一流,连每日里梳落的发都被皇帝儿子建金塔以贮之。
享尽世间奢华后再回到起点,她一点也不想住逼仄的房间、用老旧的首饰。
极盼着扬名之余,圣祖爷也能狠狠赏上一笔。
但废太子的死丫头步步紧逼,她也只能忍着心疼大公无私起来:“是,婢子愿意。”
“太好了!”额林珠笑:“阿玛还愣着干什么呢?咱们一道求见皇玛法,让他老人家派人查证嘛。若切实有效,咱们可都为良药推行天下献了一份力呢!”
胤礽点头应下。
倒不是存了分功劳的心思,只是他身为太子,又恰逢其会。不管这钮祜禄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都得跟上去瞧瞧。
免得事后被皇阿玛责怪,说他不如老十三忧国忧民。
钮祜禄氏简直要气到吐血:合着精心准备的一切,不但被太子家的死丫头贬低到底。好容易呈到御前,还得被太子分一杯羹???
这一刻,她算是知道忍字心头一把刀的意思了。
可偏偏,额林珠还嫌这刀插得不够狠一样。她只略慢了两步,就又被拎出来质疑:“本格格不计前嫌,愿意央阿玛代为往皇玛法面前引荐,怎么钮祜禄氏你还扭捏上了?”
“别不是瞧着十三叔良善可欺,故意扯谎骗他的吧。这才怕皇玛法明察秋毫,一眼识破你的阴谋,治你的欺君之罪!”
什么叫罗织罪名?
这就是了。
恨她如今不是太后之尊,没法吩咐侍卫将这贱婢拖下去往死里打。
还得无限惊惶地摇头,哭到梨花带雨:“不,不是的,格格。奴婢,奴婢是没想到能得见天颜,激动之下有些腿软。这,这就来,这就来。”
额林珠长舒了口气,一脸的天真无邪:“那就好,那就好。我还当你只愿意被十三叔引荐,怪我越俎代庖呢。”
钮祜禄氏:……
只想求求您闭嘴。
但额林珠偏不,今日的她就是那叽叽喳喳的百灵鸟。
一路到了圣驾所在的院外,都没见她住嘴。见了梁九功都不怵,一口一个梁谙达叫得梁九功眉开眼笑:“皇上早就想着格格呢,您出去游湖一趟,皇上都已经问过三回了。”
“就怕外头龙蛇混杂的,再有那不开眼的冲撞了格格。”
“没有,没有!”额林珠笑着摆了摆小嫩手:“阿玛额娘心细,侍卫们也都得力。我这一路玩儿的可开心了,还行善救人,得了对方馈赠。回到行辕中,还发现了钮祜禄氏。这不,就洗漱都没洗漱,就给皇玛法献宝啦。”
在厅中将她这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康熙大乐:“献宝?你这丫头,怕不是路上随便买了糖葫芦、芝麻饼子的要与朕共享吧!”
额林珠哒哒哒跑进厅内,如乳燕投林般奔向康熙所在的方向。
一脸的欣喜不可自抑。
到了近前,却好像想起了额娘教导与素日里学的规矩般。满眼孺慕,乖乖巧巧行礼:“孙女儿见过皇玛法,给皇玛法请安!”
那活泼娇俏的劲儿,总能让他轻易想起当年元后刚刚进宫,与他两心初许时候。
让他的心软了又软:“你这丫头,怎么到皇玛法面前也这般循规蹈矩起来了?皇玛法不是说了么,规矩礼仪等事都是做给外人瞧的。乖孙女儿稍加了解便可,再不用劳心费力苦学。”
额林珠福身:“是,孙女儿谢过皇玛法体恤。”
说完就起身笑眯眯看着自家额娘:“您听到了吧?这可是皇玛法口谕,不能抗旨不遵哦!”
瓜尔佳氏:……
就手痒,想打个熊孩子。
但在御前呢,她不敢,怕皇上公爹给她没脸。只能苦笑福身:“皇玛法您瞧见了?这猴丫头惯会狐假虎威,平日里就嚣张得紧。您再回护下去,都要长成皇家女纨绔了。”
“儿媳斗胆,求您收回成命吧。不然若干年后,皇帝孙女不愁嫁的俗语后头,怕不是要加个未必的转折,譬如额林珠格格。”
哄堂一片大笑声中,钮祜禄氏整个人都蒙了:这,这皇上便对太子妃格外看重了些,也没随和到任由她御前玩笑的地步?瓜尔佳氏所出的那个格格,不是跟她一样的规矩成精,小木头一块?
太子荒淫无状,独不肯给太子妃个好脸,夫妻俩相敬如冰。
眼前这幸福美满一家三口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她糊涂,额林珠可不。
拉着康熙胳膊撒着娇,从他们一家三口游西湖开始,到救人得回馈,再到兴尽而返,巧遇四叔跟十三叔、钮祜禄氏一行都原原本本说出来。
连自己闹的小‘误会’都没落下:“孙女瞧着她跟在十三叔身后,亦步亦趋的,就把她错认成了小十三婶子。”
嘿嘿,先把眼药上好了。
这样等以后皇玛法再动念给四叔赐美人儿,也会自觉越过钮祜禄氏。
虽然这么算计别人的一生有些下作,但额林珠一想想这位不但惦着重走荣华路。还想着坑害李氏、年氏等她荣华路上的小障碍。更暗中下手,试图加快阿玛被废的进程。
额林珠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只想快点夺了她的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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