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靠过来时,带着一阵暖香。
她的声音透着江南的口音,听起来是那么的软,即便是暖阁里将绽的那一瓶白兰花,也无法比肩这份温柔。
萧衡抱住她的细腰。
此时此刻,竟不知心底是何滋味儿。
她不仅在陌生的皇宫里活了下来,还好好地保护了自己……
该花费怎样的心思,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可她分明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
他对她的心疼又多几分,眼睛泛红地盯着怀里的姑娘,终是忍不住吻上她的唇。
日积月累的想念与痴狂,在这一刻似乎都可以得到满足。
美人渐渐裙衫委地,细腻白嫩的肌肤恰似今冬的新雪。
青葱似的指尖,慢慢抓紧了垂落的珠帘,直至强忍到不可忍受,珠帘竟被拽断,无数晶莹剔透的玉珠簌簌滚落满地,更添几分旖旎风情。
酒液的醇香,弥漫在温暖的暖阁深处。
烛色金黄,描金屏风上倒映出纠缠的两道人影。
孤月高挂中天。
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宫城和洛阳城外那些纵情庆祝的士兵们也都逐渐进入了梦乡,只剩一堆堆篝火,在寒夜里散发出橘光。
暖阁里,两坛烈酒都空了。
裴道珠从帐幔间慢慢坐起身。
她拢了拢散落的裙衫,又将一缕垂落的碎发捋到耳后。
她望向床榻外侧的萧衡。
这一年来,他厮杀于大大小小的战场,许是真的疲惫,即便在陌生的王宫里,也睡得十分踏实。
她趴到他的枕边,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
这次凯旋,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命运?
萧丞相要杀他,虽是功臣,可是等他的身世大白于天下,天下人都容不得他。
裴道珠难过地闭上眼,缓缓吻了吻他的眉心——
“不困吗?”
萧衡突然抱住她的腰肢。
裴道珠惊了惊:“你没睡着呀?”
萧衡把她抱到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心:“身处敌人的王宫,怎么可能睡得着?不如……阿难再陪我做点什么?”
他精力旺盛,裴道珠却吃不消了。
她拒绝地推了推他的胸膛,软声道:“既然睡不着,我与你讲个故事?”
萧衡笑了两声,暧昧地抵在她的耳畔:“床笫间的故事,我也有许多——”
“别闹……”裴道珠打断他,“我与你讲一个,歌姬的故事。”
她隐去了白乐漪和其他人的名字,不疾不徐地把当年的事讲了一遍。
萧衡在听到一半时,就已经意识到她说的是谁。
他安静地听完了她的故事,沉默很久,才嗤笑:“可是你自己编出来的话本子?虽然狗血了点,倒也算引人入胜。只是我府里又不缺钱,你也不必靠编话本子来赚银钱。”
裴道珠把小脸埋在他怀里:“我也期望,这只是我编出来的故事……只是,这些年萧丞相待你是何态度,你的容貌为何与萧家人不相似,难道你就没有起过疑心吗?不如走一遭穆王府,也许和穆王爷见过面,你的心里就会出现答案。”
萧衡没有再说话。
裴道珠抬起头,烛火已经熄灭,几缕月光隐晦地照着帐幔。
从她的角度,只能瞧见萧衡冷硬的下颌线条。
又过了许久,萧衡突然笑了起来。
他坐起身:“我做了二十多年的萧家九郎,苦心孤诣率领朝廷军队踏破北国的都城,你却告诉我,我是北国皇族的血脉,我攻破的是自己的故国……裴道珠,我不信这些话。可是元承编出来,叫你讲给我听的?”
晚安安鸭